“她是不是因為他長得很像我,才和他在一起的?”小淑背好了背包,卻站著不走,呆呆望著地上的石頭,意猶未盡地問我。
乍一聽他那話,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漢語不像英語,她和他發音是沒有區別的。如果把話寫在紙上,我能立刻看出其中的意思。但是,光聽他嘴上這樣說,那幾個毫無分別的他、她、它,把我弄了個暈頭轉向,半天才揣摩出確切意思。大概,他還在為“新郎不是我”的問題糾結,擺脫不了林中樂舞那一幕帶來的心痛。
要讓這個癡迷其中的可憐人盡快理智起來,我隻得絞盡腦汁想辦法開導他:“老姐平日在報社工作,回到家經常跟我說工作心得。記得,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每條新聞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不了解那些故事,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相。所以,新聞工作者都擅於挖掘新聞背後的隱情。以此類推的話,在不知道故事的真相之前,憑著揣測對她下任何判斷,好像都有失偏頗,對當事人不太公平。”
“恩,好兄弟。”小淑點點頭,伸手挽過我的肩膀,和我一肩搭著一肩向東走。隻不過,這時的步伐比來時的步子慢了許多,也沉重了許多。
我們照著地圖的指示,繞過懸在亡靈海邊上的山崖,將近半晚才走到山下。眼看著離亡靈海堤岸又近了,一顆忐忑的心才慢慢放下來。因為天色不早,今晚不知有沒有蜘蛛大軍出現,倘若沒有亡靈海的庇護,兩個人的處境會十分危險。
亡靈海的日落,是我見過最絢麗、最動人的景色。可能因為那天空本來就帶著粉色,經過落日餘輝的一番渲染,整個天際如同油畫一樣,讓人望得如癡如醉。假如能在這裏造一座房子,即使是茅屋,我也會長久定居下來。
“我們今晚是繼續在堤岸上宿營,還是在樹林裏?”小淑望著漸晚的天色,不無憂慮的問著。一路上他幾乎沒再說話,這是自我們再次起程之後的第一句。聽起來還算理智,讓我稍微對他放了一點心下來。
“繼續和昨天一樣吧,要防備著蜘蛛。根據以往的經曆,生活在亡靈海附近的這些生物,沒有省油的燈,它可以來惹你,你絕對不能惹它。如果你反抗了,讓它受到傷害,它們必定是要報複回來的。”我不無幽默的說道。
“哈哈哈,”小淑聽得仰麵大笑,恢複了之前的神采,“惹不起還躲不起嘛?我們就躲到亡靈海裏去,看它們能拿我們兩怎麽樣。”那表情好像已經忘了剛才那段不愉快的經曆。
“如果碰到食人魚來啃腳跟怎麽辦?上午好像有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嗖一下就從湖裏跳到了岸上,我還以為超人轉世了呢!”我說道。
“超人轉世的話,我們兩就不用走這麽多路了。我直接把你駝在背上,像火箭一樣嗖一下翻過這座山,要不了兩個小時,就能找到猴子。”說著,兩個人都大笑起來。心情就和那豔麗的晚霞一樣,好得無與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