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江走了之後,老人對著空氣說了聲:“老楊啊,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個光頭老和尚像是憑空冒出了一樣,坐在了老人的對麵:“江老頭,你就拿這點東西招待我?”老和尚對桌上的豆漿油條挑肥揀瘦。如果這話放在外麵,肯定有無數人認為老和尚是在拿驕。如果把和老人共進早餐的機會拍賣的話,估計會被拍出七位數的價格。
“有吃的就不錯了,別要求那麽多。你求我辦的事情,我可是辦好了,你答應我的事也該辦辦了吧。”江老頭和老和尚說話很隨便,似乎兩人相識多年。
“當然,你的事其實還是落在楊宗保的身上。”老和尚咬了口油條。
“他?”江老頭不信:“他還是個孩子吧。”
“嗯,你的事也隻有他能辦。”老和尚肯定說。
“老楊,你別忽悠我。”江老頭突然不高興了,拉下了臉。
“真的,你的事隻有他能辦。”老和尚還是堅持。
“你的技術不是更好嗎?”江老頭也知道老和尚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有的事情不是技術好就行的。”老和尚一口喝幹了豆漿。
“你總是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江老頭開玩笑說。
“你不也信嗎?”老和尚莞爾。
“這都多少年了,說不過你。”江老頭放棄了:“等下陪我下盤棋吧。”
“不。”老和尚言辭拒絕。
“為什麽?”江老頭問。
“你棋品不好。”
“你……”
“你楊家的那小子可不準備繼承你的衣缽,我聽說他是純粹的唯物主義者。”江老頭挑釁到。
“機緣未到……”
“你……”
院子裏兩老人家在鬥嘴,院子外麵警衛員敬職敬責。
巷道裏,很多老太太老頭開始活動了……
……
秦自江回到車上,越想越生氣,雖然沒有老人幫忙,但是他準備用自己的一套方法來給楊宗保一個教訓。
兩天後,楊宗保因為凶殺案的原因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這是公事,楊宗保不得不去。
“你還是來了。”秦校長有些得意,楊宗保還是被他叫進了校長辦公室。
“嗯。”楊宗保這次態度良好。
“你們隊長說,你認為製毒的人就在我們學校?這一點請你拿出證據。”秦校長嚴詞厲色。
楊宗保看一眼豎在一邊的大胡子,發現後者並不看向他,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隻是猜測。”
“不可能是我們學校的人,你要為你說出的話負責人。”秦校長看到楊宗保老實的樣子,立刻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
“是。”楊宗保表現的非常的謙和,到讓秦自江沒法借題發揮了。
“你回去吧,這件事情不要在插手了。”事到如今,秦自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楊宗保走了之後,秦自江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在了地上:“什麽東西?”
“秦老總,你覺不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大胡子蹲在地上,把秦自江掃在地上的東西一件件的撿了起來。
“你說什麽?”秦自江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我覺得秦老總你為什麽總是針對楊宗保呢?本質上他沒做錯什麽……”
“閉嘴。”
大胡子還沒說完,煙灰缸不期而至,砸在了他的額頭上。盡管沒有出血,但是還是讓大胡子暈眩了幾秒鍾。
“你怎麽能這麽說話?”秦自江憤怒的問。
“秦老總,這話我早就想說了。以前你對每件事情都很公私分開的。可是這次,卻對一個新人這麽的苛求,除了因為楊宗保當眾給過秦凡卿難堪以外,我想不出其它理由。”大胡子直視秦自江,逼問。
“你這是對待老上司的態度嗎?是誰把你要過來的?給你安排這麽舒服的位置?”秦自江像是得了失心瘋,得誰咬誰。
“是嗎?那我辭職。”大胡子把地上的煙灰缸撿了起來,放在了秦自江的辦公桌上,然後走了出去。
秦自江留在辦公室裏,感覺到了無比的憤怒。可是盡管情緒上憤怒,但是理智卻在提醒他,大胡子說的是事實。為什麽他會針對楊宗保?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
大胡子剛一出門,發現楊宗保靠在牆邊,並沒有走。
“怎麽?看我笑話?”大胡子用手遮掩了下額頭上的傷痕。
“有些。”楊宗保老實的承認。
“哼……”大胡子不睬楊宗保,一個勁的往前走。楊宗保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出了管理樓,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覺得路上沒什麽人了,大胡子猛的回頭:“楊宗保,你到底要幹什麽?幹嘛老跟著我?”楊宗保一路尾隨,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沒什麽,就是想向你打聽點事,可是你似乎很趕時間。”楊宗保相比大胡子,情緒穩定的多。
受到了楊宗保的影響,大胡子的情緒也漸漸的平複了下來:“你聽到了,我沒辦法幫你。”
“嗯。”楊宗保點點頭。
“那你還跟著我幹什麽?”大胡子也差不多平靜了。
“秦校長以前就是這樣?”
“你什麽意思?”楊宗保的問題出乎大胡子的意料之外。
“你有沒有覺得秦校長的情緒一直都很激動?”楊宗保一步步的引導大胡子發現秦校長的異常:“那次宴會還記得嗎?在管理樓頂樓,秦校長的行為似乎和現在根本兩個樣子。要是不知道,我還以為是雙胞胎呢。”
“你到底想說什麽?”大胡子知道楊宗保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有所發現。
“前麵幾天我就覺得有些問題,但是沒有今天的明顯。”
“什麽問題?”大胡子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今天我發現,秦校長的瞳孔有些大啊。”楊宗保暗示大胡子。
“然後呢?”大胡子還沒反應過來。
“一般人隻有在喝醉了或者被麻醉之後瞳孔才會變大。”楊宗保說。
“非一般的情況呢?”
“吸毒。”
“不可能,秦老總不會吸毒的。”大胡子矢口否認。
“我的意思是不是他主動的,而是被動的。”楊宗保知道大胡子不可能一瞬間接受:“要不然怎麽解釋秦校長性格大變的情況?”
“還不是因為你?”大胡子無話可說,因為他也找不出原因解釋為什麽秦老總會變得這麽不可理喻。
“好吧,是因為我。如果能弄到點血化驗的話,就能證明了。”
“證明了之後呢?”大胡子一時不能接受,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如果確定了之後,就能順藤摸瓜了。秦校長憤怒的情緒似乎就是那些學生的弱化版。那些學生是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思維,一味的發怒,偶爾有清醒的時候,可是秦校長的情況卻是清醒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劑量問題。”楊宗保說完看了看大胡子的反應,發現在他在深思。
也不著急,楊宗保等著。
終於大胡子說了句:“等著。”就消失了。
楊宗保留在原地,看看地,看看天,一會兒踩踩螞蟻,一會兒數數地上的格子……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胡子終於回來了。
“給你。”大胡子把一顆牙齒遞給了楊宗保,上麵沾了點血跡。
“嗯。”不用多問,楊宗保帶著煙灰缸就走了。
大胡子看著楊宗保遠去的背影,心裏悔得連腸子都青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楊宗保會妖法一樣,咕噥幾句,大胡子就真的去找秦校長弄血去了。找別人要血,別人當然不願意,結果大胡子隻能采取極端的方式,慌亂之中用煙灰缸砸了一下,結果一枚牙齒就飛了出來,再然後大胡子撿起了牙齒就跑……
楊宗保得到牙齒之後,直奔二建的特護病房,碰到了王迪。
王迪把楊宗保攔了下來:“你還來幹什麽啊?秦校長發話了,不準你進入醫院的。”
“化驗點東西,看看這血液裏麵的麻醉藥物含量。”楊宗保來不及解釋把牙齒遞了過去。
“這個……”王迪有些為難。
“我來吧。”譚維維突然出現,並且從楊宗保的手裏拿過了牙齒:“十分鍾。”
“好的。”楊宗保放心的坐到了病房外麵等候的椅子上。
“怎麽回事啊?”王迪有些摸不著頭腦。
“等著吧。”楊宗保壓根沒把禁令當回事,大搖大擺的坐在特護病房外等候的椅子上麵。
王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傻兮兮的陪楊宗保等著。
十分鍾之後,譚維維氣喘籲籲的從電梯裏出來。
“如何?”楊宗保問。
“和那六個學生血液裏含有的神經藥物一致,隻不過劑量少了些。”譚維維給楊宗保交出了一份報告:“那枚牙齒是誰的?新的患者?在哪裏?”
“你不要管了。”楊宗保收好報告,起身離開。
“怎麽回事?”王迪問譚維維。
譚維維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等著吧,社長會解決的。”
“社長?”王迪充滿了疑問。
“開始練習手術吧。”譚維維沒有回答王迪的問題,而是準備重新投入到剛剛未完成的模擬手術中。全息投影儀已經送到了,正好讓王迪和譚維維試手。
……
楊宗保覺得時間緊急,趕緊給大胡子掛了個電話。
大胡子本來還在責怪自己為什麽受了楊宗保的蠱惑,那麽容易就做出衝動的事情的時候,正巧接到了楊宗保的電話。聽完電話,叫上了歐陽亮,直奔秦校長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