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時限過後,轉醒過來的氏族成員並沒有類似於“迷茫”“驚奇”之類的情緒。
拜那無所不能、偉大的主神混蛋光球所賜,在這些成員內心都認定:他們是跟著風飛揚、“他們的神”遷徙到這裏的。
所以他們醒來後,就在族長的帶領下,向著風飛揚的神廟,那個涼亭祭拜起來。
他們的祭拜不能說莊嚴,卻很熱鬧。一堆人先是圍著涼亭叩首,繼而又歡歌、載舞起來。他們唱的歌節奏感很棒,有點類似於打擊樂,可歌詞卻是有些含糊不清。
風飛揚在那裏側耳聆聽了半響,也隻分辨出“食物”“興旺”等幾個有限的字眼。
不過通過這幾個詞,他也判斷出他們是再向自己祈福。於是默想下,便再度喚出說明書,翻到了“神術”的頁麵。
在那紙上寫著寥寥幾個法術。分別為:“治療微傷”“光亮術”“元素箭”(分地火風水雷冰光暗八種,風飛揚選的是空氣)與“讚美術”。與其餘的神術、戲法不同,這幾個法術是主神免費贈送給每個玩家的,並不需要他們用信仰點研發。
他用手指在光亮術上,做出了一抹光輝,附注在了自己的雕像身上,於是它開始發光了。
那樣的光其實並不很明亮,現在又是白天,站在涼亭裏的風飛揚都覺的不甚顯眼,想再往上疊加一次的時候,眼尖的族長卻看見了。
年邁的族長在那瞬間發出了意為不明的吼聲,歌聲隨之停止了。他回頭衝周圍的人小聲說了些什麽,那些人又開始叩拜起來。
而族長則在一青年人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進了涼亭。
“我的神。”一進門,這老者就衝雕像行起禮來,“我們以按您的吩咐遷徙至此了。”
他似乎看不見風飛揚,因為他的方向拜錯了。可不等風飛揚出聲,身邊扶著他的少年就已經小聲提醒了起來。
老者慌忙換了方向,他衝著風飛揚再道,“請問您有何吩咐?”
風飛揚並沒有什麽好吩咐的,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掌握情況。不過這事也不能說來,於是他就點頭稱讚道,“你們的誠心,我確實感覺到了。”如此說著,又想起了一事,便從誇獎便成了囑咐,“我現在想知道我的子民,都有哪些特長,你下去整理一下吧。”
“是的,我的神。”族長這樣應著,身子卻沒有動彈,他仿佛有些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人心思重,怕自己的態度引來“神”的不快。可他身邊的少年卻沒這麽多心思,他見老人沉默了,就抬頭幫他問道,“我的神,請問什麽叫做特長?”
風飛揚想要失笑,又覺得不夠莊嚴而強忍了下來。他好好的想了一想,對少年說道,“我想要知道,哪些人是捕獵的好手、哪些人更擅長捕魚、哪些人會做陶器,而哪些人負責製作石器。”
“原來這就叫做特長嗎?”少年恍然大悟,繼而認真的衝風飛揚點點頭,“好的,我的神。我會弄清這些事情的。”
就現代人的觀點,老者與少年風飛揚更喜歡後者。於是他向那男孩確認道,“你能看見我吧?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哈爾,部族的護火者!”少年挺挺胸膛驕傲的回答著,他再小聲道,“我是第一個看見您的人,您忘了嗎?”
所謂第一個看見的人,應該是主神那個光球做的設定。風飛揚不便細問,就隻點頭示意。哈爾有些不解其意,倒是一旁的族長慌忙見他的頭按下,惶恐的道,“我們一定會照做。請給我們一些時間。”
說罷,他們就慢慢退了出去。
在哈爾整理部族成員情況的時候,風飛揚又變得無所事事起來。
一般來說,玩家會利用這樣的情況查看自己所擁有部族周邊的環境情況,不過受限於信仰數的緣故,他們多半弄不明了——在目前的情況下,風飛揚他們的移動範圍被局限於部族的村落。
可風飛揚卻是不同,拜過人的運氣所賜,他得到了一隻渡鴉。
告死天使作為自己的使魔,可以成為他的眼睛,幫他查看周圍的環境。
於是再次拿出說明書,將渡鴉召喚出來,將注意力加在其上後,風飛揚親手將它放飛了出去。
這鳥個頭不小,飛的也快,加上又是鳥瞰四周,遠比平地上眾人的視野開闊,看的仔細。
是以沒過多久,風飛揚就對四周的情形有了大概的了解。
如果以他所在的涼亭為圓點的話,那麽自此向西約五、六裏,就有條河流經過。那河頗寬約有數十米,水流卻不湍急,看上去平靜的宛若明鏡。河的兩岸有不少淺灘、沙洲。
在所剩不多依稀的記憶裏,他記得河流根據水文和河穀地形特征分上、中、下遊三段。上遊比降大,流速大;中遊比降和流速減小,流量加大;下遊比降平緩,流速較小,但流量大。
現實與記憶對比,風飛揚很快就有了這是河下流的判斷,是以有意的叫渡鴉隨著河床飛了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望見出海口。
可他很快就發現,這樣做是徒勞的。那河自北向西流淌了數裏後,就自往東轉去,遠遠超過了他所在的村落,一路向東。也就是說,村落的西邊與南麵,都是那條河流。
風飛揚有些失望,便叫渡鴉轉換了方向,往村落的正東方探去。在飛行的過程裏,他發現河兩岸的地勢低平,起伏和緩,相對高度差很小,應當屬於平原地貌。
這樣的土地,也應該適合於播種。
往東前行的告死天使飛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風飛揚隻留意到,遠方似乎有山脈聳立,那河依舊沒有變換方向,一直向東流著。
最後的北邊卻有不少的密林,它們在河兩岸分布著,斷斷續續蔓延了數十裏。風飛揚想進去看個究竟,可告死天使沒有飛多久,就被一隻老鷹般的鳥給趕了回來。
不過就算這樣,風飛揚也已知足。他給渡鴉下達了返回的命令,就逕自收回了神念,趕在印象還深刻前,他在說明書中繪製著十分粗糙的地圖。
他肯定,不出一二天,就有用的著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