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當然不會忘了小蓉兒,在小蓉兒喃喃自語的時候,秦城轉過頭來,遠遠的注視著小蓉兒,笑著招呼道:“別摸了,再摸也要十個月才能生出來。還是快些過來吃飯吧。”
白馨歆掩嘴一笑,拿有趣的目光看著小蓉兒,道:“是啊,這個急不來的。”
小蓉兒不服氣的哼哼一聲,挪步走過來,用嘟囔的語氣道:“摸了不會早出生,但說不定可以多生幾個呢?”
“多生幾個?”秦城啞然失笑,而後哈哈大笑,走過去拉起小蓉兒的手,煞有其事的問道:“那你想要生幾個?”
“三個......不,四個......總之越多越好!”小蓉兒理直氣壯道。
“......”秦城伸手抹了抹額頭,作痛苦狀,“你這是把自己當豬啊?就算你把自己當豬,本將軍也不是公豬——你也不能一下子生那麽多是不是?”
“豬?”小蓉兒立即就來氣了,“母豕生孩子是不需要公豬的!”
“......”秦城頓時給噎在那裏。
見小蓉兒麵紅耳赤的模樣,秦城隻覺得一陣無奈,這小妮子自打懷上孩子之後就脾氣見漲,懂不懂就麵紅耳赤,而偏偏每當這個時候秦城就隻能哄著供著——女人需要男人哄著供著的時候也不多,除卻每個月的那麽幾天,也就是一輩子的這幾個月了,當然,其他時候不是不可以供著哄著,隻不過秦城是斷然不會這樣做的。
畢竟,自己還是這個家的老大不是?秦城一直覺得,在平時辛辛苦苦的自己才是應該被供著哄著的對象......
“好了好了,蓉兒,你就別為難將軍了,他已經知道錯了。”白馨歆也過來拉著小蓉兒的說笑道,然後一個勁兒的給秦城使眼色。
“對,對,你愛生幾個生幾個,我都舉雙手讚成,反正我堂堂大將軍府絕對不會有人挨餓!”秦城嗬嗬笑道。
“這還差不多!”小蓉兒哼了哼,在得到應有的重視之後,顯得很是神清氣爽,這就拉著秦若曦和秦斌,說道:“走,吃飯去!”
說罷,像一隻高傲的公雞......哦,不,母雞,以勝利的姿態向飯廳走去。
秦城和白馨歆在小蓉兒身後相視一笑,眼中有無奈,也有滿足——家裏有小蓉兒這麽個活寶,也不用擔心會悶,這在秦城不在府上的時候,也能給家裏增添不少生氣。
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秦城才會下定決心娶了小蓉兒?
如果有人問秦城,秦城一定會果斷的搖頭,然後鄭重其事道:“其實......那都是因為愛情!”
如今的秦大將軍府,小活寶有秦斌和若曦,大活寶有小蓉兒,然後再有白馨歆這個主母,自然是活潑又不失莊重。
——目前就是這個構成了,至於以後秦大將軍府會不會更加熱鬧,那就得問秦大將軍本人了。
吃過飯之後沒多久,董仲舒和竇非就來到了大將軍府。
比之三年前,如今的竇非顯得更加成熟,因為常年在主事的位置上,身上自然而然帶上了一股上位者的氣質。而讓秦城感到欣慰的是,竇非身上的官僚氣息並不重,這一方麵是竇非前麵三四十年的積澱使然,一方麵,也是因為竇非一直沒有放棄過學術的研究,所以身上那股名士的儒雅之氣,也是愈加濃厚。
畢竟,在秦城看來,要是竇非這樣的大才,身上盡是官僚氣而少了書生氣,實在是一件大煞風景的事。
而這些,一大半的原因就在竇非身邊的董仲舒。更確切的說,是因為竇非和董仲舒共同研討的新學。
這幾年來,在新法的推行走上正軌之後,竇非將新法主事的權力分給了東方朔和公孫策不少,而他自己,則是將更多的精力投注在與董仲舒著述新學的大事上。
對於一個真正的學術大家來說,著書立說,開山立派,澤被後人,那種誘惑力和其帶來的成就感,是其他事都無法比擬的!
“大將軍好生悠閑,午後的陽光最是暖人,大將軍美酒在側,又有夫人在旁奏曲,人生快意,莫過於此了!”這兩年著述新學雖然極為耗費精力,但是已經年邁的董仲舒卻不見半點兒萎靡,反而是精神奕奕,愈發有煥發不知道是人生第幾春的趨勢。這時候董仲舒看到後院涼亭中的秦城,便笑著打趣道。
秦城招呼董仲舒和竇非隨意坐,然後笑道:“秦某一介粗人,不像二位大才,除卻從政輔助陛下治國,還要忙著寫書,自然樂得清閑。”
秦城看到如今的董仲舒,心裏不由得由衷的感歎:果然人是否精力旺盛鬥誌昂揚,不在於他吃的多麽好,不在於他蛋白質葡萄糖補充的多麽充足,而是在於人的內心。人的內心一旦有了活力,有了動力,人就自然精彩。
董仲舒聞言和竇非自卻是嘲一笑,董仲舒道:“若是上馬能治軍下馬能治民、而且左手提出新法,右手提出新學的大將軍說自己是粗人,恐怕這世上便沒有文雅之士了!”
“正是如此,秦兄此番言論,是讓我等汗顏、讓天下讀書人無地自容啊!”竇非也道,說著隨即話鋒一轉,嘿嘿笑道:“不過我卻知道,秦兄無非是謙虛一番,以更展現自己的文雅罷了!”
“哈哈!”董仲舒聞言而笑,“正理!”
董仲舒和竇非來的時候,白馨歆便止了琴音,與秦城坐到一起。按說一般之家,男人說話談事,女人是不應該在場的,但在大將軍府卻不然,秦城從來就沒有要白馨歆回避過。而且這事也沒人覺得不妥,不僅是長安城,便是天下人都知道,秦大將軍有位奇女子夫人,能夠在秦城身陷囹圇的時候主持大局,協調眾人將秦城從牢獄從撈出來。
秦城聽了竇非的話,卻是認真的擺了擺手,正經道:“我這可不是謙虛,不管是新法還是新學,我都隻是提出來一個最基本的想法而已,具體的構架和施行都是仰仗諸位。認真說起來,我不是想法多一些,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可不敢貪功。”
其實秦城想說,我就是比你們多了兩千年的見識而已,低調低調......
董仲舒卻不以為然,也嚴肅道:“便就是這份想法,非不世之才不能有。我等便縱有些凡世墨水,要是沒有大將軍天馬行空般的思維,還不是都爛在了肚子裏?”
“啊......”秦城仔細想了想,道:“我好像就是想法多點......”
白馨歆輕笑一聲,對董仲舒和竇非說道:“兩位就莫要再誇獎我家將軍了,再誇讚下去,我家將軍非樂上天不可,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哈哈......”眾人頓時大笑。
“對了,兩位今日來此,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馬屁之詞吧?”秦城笑道。
竇非和董仲舒隨意正色起來,董仲舒更是揮了揮手,不多時,就有幾個仆人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這幾個大箱子,滿滿的堆放著一卷卷書簡。
董仲舒向秦城拱手道:“自大將軍將著述新學這件大幸事交給老朽之後,老朽夙興夜寐,不敢輕慢,與竇兄忙碌三載,終於將新學之說論述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新學既成,便迫不及待拿來與秦兄共賞!”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讓你看了之後給提提意見,我與董兄再行修繕。”竇非接著說道。
“終於成了?!”秦城大喜,當即起了身,走到幾個大箱子麵前,細細端詳一陣,忍不住心潮澎湃,遂轉身向董仲舒和竇非大禮道:“新學既成,必定影響我華夏往後千萬年的曆史,往後,凡是我中華之地的民眾,便有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根本之學,這乃是真正的大道之學!是能讓我中華屹立於世界最深厚的文化資本!”
秦城越說越激動,說完情難自已又向董仲舒和竇非行禮道:“我替中華千萬年曆史,億億萬民眾,謝過兩位了!”
說罷,大禮拜倒。
“秦兄,這可如何使得?”董仲舒和竇非當即大驚失色,董仲舒更是眼一熱,隨即熱淚盈眶,回想起這輩子的誌向,不就是想為中華立一門永久的治國大道之學嗎?還有這幾年的辛苦,到處拜訪名士風餐露宿,查閱典籍不分晝夜,如今新學初成,首先能過得到秦城這位首倡者的如此肯定,如此高的評價,董仲舒如何能不感動萬分?
自古名士,不患富貧,而患沒有知己,董仲舒正是如此。
當即董仲舒和竇非都拜倒還禮,兩人道:“秦兄如此謬讚,實在是愧不敢當。”
好一陣折騰,秦城最後才說道:“兩位放心,這些時日我必定認真研讀,以不負兩位之勞苦。”
“如此,我倆便放心了。”董仲舒已經不能言語,竇非便說道,“新學初成,定然還有不妥當完善的地方,秦兄可要多指正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