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矮個子都尉和其後兩個死士組成的三人步戰小陣,衝入秦城親兵隊列中,左砍又殺,勢如破竹。這種態勢從他們行動開始的時候就一直存在。向來以精銳著稱的大漢左大將軍親兵,在這個小型的三人陣型忘死的突進攻擊下,竟然沒能有一合之敵!
這種局麵,直到秦慶之拔刀,前突,揮刀的時候開始,才被改變。
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眨眼間的事,這從秦慶之方才拔刀就可以窺見一二。
要說,隻能說這個其貌不揚的矮個子匈奴都尉,和他率領的這個三人小陣,戰力實在是太犀利了些。
震怒之下的秦慶之大喝一聲“閃開”,將自己前麵的軍士嗬退,自己的長刀便從人縫中逼近了匈奴都尉左邊的那個匈奴死士的脖子!
那個匈奴死士感覺到身邊傳來的危險氣息,果斷揮刀過來格擋。直到這個時候,這名死士才感覺到一絲威脅。
環首刀與長刀的碰撞在黑夜的空中擦出一道火線,電光火石之間,秦慶之連劈帶斬,刀刀攻擊這個匈奴死士的要害,刀刀狠厲,透露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霸氣。
眨眼間兩人已經交手十幾合,這名匈奴死士眼中有震驚,但更多的還是果決,即便是疲於應付,也不曾退卻半步,以免讓匈奴都尉的後背露給秦慶之!
秦慶之跟在秦城身邊多年,對秦城的刀法自然熟悉,也被秦城指點了不少。而秦城的刀法,融合了前世黑道的江湖打法和這一世的正統軍中刀法,正奇相合,霸道而不失刁鑽。
“死!”
秦慶之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環首刀貼著對方的刀鋒滑過,然後一個詭異的偏轉,刀鋒直接滑進了對方的脖子!
而這個時候,對方的長刀也到了秦慶之的額前,但卻再怎麽都前進不了半分!
秦慶之一腳將這個匈奴死士踹開,卻發現這裏已經不見了匈奴都尉的蹤影,轉頭一看,就隻看到一個身影從院牆上躍下,消失在了視野中!
而匈奴都尉三人戰陣的另一個匈奴死士,因為秦慶之拖住了方才被他斬殺的這個死士,導致其戰陣被破壞,不能相互照應,沒兩下就死在了蜂擁過來的漢軍的刀鋒下!
“追!”秦慶之大惱,躍上院牆,冰冷吐出一個字,便率先躍下。
其身後的軍士,齊聲應諾,或者越牆而出,或者從大門衝出,但也留下了一部分軍士仍舊留在驛館的院中,以防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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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驛館閣樓另一側的轉角上,兩個人影靜靜佇立。
“今日你又料對了,這些烏桓使節中果然有對你心懷不軌的人!”說話的是伊雪兒,聲音中有著出離的憤怒和惱恨。
因為自己與這些烏桓使節已經周旋了好幾日,都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常,今日要不是秦城看得準,以自己先前的“衝動”,說不得已經釀成大禍。
秦城隻是淡然的搖搖頭,“我並不肯定一定會有人對我不利,隻是先前在宴席上感覺到了一絲敵意,這便讓秦慶之布置了一番以防萬一,不曾想還真的用到了。”
“真的?”伊雪兒忽然陰笑一聲盯著秦城。
秦城被伊雪兒盯得莫名其妙,頭皮有些發麻道:“怎麽不是真的?”
“既然你根本就沒有確定,先前本公主要你‘辦事’的時候,你竟然還如此果斷的就推辭了?”伊雪兒的眼神更加陰險起來,其中還透著些恨意。
“呃......”秦城有些窘迫,不過還是據理力爭道:“現在不是已經發生了這檔子事嘛,要是那會兒我把你那啥了,現在躺在血泊中的,可就是咱兩了。”秦城指了指樓下被漢軍拖走的那兩個血淋淋的匈奴死士,“若是真到那個時候,那可真是鬧出了國際笑話——大漢大將軍與前匈奴公主夜半偷情,被匈奴死士雙雙刺死於驛館,此事引發廣泛的國際關注,眾人紛紛猜測當時的情景細節......那豈不是很慘?”
伊雪兒“呸”了一聲,羞惱道:“誰跟你偷情了!”
“所以說嘛,”秦城嗬嗬笑道,“年輕人,用兵需要謹慎。”
“......”伊雪兒白了秦城一眼,不以為然道:“這也能跟用兵扯上關係?就算能勉強扯上關係,你這個最喜歡深入敵境千裏奔襲、曾今隻帶著幾千騎兵就敢獨闖匈奴單於王庭的人,也能跟謹慎沾上邊?”
“......”秦城尷尬的笑笑,但還是理直氣壯道:“年輕人嘛,用兵有時候也是需要瘋狂滴......”
“......”伊雪兒。
“秦城,原來你在這兒呢!霍去病那小子不見了!”秦城正和伊雪兒說著話,後麵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秦城和伊雪兒轉身去看,卻見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握著長劍的柳木。
柳木看到伊雪兒,明顯也愣了一下,然後便禁不住冷嘲熱諷道:“原來伊雪刺史也在這兒呢,我就說怎麽到處都找不到秦城這豎子的人呢!”說著又看向秦城,醋意十足的冷冷道:“本以為今日這些殺手來這一趟肯定是沒撈著什麽好處,看來他們還是收獲了一些東西嘛,至少破壞了某人的好事!”
秦城和伊雪兒都大感無地自容,便是伊雪兒先前表現的再怎麽豪放,這會兒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秦城看著柳木咳嗽兩聲,正兒八經問道:“你方才說什麽?霍去病不見了?!”
已經知道了霍去病身份的柳木聽到秦城說起這茬,擔憂道:“方才聽到軍士的稟報後,我裏裏外外都找遍了,都不見他。”說完,還是忍不住嘲諷道:“秦大將軍日理萬機,這麽晚了還忙著和刺史談正事,還要為難為你擔心陛下的小舅子,真是費心了!”
“你能別老揪著不放麽?”秦城惱道,“要不待會兒我把你也捎上,咱們可以三人一起商談......正事!”
“......”伊雪兒和柳木頓時一起大吼:“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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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被柳木撞見,伊雪兒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這便和秦城一起下了樓,到了院中。不過院子中的人看到伊雪兒,還是詫異不小,不過這些單純的軍士最終也隻是感歎一句“刺史這麽快就聞訊趕過來了?還真是神速啊!”
伊雪兒聞言雙頰羞紅,柳木則是狠狠白了秦城一眼。
秦城這會兒沒心思理會這兩人,他擔心的是霍去病,要是這小子在這裏出了什麽意外,自己回去劉徹還不扒了自己的皮?
要是連人都找不到,秦城覺得自己幹脆還是不用回長安了,要不然衛青都不會饒了自己。
不過仔細想想,這些人好似都是衝著自己來的,應該沒理由分兵去找霍去病的麻煩才對。可是現在霍去病的人又真真切切的不見了,這讓秦城困惱不已。
“霍將軍的房中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霍將軍的長刀也不在房中。”王二過來稟報道。
“都去找!”秦城沉聲下令道,“別在這兒幹愣著了,本將不會有什麽事兒。”
“諾!”
“不用找了!”秦城這句話剛說完,便聽到大門處響起一個熟悉而響亮的聲音。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霍去病正沒事兒似的出現在大門前。
“我回來了!”霍去病道,將手中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丟給身前的一個軍士,很輕鬆隨意的對秦城道:“這是逃跑的殺手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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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方才霍去病聽到外麵有打鬥聲,便從窗戶中跳出,跑到打鬥發生的地方一看,就見秦慶之等人正在圍攻那個匈奴都尉。
當時霍去病正準備前去助戰,就看到匈奴都尉已經越牆而逃,也就沒有遲疑,就近跳出了院子,跟著追了出去。
所以在秦慶之發現那個匈奴都尉跳出院子的時候,霍去病幾乎同時也跳出了院子。
正說著話,秦慶之也帶人回來了,看了霍去病一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些慚愧的向秦城複命道:“屬下無能,讓那賊人跑了,請將軍責罰!”
秦城將方才接過來的人頭丟給秦慶之,在他詫異的目光中說道:“責罰?人家霍將軍已經將人頭都給你帶回來了!”
秦慶之捧著血淋淋的人頭,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很隨意站在一旁的霍去病,不禁上下打量了霍去病好一番,卻見他渾身上下別說傷口,便是連一滴血跡都沒有。
不禁秦慶之如此,跟著他出去的眾軍士也都是如此的打量著霍去病。要知道,就是秦慶之手中這顆人頭的主人,先前衝入軍列中如入無人之境,幾十號人根本連碰多碰不到他!而霍去病,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沒付出一點兒代價就拿回了人家的人頭?
這人頭,總不至於是人家雙手奉上的吧?
驚異了半響,秦慶之才向霍去病伸出一個大拇指,由衷讚歎道:“你牛-逼,我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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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以後還有的是讓你服氣的地方!”秦城笑了笑,轉身上樓:“收工!”
說罷好像是想起什麽,秦城又停下來,轉身看向伊雪兒和柳木,無比認真且正經道:“二位要不要一起上樓,咱一起商量點正事?”
“......”伊雪兒和柳木互看一眼,然後一起暴怒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