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滄機場今天來了好多人,裏裏外外更是被軍警全麵警戒,上午十一點,林楓等人搭乘的灣流五型飛機平穩的停在了跑道的盡頭;林德明、朱正義、羅正生、宋丹妮等人急忙迎上前去,當看到林楓生靈活現的從飛機上走下來時,大家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來。
“好好好,回來就好啊!”林德明把著林楓的肩膀禁不住紅了眼眶,林楓的眼睛也跟著紅了起來,這一次去安南可謂九死一生,還能活著見到自己的父親、親人、愛人以及朋友,真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一行人上車之後,車隊在警車的開道下駛往了滄海大酒店,今天林德明設宴為林楓接風洗塵,滇南有分量的黨政軍官員幾乎都要來;
林楓是和林德明坐的省委一號專車,同車的還有林德明的秘書羅建業以及第一次來華國的黃青淩;林德明的一號專車本來配有駕駛員的,可是林楓堅持讓黃青淩也上這輛車,於是羅建業就把駕駛員趕了下去,自己當起了司機。
在車上林楓指著林德明給黃青淩作了介紹;“青淩姐,這位是我的父親,他是我國滇南省省委書記兼省人大常委會主任。”
安南的政體其實和華國差不多,他們那兒也是書記當一把手,因此黃青淩乍一聽聞林德明的身份立刻驚得目瞪口呆,而她看林楓的眼神也起了變化,怎麽省委書記的兒子會帶著武器跑到我們安南去呢?黃青淩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林楓也把黃青淩的情況說給了林德明聽,林德明聽完後對黃青淩感激地道:“青淩同誌,你的父親為了救我的兒子而犧牲,這份大恩大德我們林家永世不忘,既然你到滇南來了,那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希望你在這裏生活、工作和學習都過得愉快。”
黃青淩聽完這番話也是微微有些感動,不過她一心想的就是重建赤河自由軍以完成父親的遺誌,當下她便開口對林德明道:“林書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你說,隻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事兒我一定盡力為你辦好。”
“謝謝。”黃青淩點了點頭,道:“林書記,我希望你們華國政府能夠資助我一批武器裝備以及現金,我需要把赤河自由軍重新建立起來。”
“這個事兒啊!”林德明聽完後當即皺起了眉頭,輕聲道:“青淩同誌,按理說你父親是我們家小楓的救命恩人,你剛剛提的這件事兒也是他的遺願,我們林家應該盡力幫助你才是,可是我卻不能這樣做。”
黃青淩聞言當時就急了,連忙道:“為什麽不能幫我?我……”
林德明用手勢打斷了她的話,正色道:“青淩同誌,我們華國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我們更是一個維護國家主權獨立和領土完整的國家,雖然安南政府現在跟我們有一些衝突,但是我們卻不能支持你把赤河地區從安南分裂出去;你自己要去做那是你的事兒,我無權幹涉,但我是滇南的省委書記,我不能給你在這件事兒上提供任何的幫助,因為這有違我們華國處理國際關係的一貫準則;我們不允許別的國家和勢力分裂華國,同樣的,我們也絕不會幫助任何人、任何勢力去別國搞分裂活動;對不起,這件事兒我真的無能為力。”
黃青淩聽完這番話情緒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剛才她得知林德明的身份很是高興了一把,以為這下可以在華國政府的幫助下把赤河自由軍重新建立起來,並最終實現赤河地區獨立的目標,可沒想到林德明的回答居然是這樣,而且聽他的口氣這件事情一點兒回旋的餘地都沒有,這讓黃青淩的心裏充滿了失望。
抬起頭望向坐在林德明身旁的林楓,黃青淩用略帶委屈的口吻道:“你說過你要幫我的,你騙我。”
林楓當然知道林德明和華國政府不可能幫助黃青淩去幹分裂的事兒,但當時那種情況下他要這麽說黃青淩一準兒不會跟他回華國,沒辦法,他隻好對黃青淩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如今一切都明了了,林楓麵對黃青淩的質問也確實顯得有些尷尬。
“那個……青淩姐,其實我覺得你沒必要再去組建赤河自由軍了,隻要老百姓日子過得安穩,赤河地區屬於誰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黃青淩當即吼道:“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你說!”
“我……”黃青淩一時語塞,好半天才道:“哎呀!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林楓和林德明都笑了起來,林楓對她道:“青淩姐,套用一句佛語,你這是著相了;著相有兩層意思,第一,著相就是當真,誰當真誰痛苦,佛為了讓眾生脫離苦海,所以告訴眾生不要著相;第二,一切相都是緣起不實在的東西,想著也是白想,如水中明月不可撈摸;佛可憐眾生做徒勞的傻事兒,所以勸眾生不要著相;歸根結底就是不要沉迷於表象,要透過表象看到本質;赤河地區不管獨立也好,還是在安南政府的控製下也好,其實都無所謂,老百姓吃得飽穿得暖就夠了。
黃青淩沉默了下來,林楓又道:“據我了解,現在的赤河地區雖然貧窮一些,可是安南政府還是比較注意民生的,老百姓也沒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你又何必橫生枝節,讓這個地區的老百姓無故陷入戰火和動亂之中呢;真要有一天安南政府把赤河地區搞到水生火熱、民不聊生的地步,到時候不用你開口,我直接要槍給槍,要錢給錢幫你反了它,可是現在真還沒到那個地步呀!”
黃青淩低聲道:“可你們不是跟安南政府有過節嗎?”
林楓笑道:“我們和安南政府之間的邊界問題是國與國之間的問題,我們雙方在邊界上該打就打,該怎麽著就怎麽著;但是我們不可能因為兩國政府之間有一點兒矛盾就把主意打在對方的老百姓和國家領土主權完整上,一碼歸一碼。”
至此,黃青淩重建赤河自由軍的希望徹底破滅,而此後這一路上她也再沒說過話;林楓知道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和思考自己剛剛說的這一切,因此也沒再打擾她,而是轉過身和父親拉起了家常。
中午的接風宴熱烈而簡樸,林德明給每桌準備的都是六菜一湯,十個人吃起來剛剛合適,既不會顯得鋪張,又讓每個人都能吃飽,跟林衙內那種擺得桌子上盤子都堆不下的請客風格完全是天壤之別。
吃過午飯,林楓安排了酒店的工作人員帶黃青淩上樓去休息,夏雨琴則是午飯都沒來吃,一下車就急匆匆的上樓去看她的寶貝兒子林銳思去了;林楓又把林德明等人送上了車,這才帶著楊建、朱正義、羅正生還有周克鍾四人驅車來到了位於市郊的一處軍事基地,阮誌遠和範崇文就被關押在這裏。
在該軍事基地負責人的辦公室裏,負責審訊阮誌遠和範崇文的軍官正在給林楓等人做著匯報;這倆人都是慫貨,一進來就問什麽答什麽,把安南人民軍邊防二師組織官兵化裝成土匪襲擊華國邊境村莊,偷偷挪移邊界界碑的事兒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林楓一邊看著二人的訊問筆錄一邊聽完了軍官的匯報,這才道:“根據這兩個家夥的交待來看,襲擊我邊境村莊以及私挪界碑的事兒都是安南國防|部直接下的命令,咱們這回可算是抓住安南人的把柄了。
朱正義聞言道:“是不是把這個情況給林總書記匯報一下,現在咱們有了證據,就可以找安南方麵興師問罪了。”
楊建也跟著道:“那名我們活捉的武裝分子也已經醒了,根據他的交待,此人正是安南人民軍邊防二師的一名士兵,證據方麵應該夠充足的了。”
林楓卻微笑著道:“有證據也是個麻煩事兒,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咱們用什麽方法去跟安南人興師問罪,是通過外交手段提出抗議還是動用軍事手段予以回擊?”
朱正義是個牛脾氣,當時就怒道:“外交抗議提了也是白提,我看不如跟安南人動一下真格的,就像七九年那次狠狠揍他們一回,否則老虎不發威,他們還以為咱們是病貓呢。”
羅正生對這個提議有不同見解,隻聽他道:“孫子兵法說得好;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咱們國家現在正處在經濟建設的關鍵時期,若是妄動刀兵,一不小心就會影響改革開放和經濟建設的大局,咱們可要慎之又慎呐!”
林楓點了一支煙輕輕吸了一口,然後淡淡地道:“打是必須的,否則安南人就狂得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了,不過規模要控製在一定程度,而且咱們還要做到收放自如,想打就打,想談就談,這個主動權必須牢牢掌握在咱們手裏。
羅正生聞言道:“小林,這恐怕不容易吧。”
林楓自信地一笑,道:“我有一計,保管打了安南人回頭他們還得跟咱們賠禮道歉。”
這一下在坐的所有人都來了精神,大家異口同聲地道:“你快說!”
林楓笑而不語,轉過身對軍官道:“你去把阮誌遠給我帶過來。”
不一會兒,阮誌遠就被押了進來,他驚恐地看著林楓等人,道:“我什麽都說了,你們就饒了我,放我回去吧。”
林楓聞言笑道:“怎麽?你想回去?”
阮誌遠趕緊點了點頭,就聽林楓道:“要回去可以,不過你得先替我辦一件事兒,否則這輩子你休想走出這裏。”
阮誌遠問道:“什麽事兒?”
林楓站起身來走到了牆邊,然後指著牆上掛著的軍事地圖的某一點道:“給你的部隊下道命令,讓他們進攻這裏。”
“你要幹什麽?”阮誌遠一下子警覺起來,他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林楓卻淡淡地笑道:“不該問的你就別問,想回去呢就照我說的去做,否則你就準備死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