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日以來,蘇錦都處在一種潛心讀書的狀態,蘇錦自己也覺得奇怪,現在的心境越來越淡定,以前一件事能擱在心裏悶上十幾天,嘔的自己難受的要死,現在居然能夠做到處變不驚迅速的淡忘,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和滕王鬧了這麽大的矛盾,要擱在以前,無論如何也不會有心思讀下去書,但是現在,自己居然做到了;這件事其實並沒了結,目前的平靜隻是暫時的,就像兩隻鬥雞鬥了一輪之後都需要乍著翅膀休息一會,指不定什麽時候,滕王又會瞄上自己,找個無法辯解的罪名將自己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
至於這個太祖托夢的身份,那隻是人們過慣了平淡日子的一種驚奇,久而久之,人們逐漸看清楚蘇錦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學子,身上並沒有再出現什麽其他的異行的時候,人們的驚奇感便迅速的消失了。
這種事就像男子的某種欲望一般,來的快,消退的更快,沒過幾天,原本還喜歡堵在巷口,擁擠著爭看這個祭拜太祖的蘇小官人長得什麽摸樣的人群一天天的減少,到最後蘇錦就算是大搖大擺的走到巷子口,扯著嗓子大叫‘我是蘇錦’,也沒人再願意看他一眼;甚至連街麵上撿糞球的老漢都不願意抬一下頭了。
生活歸於平靜,哪怕是尚有莫名的威脅在身遭若有若無的的徘徊,但至少表麵上平靜如斯。
柔娘呆了到九月初十才戀戀不舍的離去,這期間蘇錦左擁右抱的美夢始終未能付諸實施,倒是把小穗兒折騰的夠嗆,隔三岔五的豎起耳朵偷聽仙音渺渺,渾身難受不說,入秋的天氣也怪涼的,有幾次夜風吹過,小穗兒噴嚏連連,好幾次驚得蘇錦差點就萎了。
柔娘走了之後的第二天,書院召集眾學子宣布朝廷最新頒布的減餐令,規定從今日始,每日三餐改為兩餐,一直到明年五月方恢複三餐飲食。
眾人七嘴八舌的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禁令上隻是說皇上帶頭執行減餐令,其目的乃是針對世風漸奢,浪費鋪張嚴重而提倡的節儉之行,但明眼人都知道,這裏邊絕對有門道。
蘇錦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下自己的高檔成衣生意怕是要受影響了,皇上提出的節儉之風雖隻是在減餐上做文章,並沒有提及衣衫穿著配飾等這些方麵,但這樣的風聲放出來,影響生意是肯定的。
但蘇錦細細思量了一夜,感覺到此事很是蹊蹺,要說奢靡浪費也不是今日才有的,而奢靡浪費跟少吃一頓簡直是半文錢關係都沒有。
前朝大唐奢靡之風比大宋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沒見哪個皇上下令少吃一餐,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
簡單的來說,一天吃十頓飯,頓頓雞鴨魚肉,吃不完傾倒在水溝裏,那叫奢靡浪費;尋常人家每日三餐,一兩碗飯,兩三碟青菜豆腐鹹菜疙瘩,這種飯食少吃一頓就叫節儉?
這不是節儉,這叫從牙齒縫裏往外刮。
皇上帶頭節省一餐飯,這是為什麽呢?蘇錦很自然的便想起了一件事,這件事讓他很是不安。
第二天一早,蘇錦便趕在進學之前趕到晏碧雲那裏,他要求證,這件事晏碧雲得到的消息必定比自己多。
小嫻兒最近對蘇錦很好,見了蘇錦在不橫眉瞪眼的不給好臉色了,自從蘇錦大難逃生之後,兩家人之間的關係明顯近了許多,小嫻兒也因為那天跟蘇錦在廊上調笑了兩句之後,居然羞臊的數日不露頭,但每天早晨劉記的小夥計都會提了一籠屜的蟹黃包送來和豐樓,指名道姓的要交給小嫻兒。
此事弄得晏碧雲都有些糊塗,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蘇錦答應的,每日送一籠屜的蟹黃包給小嫻兒,說是答謝小嫻兒的照顧;晏碧雲怎會相信這樣的話,幾番盤問之下,小嫻兒終於將蘇錦那天輕薄她的兩句‘若與你多情小姐同羅帳,怎舍得你疊被鋪床’說了出來。
晏碧雲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家夥,居然連自己貼身的丫頭都敢口花花,實在是可惡至極;晏碧雲倒不是怪蘇錦花心,她隻是不忿蘇錦的不莊重,兩人若真能同結鸞鳳,自己的貼身丫頭按照大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蘇錦的暖床丫頭;但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公然調戲吧。
晏碧雲找了個機會,將話挑明之後,伸手將蘇錦的耳朵扭得通紅;蘇錦不但沒絲毫悔意,反倒就地展開反擊,用了不到盞茶功夫,晏碧雲胸口雙丸失守,被蘇錦咂摸把玩,自己也變得麵紅耳赤,此事便就此不了了之。
至於那蟹黃包倒是每天一籠屜,從沒間斷,怕是蟹黃不下市,這蟹黃包便是要送到底了。
其實晏碧雲也知道,蘇錦討好小嫻兒別有目的,小嫻兒是自己的貼身丫頭,什麽事都瞞不了她,蘇錦此舉說是關心挑逗,還不如說是安撫賄賂,他常常出沒於自己的閨樓,有的時候甚至半夜都敢來,要是沒小嫻兒照應著,怕是終歸有風言風語傳出去。
蘇錦倒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出了親親摸摸之類,倒也從不強迫什麽,小嫻兒自打此事鬧開之後,見蘇錦一如既往的送蟹黃包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對蘇錦也有了些歉意,這麽一來蘇錦來去的便更方便了。
蘇錦踏著晨露帶著一絲冷氣闖入晏碧雲閨房的時候,小嫻兒正打著啊欠蓬鬆著頭發端著昨夜的冷水盆往外走,猛然跟蘇錦打了個照麵,差點沒嚇死。
蘇錦擠眼一笑,伸手無聲無息的在她的嫩腰上輕輕一抹,隨即一本正經的沒事人一般踏進房去;小嫻兒紅了臉愣了半晌,啐了一口,反手將門帶上。
晏碧雲昨夜看賬冊看的很晚,蘇錦來的又早,此刻正嬌慵的眯著眼睛所在薄被下迷糊,蘇錦走的急了,撞到了一隻錦凳,發出哐當一聲,晏碧雲細聲細氣的問道:“嫻兒,什麽東西打翻了。”
蘇錦躡手躡腳撥開竹簾走到內間,捏著鼻子道:“小姐,是一隻老貓兒。”
晏碧雲聽出聲音有異,睜眼一看,嚇了一跳,啐道:“要死了,越發的沒臉沒皮了,快出去,奴家這便穿衣起來。”
蘇錦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和披散在身邊的萬縷青絲,心中愛極,怎肯出門;非但沒出去,反倒脫了鞋子,掀開錦被一頭便鑽了進去。
晏碧雲忙捶打著他拱起的被子道:“壞蛋,出去出去,啊……不要……不要親那裏。”
再接下去,隻有翻白眼張著小口喘氣的份了,蘇錦早已經將她的兩隻玉兔擒拿在手,咬的她全身酥軟,魂飛天外。
兩人纏綿了好一會,蘇錦這才放開晏碧雲,鑽出頭來,將已經半裸晏碧雲抱起坐在腿上,砸著嘴嘿嘿的笑。
晏碧雲喘了幾口氣,臉紅的像大紅布,捶打著蘇錦道:“你這壞蛋,你是要奴家見不得人是麽?在這樣下去,奴家可就變成蕩婦了。”
蘇錦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上的廳堂,下的廚房,人前淑女,閨房蕩婦,這才是我的喜愛。”
晏碧雲嗔道:“不準說,滿嘴渾話,沒正經的;一大早就跑來胡鬧,書院不去了麽?”
蘇錦道:“還早呢,天短了,書院進學時間推遲了,此刻卯時過半,來得及。”
晏碧雲推開他在自己胸口揉捏的手,理了理頭發道:“有事要說是麽?”
蘇錦笑道:“知我者,晏大東家也。朝廷的減餐令你知道麽?”
晏碧雲道:“昨日下午衙門口出了告示,嫻兒去看了回來告訴我了。”
蘇錦道:“這裏邊有事吧。”
晏碧雲高深莫測的笑道:“你說呢?”
蘇錦從晏碧雲的笑容中看出來她定然知道些什麽,頓時興奮起來,湊上去笑道:“小娘子,可是知道內幕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