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片方圓百裏的冰海出現在了冰原上。
往下看去,北海風浪很大,霧氣倪漫,其上散布很多小島,隨波而動,頗為的奇異。
其實不然,那都是北海冰洋中的特產,短的是巨鯨,長的是海鰍,不是小島。因隔得遠,浪大霧重,魚頭還未露出。尤其海鰍,長有百丈以上,脊背一段,滿是海中蠔蚌貝介之類粘滿,加上碧苔海藻叢生其上,甚至還生有小樹,浮在水麵,矗如山嶽。沒見過的人,便是到了近前也當是海中島嶼。
傳說以前在東海也有些,曾經就有出海的人以為那是島嶼,結果上去了生火做飯,可是島卻開始移動了,還當是觸犯了海神,惹出不少笑話,如今這類生物少了許多,隻有在遠海和這裏還有些。
那些鯨魚,最小的也有十幾丈長,前半更是粗大,等它噴水就看出來了,它們喜歡成群結隊的行動。
果然,沒等多久,那些小島就動了起來,海浪立時被激起數十百丈高下,偶將頭脊露出水上,礁石也似靜止不動,立有一股水柱激射出來,直上半天。而且這裏的數量又多,遊息往來,隻在那一帶海麵,並不離去,動靜不一,此起彼應,驚濤如山,互相排蕩擠撞,聲如巨雷。
忽然一陣轟鳴的噗!噗!聲,遠近突然羅列出百十根衝天晶柱,浪花如雪,飛舞半空,正是鯨魚噴吐水柱造成的。如此奇觀,真是難得一見,就連姬慶三人也不自覺的停下來觀看。
鯨群齊噴已經是奇觀了,再加上數條百餘丈長的大海鰍,沒頭沒尾,隻把中段脊背浮出水麵。連嶺一般,橫亙其間。猛一昂首,噴出來的浪花直似雪山崩倒,灑下半天銀雨,半晌不息。
當時水霧迷漫,掩去了大片海麵,濤聲轟轟,越發震耳。端的是氣勢雄偉,不是淺識之人所能夢見。
姬慶心中也是頗為的感慨,陷空老祖造就的這片所在,景色當真不凡。沒錯,這個方圓百裏的冰海出現在這個冰原上,實際就是人工開出來的,這裏的鯨魚、海鰍,都是是陷空島開辟出來專門養的。如果在外麵野生的,那麽現在他們的樣子雙方就是互相蓄勢示威,引滿待發了。不過在此處,卻是和平共處,一片安詳。
三人觀完奇景,繼續前行。不久就聽到哢!哢!之聲。往前一看,乃是由北極冰洋中因為剛才的駭浪打破冰雪海岸,隨波流來的大小冰塊,大的也和小山相似,有的上麵還帶有極厚的雪。
因是大小不一,遲速各異,又受海水衝擊,四邊殘缺者多,森若劍樹。浪再一打,前擁後撞,浪花飛舞中,發出一種極清脆的聲音,鏗鏘不已。
忽有兩塊極大的互相撞在一起,轟隆!一聲巨震過處,立時斷裂,無數大小冰雪紛如雨雪,飛灑海麵。擊在海波上麵,鏗鏘轟隆,響成一片,好聽已極。
繼續向前,沿途所見的冰塊也越來越大,形態也越奇怪。有的如峰巒峭拔,有的如龍、蛇、象、獅,甚或如巨靈踏海,仙子淩波,刀山劍樹,鬼物森列。勢欲飛舞,隨波一齊淌來,浪頭倒被壓平了些。海洋遼闊,極目無涯,到處都是冰山。
冰海奇景,蔚為壯觀。
三千裏地禁製陣法,冰原、冰山、冰海無數,越往裏走氣候越發寒冷。天空上麵是羲輪失馭,太陽不見,天空昏慘無光。隻在暗雲低迷之中,依稀現出一抹淡淡地昏蒙白影。下麵卻是冰山耀輝,殘雪照水,遠近相映,光彩奪目。
越往前,看見的冰山越多,冰山間也衝撞越多,散裂尤其頻繁。眼看一座極大的冰山忽然中斷,接著斷落的幾大塊巨冰都被撞成粉碎。
那轟隆!砰!噗!之聲與鏗鏘叮咚!之聲,遠近相應,會成一片繁響。異態殊形,倏忽萬變,令人耳目應接不暇。
這時,漂來一座極大的冰山。那山上豐中銳,因隱沉水中的下半截更大,矗立無邊碧浪之中,毫不偏倚。遠望直似朵雲橫海,緩緩飛來。等到臨近一看,那冰山通體有千百丈高下,中腰細削之處恰在水上,形勢愈顯峭拔。
當頂一片,滿是白雪。離頂數丈以外,危崖森列,洞穀溪澗,無不畢具。萬壑千峰,各呈異狀。最妙是通體晶明,更無絲毫渣滓。寒光閃閃,奪目生花。一抹光亮照來,那些水晶洞壑峰巒立泛奇輝。
這時,冰山底下不知碰到了何物,停了下來。因山太大,這一停住。後麵大小冰塊隨波湧來,正住擋去路。往上接連相撞而去,又發出一片極雄壯的天籟。海浪衝激,浪花飛舞。高起百丈,到了空中,再散落下來。
那些碎冰海浪吃冰山上霞光一照,幻成一層層冰綃霧毅,裹著無限天花,在裏麵飛舞而下。還未及落到海裏,後麵浪頭又一個緊接一個,翻騰激湧而上,水氣越盛,也越鮮明燦爛。五色繽紛,光怪陸離,照眼生輝,絢麗無儔。
但是,最後隻聽冰山上喀喳喳!的連聲脆響,接著轟隆!一聲,倏的迸散爆裂,萬壑千峰齊化烏有,雪崩也似的坍塌下來。碎冰紛紛,激得海水排天而起,波濤洶湧,駭浪山飛。
那座巨大的冰山,就此消散。
美麗,的確隻在片刻之間。
姬慶三人哪裏見過如此美麗多姿的奇特景色,自然一路觀看一路前行,速度,就慢了下來。
當然,這是相對來說,一段時間之後,三人還是來到了目的地。
遠看是一座高峰,等走近了一看,全北極的山都是極厚冰塊雪塊堆積成的,獨此一峰,峰上沒有一絲冰雪存在。
姬慶一看就知道,那峰下一定便是火眼,並且離遠望去,前途峰頂上雲霧越發稠密,而且隨風吹來有些硫磺的氣味和一絲溫熱氣息,在這冰天雪地中是那麽的明顯。留神觀察,還能發現前麵雲霧中那一座筆直的石頭孤峰,青煙一縷縷搖曳其上。
那座孤峰附近,距離近了,看的得仔細,隻見這石峰撐空天柱般拔的而起,可以看出來峰頂仿佛中凹,內有一縷青煙嫋嫋上升,隻有尺許粗細。
當頂四外的雲霧,竟被衝開一個比峰還大數倍的雲洞,少說也有四五十裏方圓。
三人速度極快,很快就到達峰前的冰原邊緣,便見麵前現出一片奇景。
原來北極全地麵都是冰雪壓滿,三人走來,滿目都是白色,而麵前環著峰腳一圈,卻是獨有的褐色石土的麵,峰形圓直如筆。一看就知道是下有火源,所以終古冰雪不凝。可是四外俱是冰原,經此一來,地勢自然凹下了許多,似乎是一個鑲嵌在冰天雪地中的山峰一樣。
站在冰原俯視峰下,宛如一個百餘裏方圓的深井,當中立著一根天柱,別處冰原多有積雪,環山峰這一圈俱是堅冰,看上去仿佛是一圈水晶包圍這一樣,邊緣的冰原又滑又高,光鑒毛發,頭上雲霧,又被峰頂青煙衝開,現出數十裏方圓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