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前有十餘匹馬,還停放著兩輛頗為漂亮的馬車,正是陸逸等人的,廟門口一堆火燒的正旺,枯竹劈啪做響,不時跳出幾顆火星,已經洗剝幹淨,架在上麵烤的雞鴨燒的渾身金黃,外麵溢滿了一層細密的油星,油煙嫋嫋升起,散發出一股極其誘人的肉香。
三個馬賊坐在火堆旁邊,不停的翻轉雞鴨,嘴裏不停的咂巴著。“這等美味,還要分兩隻給那些娘們吃,真是不值得!”
正在翻轉雞鴨的馬賊不同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不讓她們吃飽了,哪裏有力氣啊!女人必須得反抗才有意思,不反抗的話,還不如找快豬肉打個洞!”
“呸,就是這幾個娘們還有那兩小雜碎,害的老子東躲西藏,待會不活活弄死她,老子就不罷休!”
“兄弟真是深諳此道!”一人淫笑道。“對了,黑子兄弟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看來豹哥說的沒錯,是出事了。”
“那兩小子詭計多端,肯定是使了什麽詐害了黑子兄弟,奶奶的,要不是豹哥說現在衙門的人四處在查,老子肯定摸回去,宰了那兩孫子!”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說的義憤填庸,唾沫橫飛,但隨著吃食的烤好,便一個個笑逐顏開,全然忘記那個生死不知的兄弟。
伏在不遠處注視著這一切的餘遠矚吞咽了一口唾沫,剛才那幾個高粱饅頭實在太難吃了。
由於隔得太遠,陸逸沒法聽清楚,對方有三個身強力壯的馬賊,他並不是很有把握對付,而且還要保證不被其他馬賊聽到聲音,可能性更加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所幸廟內沒有女人的掙紮叫喊聲,他也稍稍放下心來,看來這群馬賊還沒開始。
等到三人接連進了廟,陸逸兩人才躡手躡腳的靠近,低聲道。“遠矚,你快點上馬車!等下要是看我得手了,就駕著馬車衝進來!”
“什麽?”餘遠矚一驚,怎麽又是這一招,抬頭一看,山神廟的門還不到一丈高,馬車能衝的進去嗎?要是失手撞到牆上,還不得變成肉餅!暗想幹脆豁出去算了,咬了咬牙道。“你盡管去引他們出來,看我撞死這些人渣!”
陸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說罷繞到山神廟的後邊去了,餘遠矚小腿顫抖了一下,輕輕的跳上馬車,四下觀望著退了進去,裏麵黑咕隆咚的什麽也看不見,隨意一摸,這下差點嚇得從車裏滾下來,心髒狂跳,渾身上下抽冷子,心道不會是死人吧,急忙掀開簾子一看,隻見一個人五花大綁的靠在車廂角落。
餘遠矚仔細一看竟是自家的健仆,伸手在他臉上拍了幾下,才醒轉過來,豈料他一醒就抓住餘遠矚的手一扭,隻聽見哢嚓一聲,關節發出了脆響,突如其來的劇痛差點沒把餘遠矚弄哭。
“嘶,不要動手,我是餘遠矚!”餘遠矚見健仆扭著他的手,急忙道。
仆人一愣,隨即鬆開了手,帶著哭腔道。“啊,少爺是你,小的該死,冒犯少爺,小的,小的……還疏忽職守讓馬賊鑽了空子。”
餘遠矚甩了甩手,倒吸冷氣道。“這些我早知道了,少廢話,快點上那輛馬車,等下看到裏麵有動靜,就跟上我駕著馬車衝進廟裏,聽明白了嗎?”
仆人傻眼了,結結巴巴道。“少……少爺,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都做得,你還做不得?”餘遠矚拽著仆人的衣領,掀開車簾掃了兩眼,把他踹下了車……
山神廟很小,隻有一間大殿,陸逸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前麵繞到了後麵,挨在牆邊聽動靜,可惜什麽也聽不見。陸逸忽然感覺到不對勁,背部似乎有些寒意,便回過頭來,隻見一名頭戴鐵盔,身穿鎧甲的軍士就站在他後麵,拿著一把刀指著他的後腰,森然道。“你是誰?”
陸逸大吃一驚,能夠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走到了他的背後,豈是尋常人等?雖然雪地裏走路無聲,但這個人可是穿著一身鎧甲啊!陸逸心知此人的功夫絕對非同小可,身子朝前腦袋朝後絲毫不敢動彈,警惕的掃了一下四周道。“我乃寧安府新上任的推官,你又是誰?”對方是一個軍隊的士兵,應該是奉命出來搜尋自己的,陸逸倒不是很擔心。
來者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將刀一收拱手道。“原來是陸大人,在下馮德廣,安國候府軍左統領,奉命出來營救陸大人與餘公子,適才不識大人身份,多有冒犯,實在不好意思!”
府軍左統領也是千總,官階正五品,級別比陸逸要高上一大截。陸逸見這個馮德廣謙遜有禮,便連忙拉著他離牆遠點,示意他輕聲點。“馮將軍言重了,冒著危險來救,在下感激還來不及呢,馬賊有七八人,還挾持了五個人質,都在裏麵……我等人手不夠,得小心行事!”
“陸大人不用擔心,本將還有一隊兄弟,正在朝這邊趕來,二十個人,身手都不錯,配了硬弓,斬殺這些馬賊綽綽有餘,一個都逃不掉。”馮德廣道。
陸逸一驚,連忙擺手。“斬殺他們不難,問題是手中有人質,投鼠忌器,也難以對付,而且這貨馬賊非常凶狠,無所畏懼,我猜他們肯定還有同夥!”陸逸想起之前那個馬賊求死的決然,頓時感覺到一絲不對。
殺人滅口表明馬賊是有所顧忌,害怕被發現也害怕死亡的,但是黑子拒不說出豹哥的訊息,死的又如此果斷,這樣做,隻有一個可能,他害怕進了公堂受不住大刑,招出其他馬賊而遭到報複,他是有家人的,!
隻要他不背叛上頭,死了之後,家人定然無恙,說不定哪一天還能發現家裏某處憑空多出一筆撫恤銀。
西山省馬賊強人不少,這個豹哥說不定隻是一夥馬賊的小頭目,上頭還有人,就算斬去了這幾人,也無法除掉後患,甚至還會有人來暗算、報仇。
斬草不除根的後果,在大青縣的時候,陸逸就已經領教過一次了,那個杜巡檢的弟弟帶著韃子,差點沒弄死徐聞達。
“一定要留活口!”陸逸斷然道。
馮德廣聽完轉身踱了兩步,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回頭道。“一切依大人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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