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朱家寶仔細研究著安徽的形勢,想方設法的想著如何防範新軍被革命黨滲透,如何將新軍的力量分開肢解之時,另一股他萬萬也沒有料到的革命力量,卻在民間狠狠給了他一記悶棍,敲得他一時暈頭轉向怒氣衝天!
他的老底全被掀了出來,僅僅是履曆也就算了,最為可氣的是,那張在大街上到處叫賣的《光複報》上,還用大量的“可能,也許,大概”揣摩他官場生涯背後的交易和內幕,竟然還被猜出了對了三四分!
這還了得?
那些愚民怎麽看他不管,可政敵們要是抓住這個機會彈劾就不得不防了……
於是乎,他氣急敗壞的召集安慶的大小官員。
“大家都看看吧,這是什麽大家都知道吧?”朱家寶麵沉似水,身前的桌子上放著的是幾張《光複報》,而且還是最新的一期。
巡撫衙門花廳裏的氣氛頓時一凝,這些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們哪能感受不到新任巡撫大人隱藏在平靜表麵下的熊熊怒火?這些人也都是《光複報》的忠實讀者之一,哪還不知道新任巡撫大人為何發怒?他們不敢說也不能說,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裝出滿臉的茫然神色來,排在最前麵的布政使不得不硬著頭皮小心翼翼上前拿起桌子上那最新一期《光複報》。
花廳裏的所有官員都相互傳閱了一圈,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心頭有埋怨《光複報》太不識好歹的,也有幸災樂禍同病相憐的,總之百樣人百樣心思複雜難明。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的報刊都沒有禁止,而且還有人在省城內公開叫賣。”朱家寶突然起身咆哮道。
花廳裏的氣氛更為沉悶,沒人敢在這個關頭接話,良久就當新任巡撫大人麵露不耐之時……
“大人,不是我等不盡心竭力,實在是革命黨光複會太過狡猾神出鬼沒,屬下們也不是沒有追查過,可是調查卻完全沒有頭緒,就連上任巡撫馮大人也是深受其害。據我等所知這些報刊,都是通過城外運進城內的,為此我等已經加強了進出城門的盤查。”徐利貞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滿臉羞愧的解釋道。其實心中卻很不以為然,台階已經給巡撫大人鋪好了,至於他下不下來已不關他屁事。
朱家寶眼神一凝,語氣依舊不善:“誰能做此保證,難道他們的老巢就不可能在城內嗎?”心中卻是暗暗震驚不已,沒想到小小的光複會竟然猖狂若廝。他又不司傻子,怎麽聽不出來徐利貞的話外音:就連上任巡撫馮煦也深受其害拿《光複報》沒轍,你老還是省省心吧!
看起來安徽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呐!
這時候輪到安慶知府登場,拱手彎腰解釋道:“巡撫大人,這是有根據滴。我們之前調查了所有出售紙、墨的鋪商,發現他們的進出貨手續完備賬務清楚,沒有絲毫破綻,所以我們一致判定是《光複報》從城外輸入進來。”
朱家寶捏緊了拳頭,眉頭緊皺半天沒有說話,眼神掃過剛剛開口的巡防營參將徐利貞滿臉不悅厲聲喝問:“徐參將,巡防營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沒有將賣報的全部抓起來?”
徐利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咬牙低頭默不做聲。
這時候巡警總局總辦不得不站出來回答:“這個……,屬下也是沒辦法。馮巡撫在時,卑職等就曾將這些販賣報紙的報童抓拿拷問,但我們始終無法抓到真正的製刊者。”還有一句他沒敢說,為了這事差點出了大亂子,他甚至還收到了光複會的死亡恐嚇。隻叢那之後,他就對這事不太上心,為了幾個報童搭上自家的性命,怎麽看也不值當。
朱家寶氣惱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不滿的喝問:“,真真是……,難道你們就這樣放任《挺進報》的散播嗎?”
下麵的官員們不接話都含糊起來,誰也不是傻子,這《挺進報》是屢禁不止,現在這份報紙不知道解決了多少人就業問題,而且還有一批人在暗中作掩護,查這份報刊的阻力實在是太大了,但是他們卻不能說。
更何況,麵對那個瘋子一樣的光複會,他們心頭多少都有些忌憚……
不提巡撫衙門裏的那一出,王進這邊一切都布置的有條不紊,將手頭的工作交代好之後,他帶著人又一次來到上海。
這次,他是特意帶著劉文典等挑選出來的五名留學美國的同誌而來,畢竟林沙和他們不熟悉,打前站的事情還需要他親自出馬。
林沙熱情的接待了他們一行,很快就和劉文典他們幾個知識麵比較廣的留洋同誌聊到一起,彼此都對對方的學識非常敬佩。
他這時也算看出來了,王進這家夥絕對不可能如同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不然一個小小的水警處老總用著得自掏腰包購買蒸汽鐵甲船,撈銀子還差不多。就算他是個廉潔奉公的好官清官,也用不著花如此大精力和錢財替腐朽的滿清朝廷買單吧?
更何況,就他的觀感來說,他怎麽也不會相信王進是一個清官滴!
心中好奇歸好奇,不過他也沒多嘴詢問其中的關節,在中間他隻是作為一個聯絡人和推薦人的角色,其它的真的沒必要太過深究。
和林沙確定好出國的時間之後,王進又帶著即將留洋的五位同誌拜訪了光複會總部,受到了總部一幹大佬的熱烈歡迎。在得知跟著王進一同前來的五位同誌即將要到美國留學,大佬們在震驚之餘也不忘叮囑留學的同誌們要好好學習,等將來學成歸來之後投身革命更好的建設國家!
紛紛擾擾過了三天之後,將五位同誌交給總部和林沙照顧,王進不顧總部大佬們的挽留便急急的離開上海返回安慶。
等他一回到安慶郊外新光複會總部據點,王思量就一臉喜氣洋洋的跑過來告之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