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原本還在和輜重營拉扯的巡防營士兵一個個胸口開花,瞪到了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近在咫尺的輜重營官兵嚇了一跳,急忙後推警惕的望向槍聲傳來的街角暗影處。
街角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行持槍人影從街角衝出。借著火光範傳甲仔細分辨,下一刻臉色激動無比:“新光複會,是新光複會的同誌來支援咱們拉!”還好他還有點警惕性,沒把咱家在衝國來的人影中的王進喊出來。
新光複會?同誌?
聚集在軍營門口的輜重營官兵們好一陣麵麵相覷,暗道範隊長果然是革命黨……
轟隆!
一聲劇烈的爆炸,滾滾濃煙衝天而起,牢固的大腿粗木營門被炸得四分五裂四下橫飛,就連早早躲在幾十米開外的輜重營軍士都覺得勁風撲麵,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範傳甲興奮不已,還沒等硝煙散盡便迫不及待的鼓動著身邊的戰士跟他一起支援城外起義軍。
但是營中的士兵卻不願隨他一起去送死,除了幾位新軍革命黨骨幹之外,大部分輜重營士兵把守住‘麵目全非’的營地門口,雖然心中想得不行,但卻沒有一個要出去看一看的心思,都靜靜地等待著事態的後續發展。
他們不傻,不管如何對比新軍革命黨都落在下風。就算能取得一時的勝利又如何,接下來麵對朝廷的瘋狂反撲,僅憑區區一座安慶成能抵抗得了多久?還好他們大多都是明事理之人,也接受過革命思想的熏陶,對革命黨有一份天然的同情之心。尤其是在新任巡撫大人做出明顯對新軍不利的決定之後,對新軍中的革命黨更多了幾分同情。他們不參加革命黨,但也不會出賣新軍中的革命黨,算是嚴守中立的一種表態!
範傳甲很是遺憾,臉上盡是落墨的神情也不好多說什麽,他算是革命黨中少見的溫和派,不會幹出那種理念不合就一棍子打死的蠻橫做派來。和營裏的兄弟們揮手告別,這才在王進等新光複會戰士們的引領下急匆匆的消失在喧鬧的黑夜當中。
對於範傳甲這樣難得的‘理智’派,王進是非常欣賞的。看得出來這廝在輜重營裏的人緣很好,剛才離開時很多守侯在營門口的輜重營戰士們都臉露擔憂之色就是明證。不管他們是擔憂自己的前程和未來還是擔憂範傳甲的安全,都很讓人值得留戀,不是麽?
“王,王會長,你們怎麽來了。”行進的路上,範傳甲好奇問道。目光不經意間瞥過新光複會成員身上背著閃著寒光的快槍,心中說不出的羨慕幾丟恨。也不知道新光複會是怎麽操作的,竟然弄到了這麽多的好槍。新軍的裝備雖然不差,也可能會更好,但是彈藥供應掌握在官府手裏總是不便,難道還能奢求朱家寶拿出彈藥來武裝起義軍嗎,別開完了。
再一個,他沒有和王進打過交道的機會,和身前這個神秘的新光複會首腦,*的革命誌士們恨得咬牙切齒欲除之而後快的水警處老總交流,還真有些不太適應,說起話來磕磕巴巴的也沒了原本的利索。
“嗬嗬,城裏的騷亂和爆炸就是我們弄出來的,自然會出現在最緊要的關頭。”王進回頭微微一笑,指了指他和周圍輜重營同誌們空著的雙手疑惑問道:“怎麽回事?咱們現在幹的可是殺頭的買賣,敵人手頭的家夥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們怎麽空著手沒拿武器?”
“這,這個……”範傳甲老臉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道道來,還是身邊跟著的一位新軍革命同誌看不過去,插話道:“哎,辨別提了,餘大鴻那廝對我們的武器彈藥掌控極嚴,平時每人每天也就五發子彈。咱們訓練的損耗雖然不大,但想有什麽存貨也不太可能,隻能縮衣節食的過著幹巴巴的日子。我們輜重營裏本就沒幾條槍,沒有彈藥供應的話還不如一條燒火棍。還是新光複會的同誌們幸福呀,槍精彈足讓人羨慕!”
“咳咳!”範傳甲實在燥得慌,急忙打斷了手下同誌滿含酸氣的羨慕嫉妒恨。說起來也真是無奈得很,堂堂的正規軍還不如一群民團武裝,也不知道是該哭好呢還是該笑好。不過此時不是感歎的時候,城牆方向密集的槍炮聲回蕩在耳邊,現在最重要的是裏應外合攻破安慶城門再說!
對於範傳甲這樣性格溫和又有能力的同誌,王進還是很看好的,聽說新軍的外出聯絡之事都是由他所負責,看來他還是一個能力不錯的社會活動家。沒有出言嘲諷他們的窘迫,伸手拿過背在身後的快槍和一條百發彈鏈,不由分說的塞到了他的手上。
“這,這,這有些不好吧……”範傳甲滿臉潮紅,不好意思的接過快槍和彈鏈,手上抓得緊緊的顯然心中不如嘴上說的那麽客氣。
“嗬嗬,都是革命同誌有什麽好客氣?”的王進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瞥見其他新軍同誌們有個個狼一般的眼神,他心中暗笑也不點破,提議道:“範同誌,我那裏還有一些武器裝備,要不咱們先過去取來?古人說得好,共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茶飯傳甲有些猶豫,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越了和起義軍會合越好。可是其他同誌就不太樂意了,赤手空拳的跑去攻打森嚴防備的北城門,不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嗎?當然,不用懷疑他們的革命熱誠和鬥誌,隻是覺得有更好的出路和機會,就沒必要再死抱著一根筋不放。
總之,在半是不願半是強迫下,剛剛衝出營地的輜重營革命黨跟著新光複會的同誌們從不遠處的秘密據點裏取出存放好的槍械彈藥,不由得士氣大盛,對新光複會的援助讚不絕口。雖說他們手頭的家夥大多都是鳥統,可總不赤手空拳強不是?
王進微微一笑,小露一手的效果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