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整編後部隊的裝備情況如何了,槍械和彈藥的口徑統一了沒?”在檢點完合肥城外的新一師回來的路上,王進衝著身邊的吳楚問道。
“放心吧文升!”吳楚坐在小轎車後座上,滿臉的紅光顯然還沒徹底從興奮當中回過神來,揮了揮手做了一個‘安心’的手勢:“新一、二師和獨立旅清一色的7.9mm口徑正宗德國原產毛瑟98式步槍,各軍分區武警部隊全部換裝7.9mm漢陽造步槍,其它口徑的步槍全部轉移到民兵部隊手中用做訓練守備之用,彈藥廠的彈藥生產車間也全部調整過來,除了保留兩條其它口徑彈藥生產線之外,全部調整為7.9mm口徑彈藥生產線。”
“嘿夥計,難道你們沒有考慮對外銷售問題嗎?”王進扭過頭來好奇問道。
“對外銷售?哈哈,別開玩笑了。現在咱們供應自己的需求都有些困難,哪裏還有精力顧忌其它?”吳楚還以為王進在開玩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王進輕笑了聲嚴肅道:“剛才在校場上檢點的時候,難道你沒有看到吳中英的臉色嗎?”
“看到了啊!”說起這個吳楚心中就忍不住一陣可樂,一點也沒有要顧忌本家麵子的意思。之前不久光複軍按照北京的要求編練的二師一旅的部隊剛剛編組完畢,作為北京特使的吳中英便迫不及待的提出檢點的要求。王進對此自然無可無不可,能夠讓北京方麵看到自家最強的一麵也好,所以今天趁著天氣晴好正好認真檢閱一番。本來還牛氣烘烘的吳中英卻是被剛剛編組而成的二師一旅遊的裝備和精悍給嚇了一大跳……
“不過這跟咱們好象沒什麽太大關係吧?”吳楚不解問道。
“現在看來確實關係不大,可是等消息傳到北京之後呢?目前國內的局勢很微妙,稍一不甚就有擦槍走火的風險。咱們在悶頭發展自身的同時,最好不要引起外界太多的防備和警惕。還是那句老話,不能給袁世凱借口也不要讓他們太過關注戒備咱們。”
還真被他猜中了,等吳中英的秘密匯報轉發給北京的時候,看著電報上麵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數字和平凡中蘊涵無窮殺氣和驚慌的詞語,怎麽看都讓袁世凱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心中非常的不舒服。
照電報裏所說的意思,好象光複軍早就準備著整編部隊一般,北京的命令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名正言順整編軍隊提高戰鬥力的機會?不過幸好的是南方革命黨中有這種魄力和實力的也就此一家,不是人人都如王進這般在軍隊上麵舍得投資的。北洋陸軍在這方麵還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不然他晚上真不一定能夠睡得著覺!
“這段時間南北雙方都在努力的調整和適應新的局勢,這時候咱們不能吸引北洋和袁世凱太多的注視,等過段時間南方革命軍掀不開鍋的時候,自然有人幫咱們當擋箭牌。而對外銷售彈藥物資,嘿嘿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的……”
“明白,我當然明白!”吳楚微微一笑,他實在太明白王進的心思了。不就是想做出一副貪財的摸樣,讓北京的老袁放鬆警惕嗎?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光複軍財大氣粗能夠全部換裝,可是其它革命軍可沒有這樣的實力和底氣。
別的什麽且不去說它,單單是與光複軍有同盟關係的那幾家不能不管吧?當然了,買賣軍火那可是很賺錢的生意……
吳中英在合肥的日子很不好過,是的非常不好過。無論是誰身邊成天跟著一幫明目張膽監視,還美名其曰“保鏢”的家夥跟在左右都會不爽的。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被安徽軍政府的密探係統給盯上了,雖然很不甘心卻也隻有無可奈何。
作為被北京袁世凱摻沙子派過來的安徽軍政司長,他手頭的權力基本上被架空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傀儡。作為北京過來的特使,他心中自然有一份屬於自己的驕傲。當初來安徽的時候雖然心情很是忐忑,但也未嚐沒有一份想要建功立業的雄心壯誌!
可是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實在太大,直到真正來到安徽,通過切身的體會和感受,他這才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無奈和苦楚。是的,軍政府並沒有限製他的活動範圍,在安徽所有地界他都可以暢行無阻,隻是身邊一定要跟上必要的‘保鏢’人手。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爽和抗拒,可是等他獨自一人出門被人敲了悶棍暴打了一頓之後,他心中明白過來也老實了下來,再也沒有對軍政府的安排有過任何疑義。
表麵上看起來他到了安徽之後好象無所事事,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其實不然,北京的袁世凱還是非常看中他這枚摻進安徽軍政府中的沙子的。別的不說,單單是他每隔一段時間送去北京的密電,裏麵詳細介紹了他在安徽的所見所聞,就能讓袁世凱對他更加重視。
其實這些情報真的很大眾,可是普通的探子想要弄到卻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還不會有這麽全麵。哪裏像他這麽方便,雖然身上的軍政府軍政司長一職隻是個空銜,可是有這麽張虎皮在身他可以隨意的參觀考察一些軍政府內部比較秘密的機構和地方,能讓北京方麵時時能夠掌握安徽光複軍的真正實力和能量。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安徽光複軍的調整整編吸引了北京方麵極大的關注和注意。吳中英每每發過去這方麵的詳細情報,都能得到北京方麵的口頭嘉獎就可見一斑。
北京方麵是滿意了,隻要能夠獲得安徽軍政府第一手的資料,他們才不會考慮吳中英在安徽的日子是如何一種煎熬?
可是吳中英自己不甘心呐!
他想要的可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