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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廳中,一個築基修士帶著幾個練氣弟子,正借助鎖炎陣的龍頭,在鍛造法器。
那個築基修士一頭的白發,精神矍鑠,是天璣閣的第三位築基修士,名為簡已。此人是林一在石廳中見到次數最多的一人,大都是由他帶著弟子來此,每次指導弟子時都頗為專注,應是一個好為人師、讓人敬重的前輩。
龍頭噴出一道火焰,簡已雙手揚起,幾塊石頭模樣的東西便飛到了火焰的上方。隨著他一連串手訣的打出,石頭迅即成為一團粘稠而不斷跳動的火焰,火光映照在簡已與他身旁弟子的臉上,有從容,也有興奮與欽佩的神色。
隨著簡已的手訣變化,那團火焰燃燒著,噴濺著,漸漸變成一團閃耀光芒的水銀,在龍嘴上方的火焰中,流動不停。少頃之後,水銀光芒漸去,那團水滴一樣的東西隨著簡已手訣的操控,緩緩變作一把小劍的模樣。
“叱!”簡已一聲斷喝,手訣演繹出的陣法,在他麵前隻是一閃,便倏然飛入小劍。
簡已的紅臉膛上露出笑容,腳下一踩龍頭旁凸起的石塊,龍口中火焰頓時熄滅。他大笑一聲:“哈哈!成了!”隨其手指一點,那銀白色的小劍發出一聲歡快的嗡鳴,在石廳中輕盈的飛了一圈後,落回到了手上。
弟子們發出嘖嘖的讚歎聲,使得簡已露出開懷的笑容。持著剛剛煉製的飛劍,他手扶白須笑道:“礦石的鑒別,神識的操控,陣法的嫻熟,煉製時的火候等等,皆是學問。幾塊礦石,非經烈火百煉,去蕪存菁,而不能成為劍胚;非經法術的加持,使其賦予靈動之氣而通天地之機,不得法器。”
簡已一席話,聽得弟子們連連稱是。
“行了!學以致用,還須熟能生巧,方能學為己用!各自習練一番吧!”大手一揮,簡已樂嗬嗬地看著弟子們忙碌起來。
下麵一二十丈深的山洞中,林一歪著腦袋,靜靜體會簡已的每一個手訣,以及他指導弟子時點評的要義,也是頗為滿足地露出了笑容。
兩個月以來,石廳中每一位修士煉器時,林一都不忘細細揣摩,頗有收獲。若非沒有煉器的法門在手,他早已躍躍欲試了。或許在石廳無人時,可嚐試著修複狼牙劍。隻是靈器的修複怕不會這麽容易,尚未見過簡已煉製過靈器,未免稍有遺憾。
走出了山洞,來到洞口邊的石梯旁,上麵通往石廳,下麵卻不知去往何處。這麽多日子以來,隻顧著修煉,卻未動過其他心思。如今《正陽心法》也到了七層,不知金龍手的威力如何。想到此處,林一不免心癢難奈。可洞中皆被陣法守護,他不敢妄動,生怕惹出麻煩來。
循著石梯向下,林一走了十餘丈,灼人的高溫使人卻步。若無靈氣護體,怕是滾燙的石梯也無法落腳。
躊躇著正欲返回的林一,心中一動。天璣峰不乏靈氣的存在,鍛造堂的山洞中亦是如此。可石梯下方,那炙熱的氣浪中,好似有更加濃鬱的靈氣存在。
因九龍鎖炎陣的緣故,心有顧忌的林一,很少用神識在洞中查探。窺探石廳中的煉器,即便是有著值守的借口,他同樣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放肆。至於這九龍鎖炎陣的下麵有什麽蹊蹺,還真未多想過。
好奇心起,林一慢慢往下走去,愈往下行,靈氣也愈發濃鬱起來。走了七八十丈,石梯到了盡頭。他的眼睛也瞪大了,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石梯的盡頭,如同被烈焰煆燒的釜底一般,赤紅一片。
一兩丈大小的地方,有一個人腦袋大小的洞口,赤霧氤氳,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灼浪。
這麽個小小的洞口,讓林一想到石廳中的那個龍頭,好像隨時要噴出火焰一般。
此時的林一,即便有護體靈氣,也能感受到灼熱,那個洞口更有焚盡一切的威能,令人膽怯!可那濃鬱的靈氣,正是來自這個小小的洞口,下麵是什麽所在?
將玄天盾護住了身子,林一輕輕走近了那個洞口,俯下身去。其麵龐頓時籠罩在一片赤紅的光芒中,他的雙眸也同時露出奇異的色彩。
呼——!抬起頭來,長出了一口氣。林一深深為親眼所見而震撼!
山洞下,竟是一處極為幽深的洞穴。洞穴中岩漿沸騰,赤炎滾滾,聲勢駭人。而濃鬱的靈氣便是來自地下那條火紅的河流中。
原來石廳中龍頭噴出的地火,來於此處!九龍鎖炎陣果然非同小可!竟能將地下烈焰收為己用,不愧是大仙門的手段,著實令人大開眼界!
心中感慨了一番後,林一看著洞口,暗忖,這窄小的洞口又是用來做什麽的?想必是用作探查之途。隻是可惜了下麵濃鬱的靈氣,若是用來修煉,豈不更好?
搖搖頭,有些無奈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後,林一有些不舍的看著那個洞口。他突然心思一動,散出神識望去。這洞底亦有陣法守護,隻是那個小小的洞口周圍,被陣法留出一個兩尺大的空隙,使他眼前一亮。
心思急轉了幾遍後,稍稍遲疑了片刻,林一眉稍揚起。他分出一道神識回到陣盤所在的山洞中,手訣掐動,身上黃色光芒一閃,慢慢向那個洞口踏去。隨即,其身影消失在洞口。
林一驅動土遁術,緩緩沉了下去,同時,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入了洞口之後,他才發覺隻有兩尺大的洞口四壁,是陣法最為密集之處,若有不慎,便會觸及。觸及陣法的後果是什麽,他不知道。可即便不被陣法所製,若是被天璣閣的長輩知曉了此事,怕也不會饒了自己。
有些冒失了!自責過後,林一凝氣提神,好勝心起,繼續往下遁去。
這條通道有十四五丈深厚,不一會兒,林一便穿過了洞壁,未及鬆口氣,身子便直往下墜,嚇得他忙祭出碧雲紗,穩住了身形後,才暗自慶幸地緩緩往下落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洞穴,起碼有百丈深。洞穴的穹頂便是那個洞口所在,下麵霍然變大,宛若一個倒懸著的山穀。穀底那一條火紅的河流,兀自喘息沸騰不休,不時有岩漿濺到岸邊,發出動人心魄的‘撲哧’的聲。這赤紅的洞壁,燃燒的熔漿,儼然一處巨大的熔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