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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山穀之中,不見半個人影,隻有那根鐵棒在慢慢旋轉著。萬丈高空的劫雲,帶著無邊的威勢往大地緩緩傾軋而來,叫人望而生畏。
淳於風與舒樂子麵麵相覷。那天劫與往日所見的情形似有不同,卻又讓人說不清楚。此時此刻,唯有靜觀其變。而那根鐵棒隻不過是件法寶,並非什麽所謂的仙器出世……
突然之間,一切仿若凝滯了,萬物於這一刻停止了喘息。那根黝黑的鐵棒中,倏然躥出一道白光,霍然化作一頭三丈、五丈、十餘丈的巨大白虎。其現身之際,淩空盤旋,仰首無聲怒吼,威風凜凜而不可一世。隻待與天比高,與大地爭長短……
恰於此時,蓄勢已久的劫雲爆發。一道水缸粗細的火光從中猝然而落,隨之“咣當——”一聲巨響震徹天地。間不容發之際,白虎猛然躍起,帶著凶悍而瘋狂的氣勢,張牙舞爪地撲向了那道雷劫。
“砰——”
於那震耳欲聾的轟鳴中,雷光飛濺,白虎倒栽蔥摔了下來,身形幾欲消失在虛無之中,卻在瞬間便又凝實了,威勢更勝從前。其仰天怒吼,一聲低沉的虎嘯聲響徹千裏。須臾之後,半空中竟然雲消霧散。明媚的天光中,赫然瀉下一道白色的光芒,瞬即沒入它的體內不見。
一切不過轉眼之間,白虎已從天落下,十餘丈的身軀變至兩三丈大小,遍體白毫晶瑩,一雙虎睛生金。而其尚自懸空,背後忽有銀光乍現,隨之化作兩道各有丈五的翅膀在輕輕揮動,煞是神異不凡……
“天劫……沒了?”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淳於風,親眼目睹了這一場天劫,還是忍不住詫然失聲。元嬰渡劫,要經受九道天雷。化神與煉虛渡劫,則劫雷倍增。而那頭白虎惹來好大的動靜,渡劫的時候卻是這般的簡單,太過匪夷所思。而那白虎生出雙翼,乃神獸,竟假身於一根鐵棒之中……
“嗯……沒了!”
便於此時,好似有人應答,竟是遠遠的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淳於風正自驚奇,不由得又是一怔。隻見數十裏外,那頭白虎四肢虛踏著鐵棒緩緩落地。其大口翕張,並繼續出聲:“吼吼!我要變作人樣……”
這一下聽得清晰啊!那甕聲甕氣且略顯生硬地的話語聲,果然出自白虎之口。淳於風暗暗驚噓,忽而振奮不已。那躲在衡日門赤日峰下修煉的,並非通靈的異獸,乃是一頭真正的遠古神獸!典籍所載,遠古神獸有四,白虎、朱雀、玄武與青龍也!其修成元神之後,便可輕易化作人形。而其他的異獸,須有合體的修為方得如此……
隻聽說界外有高人豢養異獸以為臂助,今日若是收取了這頭罕見的神獸,豈不是正如那白虎添翼,笑傲左右……隻不過……
一陣心念急轉,淳於風與舒樂子換了個眼神。二人不再遲疑,身形一動便往那頭白虎衝去。而與其同時,那湊熱鬧的十來個修士也從四麵八方湧向山穀。
那頭白虎正自得意洋洋,忽覺危機來臨,不由低吼一聲。少頃,它未見作勢便已緩緩離地而起,足下的鐵棒隨即化作一團烏雲。轉瞬之間,其躍至半空,足踏烏雲,昂首四顧,殺氣透體而出,渾然未將山穀中出現的修士放在眼裏。
人獸相距不過百丈遠,淳於風與師兄突然停了下來。後者揚聲叱道:“此乃我衡日門的鎮山神獸,爾等不得妄生貪念,速速離去……”
聞聲,那十來個修士跟著止住了身形,卻是將白虎遠遠圍在當間。其中一煉虛初期的修士笑道:“舒樂子,你本是個老實人,何時學得謊話連篇!衡日門若有神獸鎮山,又怎會淪落成今日這般地步……”有人附和道:“嗬嗬!舒樂子道友乃淡泊之士,絕不會在乎一頭異獸……”還有幾個化神的修士在七嘴八舌道:“一頭妖物,有德者居之……”
神獸降為了異獸,隨即成為了尋常的妖物,那十來個修士擺明了不願空手而回。
衡日門乃是個小仙門,且門風及底細皆為同道所知曉,舒樂子頓時被人家說的無言以對。他神色尷尬,遙遙拱手說道:“玄黃門、平元門的兩位道友,還請莫要失禮!這是我家門主……”其本想抬出淳於風來威懾眾人。衡天門的弟子及一個煉虛中期圓滿的高手,才是叫人忌憚的存在。不料那位師弟輕輕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兩個煉虛的修士以為舒樂子不再相爭,便不約而同地動起手來。一個揮袖拋出一道白光,一個抬手祭出玉環。霎時間,白光化作一方石印,閃動著詭異的符文,轟然砸向了白虎;而那道玉環迎風便長,倏然在半空中失去的蹤影,隻有一團急劇旋轉的颶風驟然襲去。
白虎凶悍,卻元神初成。乍逢兩個煉虛修士聯手一擊,它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且來襲的寶物威力不凡,隻怕這一戰討不得便宜!
便在白虎作勢欲鬥之時,忽又大腦袋一偏。不過閃念的工夫,它好似幡然醒悟,背翼猛然震動了下,竟是化作一道銀色的閃電破空而去。那兩件去勢甚猛的寶物一擊落空,而不遠處卻傳來一聲慘呼,使得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
隻見一個化神初期的修士在猝不及防之下,竟被突然而至的白虎用尖利的爪牙撕成了碎片。血肉灑落之際,他元神尚未離體遁去,便被那畜生一塊吞下……
“吼——”
偷襲得手的白虎,氣焰大漲,咆哮了一聲之後便再次故技重施。它振動雙翼,悍然襲向另一位化神中期的修士。
“孽畜!”
兩位煉虛修士大怒,雙雙催動法寶。遠處的眾人同時出手,隻有首當其衝的那位化神修士嚇得轉身便逃。元神初成,便可輕易滅掉化神初期的修士,可想白虎是何等的凶悍!
便在十餘人同時發難的一瞬,兀自盤旋氤氳的那團烏雲突然卷起一道狂風橫卷而去,隻聽得“轟——”的一連串炸響,來襲的法寶不是被砸飛,便是被阻住了去勢,那玉環與石印也被迫現出了原形。白虎威勢大振,‘吼’的一聲咆哮聲才起,已化作一道銀光疾馳而去。
那化神初期的修士,乃一中年人,嚇得麵如土色。他才將施展破空遁法,誰想那白虎來勢更快!法寶被‘砰’的一下撞飛,護體元神之力‘喀喇’震碎,鋒利的爪牙劃過一道閃電落下……
“撲——”的一聲悶響之中,血肉橫飛,元神入口,白虎昂首吼吼直叫,張狂不可一世。
山穀中,虎嘯聲久久回蕩不絕。一夥想著占便宜的修士皆震駭不已,其中的兩個煉虛的修士更是暗暗心驚。白虎才渡完天劫,隻是元神初成的修為。可方才鐵棒的順勢一擊輕鬆力壓眾人,淩厲的威勢絲毫不輸於一個煉虛後期的高手。神獸尚幼,怎會這般的厲害?生吞元神的慘烈,更是叫人不忍目睹……
白虎睥睨四方,威風凜凜。見四周的修士不再動手相逼,它返身踏著烏雲,氣勢囂張地便要趁機遠遁。恰於此時,淳於風與師兄暗中使了個眼神,破空一閃便攔住了那頭神獸的去路。
“吼——”
前方數百丈遠處突然冒出兩個修士的身影,逼得白虎去勢一頓。它怒吼一聲,再次凶相畢露。而那夥吃了虧的修士不甘罷休,一個個恨恨地圍了上來。
淳於風眸中精光閃動,山穀中依然不見有陌生人的人影。他看著那頭氣勢洶洶的白虎,淡淡笑道:“嗬嗬!深諳避實就虛之道,還懂得見好就收,你尚未化作人形,便成為了人精!”他話語一轉,似有所指地逼問道:“你的主人是誰,可否現身相見……”不遠處的舒樂子神色謹慎,猶自小心留意著四周的動靜。顯然,這對師兄弟已然有所猜測。
“吼——”
白虎懶得再吐人言,而是以咆哮回應。它周身的銀毫根根豎起,金黃的虎睛中閃動著凶光,健壯粗大的前爪虛踏了幾下,背後的雙翼微微顫抖。便在對方還要說話的時候,它突然毫無征兆地衝了過去。半空之中不見虎影,隻有一道勢不可擋的閃電……
淳於風好似早有預料,雙袖輕輕拂動,口中念道:“星辰借法,天地銅爐,困!”口訣才起,他兩手以環月之勢,霎時結出一團碗口大小的光芒,隨即由單掌托出虛空一擲。不過刹那,四周千丈之內突然閃現出千道、萬道流轉不息的光芒,恰似星辰飛墜,又若江河倒流。而這方天地氣機為之凝結,所在萬物頓失自如……
去勢凶狠的白虎尚未撲到對手身前的十丈遠處,忽覺得跌入到了浩瀚無際的星宇之中,一時沒了方向。其被迫一頓,卻見無數流光急襲而來,竟然無從躲避。它虎吼一聲,震動雙翼,橫衝直撞,卻不得遠去,分明已被無形的法力所困……
場外諸人皆為這奇異的場景驚訝不已!淳於風隻有煉虛中期圓滿的修為,而抬手舉足間盡顯高人風範。那頭叫人無可奈何的白虎,此時在他身前十丈遠處兜著圈子已然是威風盡喪。
舒樂子扶須大笑道:“嗬嗬!衡天門的遠古神通,叫人歎為觀止啊!有門主師弟出手,神獸在劫難逃……”
淳於風不以為然地說道:“界外的仙門皆以神通見長,隻有我衡天仙域地處荒僻而孤陋寡聞!家師所傳這一招‘星辰鼎’,雖為自創而成,卻有三分遠古仙法之長,足以對付任何一位煉虛的高手,擒獲一頭神獸算不得什麽……”
哦!怪不得出手不凡!原來那看著年輕的男子大有來頭。人家不僅是衡日門的門主,還是來自衡天門的高人。那對師兄弟侃侃而談的時候,玄黃門、平元門的兩位修士以及其他湊熱鬧的幾位頓時熄了撿便宜報仇的念頭,各自慢慢往後退去……
眼光掠過四周,淳於風淡淡一笑,接著說道:“師兄!且看我收了這頭神獸……”
舒樂子尚未答話,卻聽得有人冷聲道:“哼!誰敢動老子的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