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斷的流逝,這個曾經弱小的種族因死之本源的關係,逐漸日益強大,昔日不可撼動的敵人一個接著一個倒在他們的腳下,在姬興的帶領下,一個無人可阻的族群強勢崛起,殘酷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也因此,他們的種族擁有了名號,名為陰冥!
隨著歲月長河永不停止的流動,昔日跟隨在身邊的族人逃不過壽元終了的結局,坐化歸去,姬興以莫大神通強行扭曲了虛空,借用本源之力開辟出了一片屬於陰冥族的空間,說是世界也不為過。
在族地之下萬裏的地底深處,便是由他親手開辟的墓地,埋葬了昔日並肩作戰的族人,亦是由他豎立起族人的墓碑,每一個名字都牢牢烙印在心中無法忘卻,每當又有族人壽盡終了之時,他都會獨自來到這裏。
麵無表情的舉杯,坐在那塊記載著陰冥一族榮耀與輝煌的巨碑之巔,對著這片墓碑蕭瑟的獨飲。
不知不覺,那些孩童都長大成人也有了自己的家室,而熟悉的故人卻越來於少,到最後都被他親手埋葬,無論過去多久,他都一如既往的沒有變化,不會蒼老,也沒有伴侶,從他的臉上越來越少表出常人的情緒。
隻是一如既往的統帥著族群攀上巔峰,宛如一尊不敗的無敵戰神,手持那口巨斧造就了無盡殺戮,巨獸的凶魂嗜血咆哮,隕落在斧刃下的強者不知何幾,就連半步帝境的至強也有四人!
不知過去了多久,日複一日的冷漠讓他的一顆心早已經麻木,臉上也隻剩下漠然,當前路再無強敵擋路,才發現早已經踏上了巔峰,可到頭來得到的隻有無人理解的孤獨,身在巔峰卻沒有一絲喜悅。
甚至生不出任何情緒!
環顧左右,世間友人逃不過歲月的侵蝕俱剩下一灘黃土,那些高傲的族人看向他的眼神隻有敬畏,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對於如今的陰冥一族他隻有陌生,到最後無親無故,沒有一人可以分享成功的喜悅。
背負著整個族群,卻是說不出的寂寞孤單,世間再沒有與他匹敵的對手,因此百年、千年到後來不知多少年他都是獨自坐在巨碑之巔,享受沒有任何人打擾的寧靜生活,偶爾會對著冰冷的墓碑低語幾句。
族人隻當他是閉關想要衝擊更高的境界,若是成功族中則有了一尊大帝,今後數萬載都不用擔心走向沒落,誰又知這在族人敬畏目光中舉世無敵的存在,隻是在冷漠的麵孔下深藏著那顆孤獨的心。
體內的死之本源在漫長的歲月中一絲一毫被他煉化,姬興有著一種奇妙的感覺,當初是本源選中了他,擦拭著陪伴他至今的巨斧,如今也就斧中的巨獸凶魂依舊在他身邊,昔日的仇恨早就淡沒。
“舉世無敵,站在巔峰,這是世人窮盡一生的夢想,可又有誰知道,無親、無故到最後無敵,隻往高處望,但高處不勝寒......”
舉起空空如也的酒杯,他在這無人敢近的地底放肆大笑,仿佛回到了從前,因為弱小而苦苦掙紮之時,眼中冰冷的墓碑在他眼中不再,那是一位位熟悉的還能道出名字的族人,笑著對他搖手。
盡管有著舉世無敵的修為,可他依舊醉了。
或者說那顆早已經疲憊不堪的心,渴望著淹沒理智的醉意,那樣能讓他發泄出至今積壓在心中的所有情緒。
陰冥一族成為了冥獄的主宰,逐漸他們的目光不再安於一界,開始想要侵略其他世界,也因此激怒了幾大強敵,終於兩位大帝本體跨界而來,同時遭到欺壓已久的冥獄眾多實力,也趁機掀起了反抗!
這一日,兩位大帝出手將天空上那輪灰月拿下,輕易闖入了陰冥一族的族地,一位身穿皇袍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的俊逸,站在那兒一切都已淡去,仿佛他就是天。
“陰冥族既然自掘墳墓,那麽吾便讓爾等終結!”
另一位大帝相貌年輕,竟是一位女子,秀發挽起披戴著鳳冠,青色宮裝長長拖在虛空中,蓮步輕移,每一步輕點虛空都在劇震,就好似承載不起這纖弱的女子,美麗的容貌傾國傾城,然而卻是說不出的無上莊嚴。
“井底之蛙,占據一界還嫌不夠,貪婪就是將陰冥族葬送之因”
女帝冷哼一聲,俏臉上布滿了寒霜,美眸中湧現出森然殺機,陰冥族同時大舉入侵數個世界,在其閉關不得分心之時,她的一位弟子便是隕落在侵入的陰冥族手裏,雖然事後女帝將侵入的所有陰冥族人斬滅。
可那位弟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複生,留給她的隻有悲傷以及對於陰冥族的怒火!
兩位大帝同時來臨,陰冥族終於是明白闖了怎樣的大禍,麵臨這兩位大帝的怒火,即便是族地內的陣法也無用,能夠救下他們的隻有那位數千年不見蹤跡的姬興,那位手持巨斧不曾一敗的戰神。
“轟”地一聲,在兩人到來的那一刻,姬興便有所察覺,轟然破開地底衝天而起。
對於族內近年張狂的舉動,他不予理睬,沒料到會惹來如此強者,凝重的目光從兩位大帝身上掃過,體內沉寂已久的氣息衝破雲霄,滔天死氣從天地間朝著他匯聚而來,相隔了數千年時光再次出手。
三道威嚴可怕的氣息瞬息傳遍了冥獄各個角落,有見識的強者都明白這代表著什麽。
大帝,並且還是三位大帝!
“原來陰冥族也有大帝,怪不得敢這般張狂!”中年男子眯起雙眼,點了點頭,同時在他的身畔虛空綻放出萬丈神光,照耀世界所有黑暗。
成就帝位皆是煉化本源,而中年男子煉化的便的光之本源!
“兩位不如退去?”看著兩位大帝,姬興再看了看腳下的族地,沉聲道。
“陰冥族滅,妾身自會離開”
女帝冷哼一聲,揮手九團陰風籠罩了這片空間,摧枯拉朽毀滅一切生靈,每一道風都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吹滅生機、吹散氣血、吹毀神魂,見狀姬興怒吼一聲,死之本源徹底的爆發。
一斧斬出,巨獸凶魂吞噬了匯聚而來的死氣,徑直撲向了女帝。
中年男子一指點出,龍鳳齊鳴,身上皇袍獵獵作響,霎時間無量光照耀世間,姬興一步踏出再次一斧劈落,滔天死氣化作一張鬼臉,無數陰魂從鬼臉口中吐出,嘶吼著與光明猛然衝撞。
一場帝戰就此拉開,姬興目光陰沉,拂袖一卷將族人送往了地底。
若是他的本意絕不願用族地作為戰場,大帝出手足矣毀天滅地,尤其是此地有著三位大帝,甚至冥獄也會受到帝戰的波及而遭到無法彌補的創傷,可這兩位大帝皆是來自其他世界,對於這個世界會是如何並不在意。
隨手撕開了虛空,姬興頭也不會的踏入其中,同時他的聲音也瞬息響徹天地。
“若我族有事,我姬興以血起誓,爾等之界必會遭到我瘋狂的報複,億萬生靈你們不在乎,我又何必在意!”
兩位大帝臉色同時變化,若是被一位大帝盯上,恐怕將是一場災難。
相視一眼,兩者不約而同的舍開了下方的陰冥族,身影一閃進入了虛空裂縫之中,哪怕是無法將姬興斬殺,他們也想將其重傷,到達這個境界一旦重傷沒有成千上萬的歲月修養,傷勢無法痊愈。
這場大戰無人知道結果,隻知三位大帝打破了虛空,再也沒有回來過。
陰冥族也因幾個世界的聯手侵入以及被欺壓已久的冥獄各個勢力的反撲而走向了衰弱,在陣法中苦苦堅持了百年,最終也沒有等到他們眼中那位不敗戰神的歸來,隨著陣法的破滅而滅亡!
又再過去了千年,那個男人腳步趔趄的回到了這裏,嘴角掛著血跡,披頭散發的回來了,手中的巨斧已經不再,就連伴隨他至今的唯一事物也被毀去,隻有他才知道,究竟負出了何等代價換取了兩位大帝的性命。
他維持了不敗戰神的名號,至今依舊未敗,可是陰冥族卻毀滅了......
奇異的是,他心中的悲傷莫名的隻是才升起就消褪,對於這個自己帶領走向鼎盛的族群,他除了那份責任便沒有其餘情感,畢竟這裏已經沒有自己的友人、親人,如今最後的責任也隨著陰冥這個名號的破滅而消失。
來到了地底世界,一切都還是原樣,就連他自己見此也是一怔,揮手一招,昔日的景象在眼前浮現。
陰冥族人布下了重重陣法,遮蔽了這處先人的墓地,衝出地底選擇了迎戰,在大戰中流盡最後一滴血,保存了種族最後的一份尊嚴!
即便是族滅,這個墓地也不容外人踐踏。
大笑一聲,姬興揮手在巨碑上刻下了‘天之陰,冥之死’六個字,再看了一眼這片墓碑,再次在這裏大醉一場,待清醒之後,隻留下一絲殘魂與死之本源留於體內,散盡一身的修為,元靈衝入了冥冥中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