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你到底在裏麵做了什麽！”秦浩倒是沒有發現霍華的異狀，不過就算發現了也不會理會的。
秦浩也沒有想到，霍華這個傢夥，為了一座天使聖城，居然會犧牲這數以萬計的教徒，打造出這樣一座用人命血肉築成的華麗城市，這已經超出了秦浩所能認可的底線了。
秦浩寧願與這些被石化成天使的牧師在戰場上廝殺，也不願意看到他們受到這樣的對待，這是出於人道主義的，同時也是秦浩對這個世界的一種認可。
“你……都發現了？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被你給發現了啊！”霍華的眼角與嘴角已經被秦浩打裂了，滿頭都是血跡。
霍華如果不使用魔法的話，本身就隻是一個體質還算可以的老頭，而秦浩呢，那可是擁有幾百點力量的暴力法師。
“果然是你做的，上萬條人命，就這樣被人毀了，你知道嗎？”秦浩再次揮拳，但是這時，他心頭一凜，在霍華的身上狠狠地一蹬，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而當他剛剛離開，一道由金色聖光構成的箭矢，就從他眼前飛過。
秦浩以及一眾人回頭一看，隻見那一個叫傑森的六翼熾天使正收回自己的左手，而在這左手上，一個由聖光組成的能量弓正緩緩消散。
“為神明而貢獻自己，這是聖徒應有的職責，也是他們的榮譽！”此時，傑森明顯已經知道秦浩所說的事了，幾乎沒有多想就直接這麽說了。
“什麽事，上萬條人命？”炎心見傑森突然停下來，也就跟著停下來了，現在他得休息一下了。
這隻六翼熾天使的戰鬥力很強，而更強的是，它居然從頭到尾都能保持著同樣強度的戰鬥力，完全沒有一絲的波動，這讓炎心有點難受了。畢竟炎心雖然已經晉升為神階，但是時間尚短，本質上還是一個年紀大得忘記年齡的老頭。
“天使聖城裏有近萬個天使雕像，而這些雕像……是由人做成的。”秦浩一想到自己居然硬生生地打碎了一尊天使雕像，心裏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一樣。
他記得很清楚，他所破壞的那一尊天使雕像的原型，最多也就隻有十幾歲而已。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居然將其炸得四分五裂，連重新拚湊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這裏，秦浩就覺得這個女孩是自己殺掉一樣。
秦浩可能去殺成了敵人的NPC，但是卻不允許自己去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NPC。因為他可是將這個世界當作是真實存在的世界，這裏的每一個生物都應該有自己的存在意義。
“什麽！”周圍一眾非神聖帝國的人員聽到這裏，所有人都震驚了，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聽到秦浩這話的人，都將視線重新放到天使聖城裏麵。
對於他們來說，盡管天使聖城已經破敗不堪，但是卻無法影響得到他們的視線。
正如秦浩所說的，整個巨大而華麗的天使聖城裏，可是有著近萬尊天使雕像，而且還有一些地方是沒有架設而特意留空出來。
如果真的如秦浩所說的話，那麽這裏最起碼有近萬個神聖帝國的信徒被製成這種守護天使雕像。
這已經是神聖帝國非玩家人口的一半有多了。
同時，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天使聖城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卻沒有出現一個人影了，敢情這已經成了一個死城啊！
“霍華，你瘋了嗎？活祭早就已經禁止了，你居然重新進行活祭！”老教皇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看著下麵那一尊尊石質的天使雕像，看著那一張張再也無法展現真正笑靨的麵容，他隻覺得心裏一痛。
在這些人裏，有他所認識的人，這些人雖然最後並沒有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會成為光明神的活祭品。
活祭，對於聖光教庭來說，也已經不是什麽新鮮的事了。不過以往的活祭往往是用一些惡人來完成的，其意義已經不明了。但是，這樣的活祭儀式早就已經被人給廢止了。
從來沒有人像霍華這麽瘋狂，不僅用自己的教徒來活祭，更沒有那一次像他這麽大的規模。
這已經不是什麽活祭了，而是一場赤.裸.裸的殺戮！
“我……”霍華雖然是一個野心巨大的人，但是卻也沒有達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因此，在麵對著教皇的怒斥，居然沒有反駁。
看到霍華這躲閃的眼神，炎心以及教皇心裏都明顯一震，因為他們也無法相信，霍華居然為將自己的根基就這樣給毀了。要知道，天使聖城本身就人員不多，霍華就算為了反抗人類帝國也不可能這樣做。
而更重要的是，霍華也沒有這個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畢竟在這先前，這天使聖城裏的所有信徒都是活生生的。
“是你們做的好事！精神控製，你們居然用精神控製，控製了天使聖城裏的信徒！”教皇很快就明白了一切了。
“霍華，清醒一點吧，你已經被人控製了，難道你就要這樣一直生活在這種痛苦裏嗎？”教皇看到霍華眼神裏出現了一些掙紮的神色，很快就想到這裏了。
對於霍華，教皇可是看著他成長的，雖然他心裏的野心與傲氣是大一點，但是卻不可能因此而殺害自己的教徒的。相信隻要是正常的人，也不可能就這樣讓上萬名相信自己的教徒就這樣去送死。
“果然是背叛了神明的惡魔！人類對於神來說，就是祭品。你們生命的意義就是供奉神明，這是你們天生的使命。而作為被神明選中的聖徒，是他們畢生最偉大的榮譽……”
“偉大你妹啊！有種的你自我貢獻一下！”就在這個時候，盜亦有道卻駕著黑龍，一頭闖進了這一個空域。
他已經知道事情的起因，他也沒有想到，更無法接受這上萬人居然死在自己人手裏的行為。
“……我生已奉獻給偉大的神明，我身已經成為神明的劍，我心也永遠追隨神明的指引，受死吧，你們這些迷失的罪人！”六翼熾天使傑森明顯也是被盜亦有道這一句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粗口給嗆了一下，停頓一下這才理解過來。
隻見這六翼熾天使身上的聖光大熾，一把金色的聖劍全力刺向了盜亦有道以及黑龍。
“靠，居然偷襲！”盜亦有道盡管已經讓小黑向後急退了，但是這聖劍的速度卻比他要快多了。
就在聖劍快要將盜亦有道以及黑龍一刀兩斷的時候，法爾卻堪堪出現在黑龍身前，隨意地一劍，就直接將這由聖光能量組成的聖劍給削斷了。
“比劍嗎？那讓我試試你的劍吧！”法爾看到傑森出手，也顧不得這雕像的事情了。
一時間，聖光與劍氣縱.橫交錯，戰火幾乎再一些地展開，同時炎心也配合著法爾，對這傑森進行全力擊殺了。
“霍華，我想知道，你在裏麵到底參與了多少！”教皇這時也顧不得理會六翼熾天使了，他現在倒是對這天使聖城的秘密更加的重視。
因為他知道，這活祭並不是將人貢獻給神明這麽簡單的，這是光明神從這個世界汲取力量的其中一種渠道。在活祭還沒有被人廢止的時候，要想達到活祭的條件，最簡單就是必須要擁有極強的實力，隻有這樣的人的靈魂，才符合神明的汲取力量的條件。
而為了應付這樣做的一些問題，聖光教庭的活祭可是十分的低調，同時也會對外宣稱這些人都是一些萬惡不赦之人。
但是，就算如此，還是被很多人給發現並反抗。畢竟，符合光明神要求的強者可不好找，肆意獵殺強者的結果就是引發了所有人對教庭的不相信與抑製。
其中，魔法公會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在得知自己培養出來的強者居然被人用各種手段當作是祭品一樣給殺了，幾乎在知道的那一刻起就反抗了。
然而，真正讓這個活動被正式廢止的，卻是幾百年前的一個教皇親自出言廢止並嚴禁活祭，而且還將這活祭列入邪魔禁術這一列裏。
而這位教皇是最先發現光明神的真麵目的，光明神之所以會下達這種與上一任光明神完全不一致的神諭，其實就是為了削弱這個世界強者的數量。
他這樣做可是有著幾重的含義，一來能防止有人從這個世界飛升到神界，與其爭奪神位，畢竟天界的資源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供養這麽多的神明。二來他也得以此來控製好這個世界的強者數量，防止自己的神權因強者的堀起而受到影響。三來這些祭品的靈魂，會直接被光明神用神術轉換成天界的戰鬥力。
這三點就是那一位最偉大的教皇所發現的秘密，同時，他也根據這三點秘密，推敲出光明神的真正意圖。原來，這一任的光明神一直是將人類當作畜生來豢養著的。光明神需要人類的信仰的力量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而為了保證這一點，那麽就必須保證神權至上，永不動搖，必須讓所有的人都膜拜其偉大的存在。
而無論如何，這些強者都往往是影響他這計劃的存在，所以他自然不可能讓他們自由成長了。
這秘密一直以來都是聖光教庭最核心的機密，而且這秘密還是單代相傳的。整個世界隻能有一個人知道，而一旦這個秘密被下一任教皇知道了，也就代表著上一任教皇已經死去了。
而自己這種活祭被那一任教皇禁止後，整個聖光教庭也就開始慢慢地沒落了，神諭更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其實，並不是光明神沒有降下神諭，而是因為那些擁有權力去接受這神諭的教皇，沒有一個再願意按其神諭來做而已。
而且，他們本身就是知曉這光明神真正來曆的人，更加不可能再為虎作倀了。如果不是這個世界還有亡靈帝國，還有黑暗陣營的存在，這些深明大義的教皇，恐怕會直接解散這名不副實的聖光教庭。
隻是，這一個行動，卻受到了環境以及一些有心人的阻止罷了。
而與此同時，失去了教庭活祭以及供奉的光明神，其對這個世界的影響也越來越弱了，其力量更是走下坡路。
直到上一次好不容易付出了大量的代價來到這個世界，打算找一個合適的代理人重拾教庭往日“輝煌”的時候，還沒有真正行動起來，就直接被當時最強大的老法師給打傷了，不得不回到天界休養。
但是，禍根也在那個時候出現了。從那時開始，教庭就已經種下了分裂的種子。一些對神明盲目信仰的高層人員，對於曆來的教皇開始質疑，同時在一些有關人的挑拔下，教庭的內戰，差點就引發了人類帝國的內亂。
這就是教庭曆來藏得最深的秘密，這個是屬於隻有教皇才能知道的秘密。
“我……”霍華想了想，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麽，他隻是抱著自己的頭，痛苦地嚎叫著。
“唉，光明神，其實就是一個惡魔，他也許比起那些肮髒，邪惡的黑暗生物還要像個惡魔，你被他欺騙了！”教皇深深地歎息著。
霍華雖然成立了神聖帝國，但是，他卻根本就不清楚光明神的真正麵目，他也隻是一個被光明神控製了野心的可憐人而已。
自己一手創建的天使聖城，就這樣無緣無故，不明不白地毀於自己手上，任誰都不可能接受的，更不會就這樣原諒自己的。
而更重要的，霍華明顯已經被光明神控製了一部分的神智，不然也不會表現出這種即知道，但是又痛苦的矛盾神情了。
教皇知道，其實聖光係的魔法，也是有控製神智的能力的，隻是它比起黑暗係的要隱晦得多了，而且也不如黑暗係的來得強大。
現在的霍華，其實已經被光明神給屏蔽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同時還控製了他一部分的神智，那一部分他自己也無法接受與原諒自己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也隻有這樣，霍華才能繼續完成光明神的任務。
同時，也由於這種事隻有光明神以及霍華知道，這也就等於將霍華給逼進了絕路，就算心裏已經有所反感，也隻能繼續與光明神合作下去。
所以才會出現霍華在剛才回答秦浩的話，霍華本身就是參與其中的，也許他一開始隻是按光明神的要求進行少量的活祭。但是隨著活祭的進行，霍華的神智又被光明神控製了，此時他內心的遣責與內疚，他的懦弱與逃避，就讓自己在這個深淵裏越陷越深，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那你現在內疚了嗎，霍華，我想知道你心裏的真正感受。”教皇一麵憐憫地看著霍華，這個他曾經看好的接班人。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此時的霍華明顯正與光明神留在他體內的力量交鋒著，現在他的神智更加的不清晰了。
但是，有一點教皇是知道，那就是霍華本意是不想這麽做的，不然他也不會對這一段記憶產生這麽大的抗拒，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淚流滿麵。
不過，一想到霍華身邊所有的親信追隨者就這樣消失在這天使聖城裏，教皇自己也為霍華而感到悲哀。
“霍華，你已經做錯了事，現在也不再是你逃避的時刻了，你得為自己所做過的錯而彌補，你必須要為自己的錯而負責。”教皇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就是這樣與霍華說教的。
那個時候的霍華還隻是一個年青人，而霍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然而，就在教皇回憶的時候，他卻突然感覺到胸前一熱，一把閃爍著金色光華的長劍，就這樣刺進了教皇的身體裏。
“不要……”秦浩與盜亦有道很快就發現這裏的突變了，馬上就衝過去。
“霍華，你……不，你不是霍華，嗬嗬，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看到你啊，我所信仰的‘光明神’！”教皇一開始明顯有點不敢相信，但是他很快從霍華的眼睛裏發現問題了，於是語氣一轉，帶著無限的輕蔑與鄙視。
在霍華的左眼裏，居然出現了一個渾身閃爍著聖光輝煌的虛影。
聽到這裏的秦浩與盜亦有道，馬上就收回自己準備攻擊出去的技能了，他們都有點不知所措。
現在的霍華的表情已經有點生硬了，神情呆滯，與剛才那痛苦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哼，卑微的螻蟻，竟敢用這種語氣與神明對話！”霍華眼睛裏的那一個虛影明顯被教皇這不屑的語氣所激怒了。
“螻蟻？那你又是什麽，如果沒有下麵的祭品，你連下來的資格也沒有！”教皇說完，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並指如劍，劍尖金光閃爍，狠狠地刺入了霍華的左眼裏。
“啊！”
“啊！”
兩聲痛苦的慘叫分別從霍華的左眼以及喉嚨裏發出來，而霍華的左眼眼眶飛濺出一縷鮮血，但是卻明顯已經從光明神的控製裏逃出來了。
而此時，插在教皇體內的能量長劍也直接消散了，幾道血箭直接從教皇體內噴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