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仙府自然是等不到嚴峻的歸來的,這一點,孔璋一點都不擔心,死人是沒辦法自己回來的。
他雖被暫時軟禁在仙府內,除了不準他跨出那間靜室加囚室的房間外,其他一應待遇倒是不差,甚至連他服役仙府應得到的月例丹藥和靈石,仙府都仍然供給,畢竟現在還沒有定他的罪。
最初兩天,孔璋尚竭力思索此事,但想來想去,自己是否會獲罪,應該最多也隻是五五之數,畢竟沒有任何直接證據顯示是自己殺了丁綸和嚴峻。
這是對他最有利的,但是丁綸也就罷了,嚴峻之死卻是非同小可,才晉升仙府大仙官之職,算是道門後起之秀,在宗門中的地位也高過自己,師傅更是蜀山宗主之下最有權力的幾個人之一,白千秋的得意弟子。
不過事已至此,開了弓便沒有回頭箭。
不論是被猿長老控製還是被丁綸、嚴峻以此揭發,都是孔璋不可接受的,他可是千辛萬苦才有了今時今日。
從被軟禁那一日開始,孔璋不是沒有想過事敗的後果,生出逃走的念頭。
但是當時玄機、玄化、金鼎三人俱在府中,身邊又跟了個辰真人。
而且就算能逃出仙府,人卻在雲京城內,此城有由天工派監造,數量眾多的神雷塔,更有禁空法陣,就算是妖族大軍攻至,都未能攻陷。
若逃,必然要麵對這一切,就算有魔質化後的強悍體質,都沒有一點可能。
還不用說仙府建築所用的材料全是以天青石為主,此石堅比精鋼,仙府內亦有法陣暗中掌控。
孔璋索性不去想自己控製不住的部份,一切靜待後續的發展,而是專心致誌的默察內觀,修煉打坐,體會與魔質深度結合後的種種情況。
那一日憑借魔質化後近乎變身的強悍體質才死裏逃生,孔璋亦相當震憾。
內觀之下,體質已經恢複到從前的結構,隻是強度韌度都遠較自己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但仍是不能與魔質化時的狀態相提並論。
魔質能化成他神識記憶中所知的生靈體質結構,並且改變性質。
孔璋衣袍下的手由細變粗,五指膨脹,甲殼生出,而那表麵卻呈現出金屬般的光澤。
下一刻又由甲殼狀變成了角質狀,整隻手呈現銀白色,正是窺窳妖刃的妖質,這是他目前已掌握的最堅韌物質。
但與從前不一樣的是,他體表的各處都可以化成窺窳的角質,這令得他在魔質化時的防禦力高得驚人。
妖劍魔體練到大圓滿境界時,亦像現在這樣,把身體變成吸納入體內的各處劍器之質,整個人變成一柄劍,無堅不摧。
但魔質現在就可以做到這一步,當然差別還是有的,魔質現在的變化都需要孔璋消耗大量真元才能變化維持,特別是如果連內髒的器官也要變成窺窳的角質,所消耗的真元更是體表的數倍。
銀白褪去,恢複原狀,孔璋沉吟著。
魔質化的確強大,但看來要長時間,甚至永久固化,就必須能夠提供大量的持續真元。
以孔璋現在煉氣境的修為,還做不到永久固化,看來唯有更進一步,待自己結丹渡過真人劫,邁入真人境之後才有可能了。
除此之後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卻是基於魔質可怖的分析擬化能力。
那藍衣秀士自爆時,雖然對孔璋造成了傷害,但是金丹的一些丹液卻也被魔質吸納了進去,不亞於一次大補,這也是他後麵和那老道動手時還能撐過去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魔質本能當時的興奮感,隱隱透出對金丹丹液的“興趣”。
對於魔質來說,金丹的丹液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新奇“物質”。
而魔質的本能並不能更深一步的考慮,隻是像我們的鼻子嗅到香味,身體會產生愉悅感罷了。
但是孔璋卻更邪惡的想到,如果自己能弄到一顆完整的金丹,是否魔質在解析出金丹的性質和結構後,也能像擬化窺窳角質一樣?
不過隨即他又否定了這一考慮,他憶起素玄機臨去那晚對他說的話,要在日後的修煉中越走越遠,基礎一定要打好,命魂合一後結丹才是最佳。
自己如果隨便得到一顆完整的金丹,魔質解析擬化,也僅能達到部份的神通。
而且其中如果再牽涉到命魂合一,若是沒有那份複雜的體驗,隻怕對自己日後的修煉也大有障礙。
孔璋正自思索間,忽地感覺魔質的本能出現奇異的波動,更隱隱的感覺到似乎有一團與自己同出一源的東西離自己忽遠忽近,直至最後再也感應不到。
他猛然站起,隨即意識到自己尚在軟禁之中,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感應,但是也沒辦法脫困出去看個究竟。
仙府建築所用材料是以天青石為主,此石堅若精鋼,而且仙府亦有龐大的法陣運轉,孔璋連脫出去都是奢望,何況是去尋找這突如其來的感應。
心中狐疑之時,忽然靜室門開了。
抬頭一看,卻是辰真人,他背後似乎還有一人,身材嬌小。
“孔璋,有人來看你來了,有話要問你。”
孔璋一愣,一陣狐疑之後,心中微微一緊,看來是蜀山派有人到了。
辰真人一閃身,向身後之人道:“羽師妹可與他交談一番,我先出去了。”
孔璋心中一驚,任他之前想過蜀山派會派誰來處理之事,白晏宇?甚至白千秋親自來?有可能,因為死的是他的親傳弟子。
又或者是派中某位重要人物,莊璿璣?還是羽皓然的首座弟子楚歌喉?
唯獨沒想到過竟然會是羽紅袖。
“怎麽會是你?”孔璋不由訝然道。
“為什麽不能是我?”羽紅袖冷冷的道。
孔璋一陣語塞,強笑一聲正待解釋,羽紅袖卻是興趣盈然的看著他道:“你竟然還笑得出來,難道不知大難臨頭?”
孔璋臉上一僵,“紅袖勿要嚇我。”
羽紅袖緩緩坐下,道:“我嚇你作什麽?你可是覺得已經數日過去,連嚴峻師兄都一直沒有回來,沒有人能和你對質,所以就奈何不了你?”
“丁綸師兄之死當真與我無關,至於嚴峻師兄失蹤更是與我無關。”孔璋一臉委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