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孔璋能再見麵,孔幽自然是非常開心。
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後,孔幽忽地想起一事,“數日後,我們便要離開靈州,相公將赴靈州上任。”
孔璋一怔,想了一下,忽然間伸手入懷,掏出兩物來,卻是一根怪異的手鏈和一塊晶瑩的玉符。
“姐姐,這兩樣東西你收下吧。”
見孔幽眼露疑惑之色,孔璋解釋道:“這一根手鏈是我在南海修行時煉製的小物品,至於這道玉符,隻要你一直帶在身邊,想念我時隻要弄破這玉符,我便會知曉,到時方便前來尋你。”
孔幽眼中微露惑色,不過隨即笑道:“好吧,既然是你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
這兩件物品是道術所煉,孔幽也猜得到兩分,不過到底是弟弟一番心意,從前賜她丹藥,卻因王啟年之故而舍棄,已是有些愧對,這次卻是不便再拒絕了,反正悄悄帶在身邊,夫君也不會知道。
何況那件玉符如果真有孔璋所說的功效,對孔幽來說是真的有用,不論王啟年是如何討厭道門修士,但是眼前之人卻是自己唯一的親弟,如果有一件東西能讓她以後立即見到孔璋,便是王啟年不高興,她也會收下。
孔璋見她收下自己的東西,麵上亦出現笑容,輕聲道:“如此我便先行離開了,日後我自會前去靈州尋你。”
說完,孔璋身形一展,已經消失在王家宅子中。
孔幽收好玉符,將手鏈抓在手上,怔怔的看著孔璋消失的位置,那裏一無痕跡,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似的。
就在此時,外邊傳來喧鬧之聲,孔幽才驚醒過來。
房門被人推開,卻見一個英俊男子闖了進來,見到孔幽道:“咦,娘,你將自己一個人關在這裏麵作什麽?”
“沒,沒什麽。”孔幽被嚇了一跳,見到是自己兒子王瑞,這才開心起來。
“爹還沒回來吧?”這男子正是那才在樹下與愛人分手之人。
“你若是怕被他責罵,便該早點回來,又去哪裏貪玩了?”孔幽見愛子額上還有汗球,不由掏出手巾上前替他攢汗。
“兒一時騎馬出了城而已,正是怕被責罵,這才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咦,娘啊,你手上這根鏈子是什麽?”
孔幽抓在手上的手鏈被王瑞眼尖發現,卻見這根手鏈是條骨鏈,隻是不知道用什麽獸骨打造成的,上麵似乎還有極為細微的紋路,顯得古樸而精致。
孔幽心中一動,忽然抓起兒子的手,將那根手鏈套在他腕上。
“這是娘逛街之時看到的,一時覺得有趣,便買了回來。”
孔璋閃現在離王宅裏許之外的一條巷道中,他自是不知道孔幽將他送給她的骨鏈又送給了兒子。
那一條骨鏈是孔璋南海修煉時,殺了幾條海中凶獸,用其獸骨刻印上符錄煉成,雖沒有用到天符文,卻是用上了地符文。
天符文能畫地生境,自成一個小世界,隻有領悟了空間法則的人才能繪出,地符文結丹之後,領悟了吸納外界元氣之理後便可繪出。
所以此獸骨手鏈雖然不是什麽強大的法器,但是就算是真人境頂階的修士出手,這骨鏈蘊含之力也能抵擋一下。
另外那塊玉符卻是定位所用,沒有半點威力,但是一旦弄破,孔璋便立時能感應到玉符所在的位置。
隻要是孔幽弄破,那麽孔璋便能立時感應到,其作用就如同當初公輸家為萬象宮在那虛天交接,諸界混亂之處預先布置下的東西,最後憑著那同樣能定位的東西,才能從異界中迅速返回。
孔幽一家並非修士,就算孔璋肯給出什麽法器,他們也沒辦法使用,何況王啟年不喜。
這骨鏈和玉符都沒有什麽攻擊力,隻是略具護身之效。
孔幽一家此去靈州,路途遙遠,雖然會有一隊人馬護衛,但是孔璋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
王家因為王啟年討厭修士之故,所以外間從不知道其妻族中還有孔璋這樣一個修士。
而孔璋卻是自己身邊的環境險惡,也從不向人提及自己的姐姐。
何況當日在樹冠上跌坐,他已明白孔幽所要的本就與自己不同。
離開王宅之後,孔璋想了想,舉步向前邁去。
這一步之後,下一刻他出現在一處宅院之中。
在這裏他重新找到當初助他進入大楚藏書之處的人,那是祈皇子當日在雲京中留下的親信。
見到孔璋神出鬼沒的出現,祈皇子的親信也不由吃了一驚,隨即大喜道:“見過孔真君,您終於現身了,前幾年小人有奉殿下之命前往蜀山探望,卻被告知您留在南海修行。”
孔璋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剛從南海返回不久,想起殿下,動了欲念,便過來看看,如今他身在何處?”
“殿下如今就在雲京城內,如果聽說真君駕臨,必然高興,請真君稍候,小人想辦法聯係上殿下。”
說完,這親信摸出一塊當初孔璋在星界時見過的那個傳訊符石開始聯係祈皇子。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他便見到了祈皇子。
“久不見殿下了。”孔璋笑道。
親信知趣的退下,房中隻留下祈皇子與孔璋二人。
兩人相視一笑,祈皇子道:“聽聞你留在南海修行,如今返回,想必又有所突破吧。”
孔璋微微頜首,“不瞞殿下,的確有所精進,僥幸修成本宗太清玄門有無形劍訣,晉身天人境。不知道殿下如今如何?若有需要我效勞之事,或可略盡綿力。”
他此來見祈皇子,本來就是想還了當初的人情。
雖然這人情也不是非還不可,但是祈皇子怎麽說也算是有些香火情,隻要不是太麻煩的事,孔璋還是願意出手的。
“這說來就話長了。”祈皇子微微苦笑道。
然後便祈皇子將自己如今的境況簡單的說了一番,孔璋這才有所了解。
當初祈皇子與皇弟在星界之爭中,最後還是以祈皇子勝出為結局。
雖然曦皇子身邊論起戰力更強一點,但是祈皇子的懷柔,並且利用貿易的方式以更加陰險隱蔽的手段爭取到了人心。
星界部族,祈皇子所轄的土著迅速被他分化瓦解,慢慢接受祈皇子的統治,其部族中的男丁也願意加入祈皇子之軍,成為手下士卒。
星界就像一個試煉地一樣,是武帝借機考驗兩個皇子能力的。
準許兩人開始的初始實力是相差不會遠的,曦皇子雖然略勝一籌,那是背後支持他的鐵血將軍府額外派出的。
但就算是楊戰也不敢太過明顯和過份,因為太過份了,武帝便不會容許。
但是兩人如果能利用轄區內的原始資源來轉換成自己的力量,卻是不在限製之內的,因為這本來就是武帝所要考驗的能力之一。
在這點上,祈皇子得孔璋啟示,卻是勝過皇弟不止一籌了。
曦皇子以高壓鐵血的手段強行統治,並且橫征暴斂,在最初,的確是勝過祈皇子一籌,開采出來送往雲京的靈石也多過祈皇子。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便慢慢顛倒過來。
祈皇子以貿易的手段誘引那些土著部族心甘情願的去幫他挖礦,然後再以主界運過來相對廉價的東西就輕易的把靈石以及其他所需之物換走。
如此循環,與那些部族各得所需,甚至重新構建起穩固的利益關係。
隨著開采的礦脈越來越多,運輸礦脈也越來越遠,護衛的軍隊不足,那些受其誘引的部族自願加入軍中擔任護衛。
如此,第一年時,祈皇子遠遠落後於其弟,第二便已接近,第三年便持平,第四年便反超,到了第五年,卻是曦皇子的數倍。
而且獲利之豐,得來之易,足以讓曦皇子妒忌得發狂。
最糟糕的是在曦皇子轄內的部族開始大規模向祈皇子轄內遷移,這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得到這些部族的效忠,那曦皇子也就不用再爭什麽了,因為得到更多的勞力,祈皇子每天能開采出的靈石都將會再幅度上升。
曦皇子也想嚐試學習祈皇子的手段,但是很快發現,自己行不通。
因為祈皇子已經占了先手,而曦皇子一開始是用的暴力手段,這就好比兩個人做同樣的生意,曦皇子這個商人既無信譽,又出了名的野蠻,又有哪個部族敢信他,打不過他,自然就索性學人遷向祈皇子轄內。
最後曦皇子唯有走險,索性以追討轄區內部族為名,直接攻入祈皇子轄內。
這原本是武帝所禁止的,但也是曦皇子唯一有可能反敗為勝的機會。
否則五年時間一完,他便輸定了。
甚至時間越長,他輸得便越慘。
而如果他一戰功成,將祈皇子所轄弄得七零八落,雖然違規,但是起碼證明一點,祈皇子在某一方麵雖有能力,但在保衛自己成果時卻是不給力的。
那樣的話,兩皇子之爭,他便未必就輸定了。
不過他仍是低估了祈皇子,祈皇子手下缺乏的是較為高階的修士,但是星界貿易所得利潤,除了向雲京定期定額輸送外,所餘作是豐厚得驚人。
祈皇子將之換成了大量的裝備,隨著土著部族的歸附,這些裝備與土著豐富的人力配合起來,發揮出令人意料之外的戰力。
雖然星界的土著不論資質還是實力都比不上兩個皇子帶來的精兵,但是曦皇子的入侵仍是受到了祈皇子的強力阻擊。
從一開始的占據上風慢慢變成相持,然後隨著祈皇子激起了土著人,特別是遷移過來的部族的仇恨後,大量的部族男子自願加入祈皇子的軍隊,得到以前夢想不到的裝備。
這時候戰爭的勝負便注定了,即使是曦皇子手下的高階修士要多一些,甚至還有左禪輔佐,但當那些被武裝了的部族土著像浪潮一樣不斷湧來時,終於也抵擋不住了,隻能返回原來的轄區。
而祈皇子卻乘勝追擊,將曦皇子原來所轄至少三分之二的領土納入自己的掌控中。
最後,隨著武帝特使的駕臨,宣布以祈皇子勝出為結局,並且命令曦皇子迅速返回雲京,將星界劃給祈皇子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