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火音看到那柄幽綠色的寶劍,像是想起了什麽,微微動容。
“火音道友認得此人?”慕容元看火音麵色有異,傳聲問道。
“此人也是萬仙山的修士,十年前作為年輕一代跟隨萬仙山的前輩到五行山來互相切磋技藝,當時我還小,他的樣貌和名字都記不大清了,可是這柄寶劍我卻不會記錯,因為當時我大師兄就是死在這寶劍之下,不是什麽幹淨的東西。”火音恨恨的傳聲道,她是個率性女子,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對這曲成充滿敵意。
“照此說來,此人成名尚早,修為應該不低啊。”慕容元心中暗道,第一場就讓那楊承恩遇上曲成這般人物,是故意這樣安排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萬仙山的人似乎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慕容元麵帶笑意,向火音傳聲道。
“萬仙山以前叫做萬妖山,出此妖邪之輩也不足為奇了。”火音聳聳肩,不可置否的說道。
“哦?”慕容元聞言心中一動,待要詢問,目光卻被場中兩人的對戰吸引了過去。
此時場中,惱羞成怒的曲成對楊承恩展開了攻擊,那幽綠色的長劍一抖,好像從裏麵釋放出了什麽東西,瞬時間鬼影閃閃,響起一片刺耳的哀嚎之聲,這光天化日之下,竟能驅使鬼魅現形,那柄長劍中定有古怪,隻聽那鬼魅一聲鬼嘯,猙獰的看著楊承恩,十指連彈,帶出點點幽光,分散而出,各從不同角度向楊承恩激射而去。
場下眾人均為楊承恩捏了一把汗,這鬼魅哀嚎的聲音尖銳刺耳,似乎還能擾亂心智,就算有這禁製隔絕,有些修為低者都感到氣血不穩,有的連體內元嬰發出一陣陣莫名的躁動,可見這鬼魅邪異之極,那離它最近的楊承恩,承受的衝擊肯定比場下的要多的多,他才是金丹期,沒被一下破去金丹已經算是萬幸了,更何況是抵禦這鬼魅的攻擊。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楊承恩絲毫不懼,將那杆一丈多的長槍舞的滴水不透,將全身都護住,那些激射而來的幽光都被隔絕在外,說也奇怪,這幽光碰到這長槍之上竟然冒出嗤嗤的聲音,然後便點點消散了。
而曲成微微皺眉,原本他想一擊拿下,沒想到這金丹期的小子竟還有些能耐,就然能防住這一招,可就在他愣神的一念之間,那銀色的奔雷槍卻帶著極大威勢向他刺了過來,槍走龍蛇,竟帶有絲絲雷鳴之聲,曲成心中一凜,不知為何,心中忽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不及細想,便退了幾步,將那鬼魅擋在自己身前,此鬼魅乃是冤魂所聚,並無實體,但其本身卻可以為曲成抵擋攻擊,隻聽那鬼魅又是一聲鬼嘯,便向著奔雷槍撲去。
“妖孽!”楊承恩一聲怒喝,硬是將這刺出去的一槍收了回來,隨即長槍一抖,在鬼魅身邊連續抖了幾個槍花,隨著長槍的抖動,奔雷槍的槍尖竟然產生一股吸力,緩緩匯聚成一個漩渦,將鬼魅禁錮在其中,雖然它依舊發出一聲聲駭人的鬼嘯,但卻絲毫動彈不得,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威脅。楊承恩怎會放過此等良機,槍做棍勢,橫向一掃,將曲成逼出那鬼魅身邊,右手往回一拽將長槍收回,再猛的刺出一槍,紮在那鬼魅之上,隻聽一聲痛苦的歇斯底裏的嚎叫,那鬼魅的麵容漸漸扭曲,變得極度恐怖猙獰,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身上嗤嗤的冒著白煙,將原本的幽綠色光芒也掩蓋了去。
“你敢!”曲成見狀大怒,這鬼魅是他師傅曆經十數年光陰,精心收集的千份冤魂所凝練的,將其封印在這寶劍之中,再配合本門功法在戰鬥時將其招出,進可攻,退可守,與人對決無往而不利,但此時,卻被眼前這名不見經傳的金丹期小子給困住,而且還有被驅散的跡象,他怎能不怒。隻見曲成右手右手呈暗紅色,微微一閃,身前便出現幾個巨大骷髏頭,聲勢極為駭人,先後向楊承恩衝去。
楊承恩卻不見驚慌,他猛地對那鬼魅又刺出一槍,這一槍威力極大,整個將那鬼魅的身體洞穿,說也奇怪,鬼魅本是無形之體,卻似乎對楊承恩毫無影響,接連被他刺中。楊承恩槍挑鬼魅接連使出挑、點、刺、掃、紮等槍法的基本功,那些骷髏頭一時竟也近不了身,但鬼魅的哀嚎之聲更勝剛才,身上的幽光也是幾近於無,楊承恩一槍逼退曲成,大喝一聲,突然,天色竟然變得昏暗,一個悠長且幽怨的鬼嘯之聲在那鬼魅口中發出,聲音淒慘,讓人不寒而栗,不少修為較低的修真者均是牢牢守住心神,安撫體內躁動的元嬰,在這一聲鬼嘯之後,會場上方忽然擊出一道神雷直劈在那鬼魅之上,一時間,會場之上盡是耀眼的雷光,什麽都看不清,等雷光散去,眾人都往台上看去,隻見楊承恩橫槍而立,他身上的鎧甲微微泛著雷光,恍如天神,而他對麵的曲成,則是其頭散發,雙目赤紅,衣服也破破爛爛的,顯然是剛才吃了不小的虧。
“你……你……這是找死!”曲成麵色已近癲狂,他手中的寶劍也不知去向,竟然就那樣赤手空拳的向楊承恩衝了過去,楊承恩眉頭一皺,將長槍立於一邊,棲身上前,身形瞬間矮了下去,左手向上一架便化解了曲成的攻勢,然後肩頭頂在了曲成的心口之處,那曲成被頂的生疼,竟忍不住哀號了一聲,楊承恩卻沒停下,右手肘自下而上,頂在曲成的下巴上,直把他頂的淩空後飛,然後跟上前去,飛身一腳揣在他的腹部,隻聽幾聲骨骼斷裂的脆響聲,那曲成便倒飛出去,一直落在了會場之下,那曲成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想要爬起來,卻始終不行,最後更是躺在地下一動不動,昏死了過去。
“楊承恩勝,到休息區休息。”魏國師上前確認了曲成的傷勢之後,便找來幾個人將他抬了下去。
全場又一次陷入絕對的安靜中,每個人都在猜測這楊承恩到底是何來曆,一個金丹期竟能將那大成中期的曲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而且如此狼狽,肉身幾乎被毀掉,這樣的人實在太恐怖了。
楊承恩收起長槍,進入了休息區,先前幾個獲勝的人都是有意無意的與他拉開了距離,見他過來都是微微讓開,顯然是對他有了一絲恐懼,他見此情況,隻能搖頭苦笑,站來站去,隻好站到了慕容元和火音的中間。
“兩位不會也與在下拉開距離吧。”楊承恩笑著說道。
“楊兄功法卓著,令在下佩服得很啊。”慕容元也笑著說道,而火音卻沒答話,似乎在看著什麽出身,不知在想著什麽。
“我這點微末伎倆怎能入慕容兄法眼,雕蟲小技而已,方才慕容兄的比試恐怕隻用了三分不到的實力吧?”楊承恩笑了笑,說出一番讓慕容元驚訝的話。
“這楊承恩眼光倒也毒辣。”慕容元心想,臉上卻不動聲色,輕聲說道:“楊兄太高看我了,倒不知楊兄修煉的是何種功法,恕在下眼拙,問的唐突,莫要見怪。”慕容元不想在那問題上多做糾纏,便想試探下這楊承恩。
“沒修煉過什麽功法,我結丹隻是為了延長壽元而已,我修煉的是武道,家傳的。”楊承恩倒也沒隱瞞什麽,輕聲說道。
“武道……也能修煉到這種地步?”慕容元第一次見人修練武道至如此地步的,一般這隻是塵世中一些江湖中人所練的把式,對於修真者,他們就像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一般元嬰期的修真者就能同時對付十數個武道高手,隻是沒想到楊承恩卻將武道修煉到如此程度。
“我們煉體,你們煉神,雖然相對而言我們的方法笨了一些,但殊途同歸,若能練至巔峰,也是相差無幾。”楊承恩臉上一片執著,看樣是充滿了對武道巔峰的渴望。
“大千世界,我等不過是一粒塵埃,這次來參加元京會武,真是長了不少見識。”慕容元神色複雜的看了看楊承恩,心中想道。忽然,他覺得旁邊的火音有些異樣,一雙眼睛直盯著場上的一人,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這一刻,她竟然產生出強烈的戰意,因為激動,身體竟在微微顫抖。
“怎麽了?”慕容元循著火音的目光看去,卻發現是一個女子,此女子白衣若雪,秀發如雲,長相雖然秀美,但麵色清冷如霜,一看就是那種不好接近的女子。
“妙音宮,白妙仙。”火音低聲說了一句,卻不再多說,隻是一直盯著場中看,弄的慕容元一頭霧水,看向了旁邊的楊承恩,那眼神似是在詢問。
“妙音宮的白妙仙,號稱是當今修真界年輕一代中絕對的領軍人物,不知是此女天生就是修煉的天才,還是妙音宮有什麽神奇的功法,她在八歲的時候,就修煉到了大成期,現在她應該隻有十八歲,已經是大成期巔峰了,而且依我看,近日就會有所突破。”楊承恩也是一臉凝重的看著那白衣女子。
“難怪……”慕容元恍然,終於明白火音如此表情的原因,同為年輕一代的佼佼者,還都是女修,自然會不自覺的拿自己和她作比較,更何況,可能在火音看來,兩者相差未必會太遠。
“楊兄似乎對此女頗多了解。”慕容元聽完也是定睛看去,果然,那白妙仙已經隱隱要突破至空冥期了,隻是昨天的時候,他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可能這白妙仙是用什麽功法將自己的容貌改變了,這也不算隱藏修為,所以並沒違規。
“三年前,我獨自外出曆練,路過妙音山,曾和她有一麵之緣,還互相切磋了幾招。”楊承恩笑了笑,隻是有點勉強。。
“哦?結果如何?”慕容元追問道。
“慘敗。”楊承恩隻是輕輕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