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慕容元再次來到了東籬商會,這次由於來得突然,易夫人並不在,他稍微等了一會,她才過來。
“不知慕容供奉今天要來,真是失禮了。”易夫人坐在慕容元相鄰的椅子上,連連告罪。
“不妨事,我這次也是事出突然,想找夫人打聽一下忘憂仙泉是何物?”慕容元擺了擺手,笑著說明自己的來意。
易夫人眼中的神采一閃而過,款款站起身來,在房中走了兩步,鄭重的說道:“忘憂仙泉與不死仙泉,通靈仙泉齊名,並稱修真界三大仙泉,是傳說中的東西,傳說中,喝上一口忘憂泉水,自己的心靈就像被洗滌過一樣,再也沒有半分的汙濁,對我們修真之人功效甚大,這方麵,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易夫人說完,正好來到慕容元身前,像是有意的在他身前停留了數個呼吸的時間似的,然後才到一旁坐下。
“原來是這樣。”慕容元點了點頭,若是忘憂仙泉真的有此功效,那還真是寶貴非常,修真一途本身就是逆天行事,修真者的一生會有很多的負麵情緒,在修為到達一定的程度後,負麵情緒就會成為功力提升最大的障礙,但若有忘憂仙泉的幫忙,這一切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夫人今天看上去比前幾天要清麗上許多,皮膚也是白裏透紅,想必是煉化了花精的結果吧?”慕容元哪裏不知道易夫人在他身前停留那一小會的原因,女人啊,都是希望被別人欣賞的,哪怕是一個認識隻有幾天的人。
“是嗎?我隻是覺得氣色稍微好了一點,沒想到有這麽大的功效。”易夫人瞪大一雙美目,故作驚訝的說道,雖然表情有點造作,卻並不讓人感到厭煩,反而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當然,慕容元完全克製得住這種衝動。
“當然,易夫人無論身在何地都算得上是美人,那滴花精送你絲毫不會浪費,也算是物得其主。”慕容元也不介意和她東拉西扯,這種成熟的女性和他所見到過的其他人不一樣,媚妖雖然修丶煉的歲月很長,但是她本身的性格卻是隻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因為天生媚骨的原因才有些放、蕩,並不具備這種成熟的韻味。
“小鬼頭!”易夫人暗罵一句,臉上卻是歡喜得很,又拉著慕容元東拉西扯了好一會,慕容元也樂得如此,總不能每次一談完公事就馬上走,這也不太好。
一陣嬌笑之後,易夫人俏臉微紅,站起身來,卻是在這屋中布下了幾個禁製,這是她的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來隻是元嬰期的修為,現在卻是連慕容元也看她不透,最起碼也是空冥中期。
慕容元卻沒有任何慌張的神色,他能感覺得到易夫人並無害他之心,否則在這豐城的這幾天她早就會出手,以東籬商會的實力,自己是萬萬也逃脫不掉的。
“看來,慕容小兄弟有很充分的心理準備嘛。”易夫人仍是麵帶笑意,但是眼神卻帶著淩厲,就像一把尖刀,隨時準備插丶進敵人的心髒。
“易夫人是在懷疑我的身份?”慕容元輕輕抿了抿嘴,輕聲問道。
“準確的說我是懷疑你財神寶戒的來曆,你不用驚訝,因為天下間沒有比這再巧的事情了,你手上的那枚財神寶戒的前任主人,就是我的父親,到了現在上麵還留有他的一絲氣息,這隻有我和我大哥能感覺到,那天若不是你將戒指推到我麵前,就連我也是感覺不到的。”易夫人走到慕容元的身邊,直勾勾的看著他,沒等他答話,又說道:
“就算是二公子也不知道這一段事情,所以你就更不可能知道。”
“你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我這戒指是怎麽得來的,是嗎?”慕容元神色不動,隻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坐著的姿勢。
“還有二公子是否還活著?”易夫人也低了聲音說道。
這句話問得頗耐人尋味,當時他和沈衝,於老布置下的一切都幾乎是天衣無縫,絕對已經將那沈放騙了過去,而且東籬商會已經對外宣布了沈衝的死訊,按理說,易夫人不應該會這樣試探。
“貴商會已經宣布了沈衝的死訊,難道這還能有假不成?”慕容元索性來個裝瘋賣傻,看看易夫人對這件事怎麽說。
“東籬商會本部對外宣布二公子死訊的時候,你和他在天水城中碰過麵,所以二公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什麽得了怪病,今天就你我二人,又沒有外人,難道你就不能誠實一些?”易夫人冷哼一聲,一口道出當時慕容元和沈衝的關係,顯然是經過了一番調查。
這倒不是什麽秘密,隻是當時沈衝的身份是另有其人,易夫人連這點都知道,難道她不是沈放的人?慕容元有些動搖,但是卻不能有絲毫的表現,他點了點頭,說道:
“你說的都沒錯,我當時確實和他見過麵,還買到了這個……”說到這,慕容元將墨蛟拿了出來,橫在身前,又說道:
“我也不想和夫人再兜圈子,如果你是沈衝的朋友,那就什麽都不要問,而如果你是沈放的人,麻煩你回去告訴他,我慕容元一定會為沈衝報仇,當然,夫人也可以現在就動手,不過,卻也未必留得下我。”慕容元神態極是灑脫,此番話一語雙關,也沒有說明沈衝的問題,不過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易夫人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一招手,周圍的禁製全部都被撤去,說道:“有你這句話,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
慕容元哈哈一笑,說道:“夫人真是七竅玲瓏之人,日後必定不會後悔。”說著,便向外走去。
易夫人稍微錯開身眉頭微蹙,麵帶愁容的說道:“你可知道,你們已經成為眾矢之的?”
慕容元聞言一愣,回頭疑惑的看著易夫人,問道:“什麽?我們?”
易夫人白了他一眼,曬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說完,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封信件,遞了過去。
慕容元不知所以,伸手接過,細細閱讀,半響,一滴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苦笑著搖頭,將書信遞給了易夫人,苦聲說道:“易夫人也相信忘憂仙泉在我的手中?”
易夫人抿了抿嘴唇,說道:“本來是不信的,結果今天一早你就來找我問這個問題,我就相信了。”
“確實,我手裏有那麽一點。”慕容元指了指那茶壺,打了個比方。
“可這上麵可是言之鑿鑿的說你將整個泉眼都移走了哦,雖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你總會有大部分吧?”易夫人不相信的看著慕容元,但神色卻是一種很輕鬆的感覺,眼神也很溫柔,沒有了剛才的淩厲。
“真就這麽一點。”慕容元正色道,隨後他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易夫人聽,當然,和風靈那有點尷尬的事情還是爛在他的肚子裏。
易夫人聽完皺著眉頭在屋裏走了幾步,回頭說道:“若真是找你所說,那你們這次可成了那人的替罪羊了。”
“誰說不是呢,而且那人還知道我的名字,點名道姓的說是我拿走,真是奇怪,會是誰呢?”慕容元苦笑了一下,這兩天自己遇上這麽多事,看來這天下也不是那麽好闖蕩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衝突。
“你有沒有想到你得罪過一些什麽人呢?可能碰巧就是他們陷害你。”易夫人提醒道。
“我得罪的人……隻有那廣元宗的宗主陳道南了,其他的都被滅口了。”慕容元說完,手指在自己脖子上輕輕劃過,做了個“殺”的手勢。
“陳道南……應該不會是他吧?這次天香五鬼可是死了四個呢。”易夫人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唉,不要去想是誰了,管他呢,我現在就去通知她倆做好準備,我們天一黑就李離開豐城,隻要風靈回到魔靈宗,這些都不算問題。”慕容元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點說一邊向門外走去。
“恩,一切小心。”易夫人在後麵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慕容元在前麵嘿嘿一笑,竟鬼使神差的倒退著走了回來,湊在她耳邊說道:“易夫人生氣和思索的表情都很可愛呢。”說完,左手還不忘在她豐滿挺翹的臀部抓了一下。
易夫人何時受過這樣的非禮,可偏偏還不想反抗,隻認著他無禮之後笑著離去,卻不願去斥責,等慕容元消失在視線中,她才“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真是冤家。”
“我剛才怎麽會那麽做?”慕容元走在路上,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左手,自己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現在好像會不自覺的和女性調笑,甚者還會動手動腳,這真是奇怪。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在客站附近有人在外麵監視著,隻是不知是廣元宗的人還是聽到風聲來搶奪忘憂仙泉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