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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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翻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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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一聲悶響,卻是空碧子將真元力打出,將那長劍拍偏了幾分,躲過一式殺招。

“唰”二人倏然抽身一退,盡皆平靜的望著對方。

“師妹好手段,相當高明的劍法,竟將我逼迫至斯。”空碧子看著袖子上幾道豁口,率先開口讚歎道。

雪婭將劍收回,斜指地下,道:“師兄謬讚,雪婭隻是將劍招用的熟練,卻還是隻得其形未得其神,全賴公子所授步法玄妙罷了。”

空碧子點點頭,道:“師叔之才空碧子欽佩,如今三招已過,為兄便不再留手,師妹小心了。”說罷拿出一張冰針符打來。

雪婭點點頭,見數排寒光射來,足踏七星,閃身躲過,拎著劍疾奔幾步,眨眼之間近到空碧子身前,又是一招翩影劍法陡然刺出。

那道人也不含糊,足尖連點,躲過劍招的同時雙手一陣手訣變幻,竟是法脈的水箭術。

一道碧藍憑空閃出,直朝她打來,雪婭將頭一歪,將那水箭舍在腦後,卻不想又是一道水流打來,是那道人早布置在身旁的水流符,與水箭一前一後激發。

因其藏的隱秘,雪婭不曾發現,再想躲時已然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其射來。

七彩一現既收,卻是那小羽兒將其化解。雪婭微微一頓,看它一眼,瞅準所在,又舉劍攻向空碧子。

空碧子略知小羽兒三分,見水流被化解,心中也不慌亂,眯著眼又將初階符籙混著法術攻出。

兩人劍來符去又過數招,戰台下的朱罡列早已看的不耐,嘟囔道:“那道人明知雪婭有小羽兒守護,還用這等手段來攻,想是耗了許久,腦子不靈便了。”

雲寒也是猜測不到道人意圖,皺眉發問。“師叔如此作為,豈不是徒費符籙,間或有那雪婭躲閃不及的符籙便被小羽兒的七彩光芒化解,為何不另謀高策。”

郎飛嘿嘿一笑。“那道人這等年紀便進入築基境,又怎無幾分傲氣,休要胡思亂想,你們隻管觀來既是。”

二人聽他如此說,隻好點點頭,都住了嘴安心觀台上爭鬥。

空碧子此時依然在劍下遊走,那雪婭隻是一晚的功夫又怎能將劍法領悟通神,若不是步法玄妙,便是世俗裏的內家高手也能輕易將之製住。

這空碧子於武學一途算不得精通,卻也能靠真元力與其硬碰之機尋得一絲破綻,或靠符籙或靠法術攻上一兩記,雖盡皆被小羽兒化解,但也尋得一些竅門。

又是一擊硬碰,空碧子將雪婭震退後尋得間隙拿出一張隱現光彩的符籙,念動祭符咒當空祭起。

“快看,師叔使出低級符籙了。”隨著台下呼喊之聲,那符籙化作一道碧浪,翻空而起直朝立勢未穩的雪婭撲去。

“不好,是翻波符。”雲寒凝重至極的望著玉台之上,見那碧波威勢,不覺驚呼出口。

朱罡列張張嘴,卻未說話,轉頭看郎飛,卻見他雖然也帶了一絲驚慌,但仍是平靜的看著雪婭,那呆子咂咂嘴,放下擔心的情緒還觀戰況。

此時空碧子心中卻也忐忑,那初階符籙無法奈何雪婭,不知這低階符籙又會如何。

碧浪翻天,煙波起伏,那浪形若猛虎,一往無前,咆哮著撲向雪婭這柔弱的小羊羔。

雪婭此時也呆了,這翻波符的威能與那初階符籙直如天壤之別,這等隻有出現在河濱湖澤中的浪頭竟然出現在玉台之上,還以她作為目標,惴惴的看了肩頭小羽兒一眼,見它未露怯色,她也心下稍安,放下思緒任那浪頭湧來。

“唳……”一聲長鳴,七彩毫光四射,一圈霞彩彌漫開來,將雪婭整個人罩住。

浪頭打去,卻直如被撞穿的牆頭,正對雪婭所站之處,中間水汽瞬間消失無蹤。

“嘩”浪頭勢盡,碧波撞在玉台之上,水花四濺,打濕了整個台麵,唯有雪婭身旁數尺之間幹潔異常,水滴全無。

空碧子與那台下眾人一般,盡都驚呆了,待那小羽兒收回霞彩,水汽化作光斑點點消散,這才回過神來,議論之聲四起。

“剛才可是我眼花?那等重壓之下的浪頭卻也被其輕易化解。”一個築基境的老道手中拿著相同的翻波符,猛瞅台上幾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旁邊一個白衣道人見得如此,拍拍他肩頭道:“老賈,當初勸你選擇禦脈,卻偏偏不聽,如今如何?心中後悔了不是?”

那老道一歪脖,梗著臉道:“這許多場下來,你見哪個靈獸如那鳥兒一般?你禦脈弟子的靈獸可有如它一般?”

白衣弟子表情一窒,細想半天,確無如小羽兒一般的靈獸,他支吾半晌,逞強道:“那雲羽師祖的靈獸便勝過許多,還有雷雲子師叔的白狼,白雲子師伯的足訾,還有……”

“呸,呸,呸,這許多長輩的靈獸全是些積年修成之輩,隻觀那鳥兒才不過幾歲大小,這等拿來比較,你羞也不羞?”

“這……”白衣道人無言以對。

那二人爭論之時空碧子也已回過神來,臉色不自然的望著小羽兒,此等情形實是令其震驚,連那低階符籙都無法傷其分毫,心中頓時失了方寸,隻得戒懼的看著遠處雪婭。

浪頭過後雪婭睜開眼來,見渾身無礙,不禁心中一喜,及見到空碧子那等表情,微微一笑,道:“師兄,看劍!”說罷一提劍,又疾攻而出。

空碧子此時雖是心中失了計較,手上卻也不慌亂,見那劍招遞來,腳下一動,輕身功夫使出,閃身躲開。

又幾個回合,避無可避之下,空碧子又是與長劍硬碰一下,將雪婭震開,他卻也不趁機施符,而是揉身一撲,舉拳擂下。

雪婭無可回避之時,又是七彩光芒亮起,空碧子的拳頭竟被憑空托住,任其猛催真元,卻依然無法前進分毫,便是連那護在手上的黑色真元力也都消失無蹤。

空碧子心中憋屈至極,那七彩光芒委實惱人,每每雪婭不敵之時便將其護住,明明那人兒嬌弱以及,卻偏偏有這等防禦手段,直似遇到縮頭的烏龜一般無處下口。

他這裏心中暗恨,雪婭如何能知,依然踩著步子施展那翩影劍法來攻。

空碧子無奈,左右又鬥了數個回合依然找不到破解七彩光芒的辦法,他便也學著龜縮防禦起來,但隻要躲避不及便是一計硬碰震退雪婭,也不追擊,靜待她再次攻來,如此往複,二人雖然戰事火熱,卻全無半點凶險。

這台下的眾人看了半天也漸漸回過味來,一個個撇嘴不已。“其餘三台早已分出勝負,這兩人委實磨蹭,一個刺不穿真元,一個轟不破七彩,這要打到什麽時候。”

旁邊有人勸解。“那絕美的人兒體型瘦弱,又沒有真氣,如何比得師叔,我看此便是師叔故意使的拖字訣,待其耗盡力氣,等耗時久了,最後由長老裁定,勢必是他占得上風,已己之長,攻人之短,不愧是符脈的精英弟子,當真好算計。”

聽那人此一番話,周圍眾人才恍然大悟,一個個望著台上的空碧子欽佩不已,卻不知空碧子哪曾存了這等心思,在他看來,雪婭是郎飛之徒,難道丹脈之人還缺補氣之物?

台下之人自作聰明猜錯了空碧子所想,空碧子故作聰明卻也猜錯了雪婭處境。那俏人兒還當真無有補氣丹藥,全部丹藥都藏在郎飛須彌帶中,那小子隻是著她上台比鬥,渾然忘了給幾粒救急的丹藥,此等馬虎的後果便是雪婭在又使完一輪劍法後整個人香汗淋漓,已不剩幾絲氣力。

雪婭屈腕擦了擦額上香汗,看看眼前的空碧子,又看看台旁的守台長老,餘光瞥了瞥台下眾人,不覺心中急躁,一陣無力感湧上,不愧是築基境之人,她那微末的攻擊力尚不足以攻破其防禦。

“雪婭處境不妙。”雲寒凝視著嬌,喘的雪婭,一臉憂色的道。

朱罡列嘿嘿一笑,望了郎飛一眼。“便是幾粒益氣丹的買賣,能是何大事。”

“她去的匆忙,忘了予她。”

“什……什麽?”待郎飛說完,半晌朱罡列才領悟此話,伸手指著郎飛,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便也能忘記?你倒是全想著自己,叫她上去比鬥,隻當做一件趣事哩?”

此事是他之過,郎飛隻好撓撓頭,一臉尷尬的道:“這等突發之事我又如何想到?若是知其對戰之人乃是築基之輩,早便言於她認輸罷了。”

“你怎不將那丹藥予她儲備一些,盡都放在你處。”朱罡列仍自不依不饒,好容易抓住這等絕好時機,豈有輕易放過之理。

郎飛一瞪眼,也上了幾分火氣,道:“她又半分真氣也無,那須彌帶隻是個擺飾,怎儲得丹藥?”

朱罡列卻也不懼,憤然道:“你從來便有諸多借口,將自身過錯推的一幹二淨,橫豎都是個蜘蛛拉網之人。”

郎飛見他又犯渾,一時大怒,揮拳便來捉打,那呆子見當他真動手,忙低著頭,兩手在半空撥拉。“便先說好,莫打臉,指著吃飯的家夥。”

“你這呆子,若指著臉吃飯,早便餓死了。”卻是那雲寒走過來將兩人扯退。

“你阻我作甚?今日且要修理修理那呆子,好教他知曉幾分做人的道理。”郎飛不滿的道。

那呆子卻也胸脯起伏,憤憤難平。“平日裏笑罵也便罷了,來,來,飛哥兒,若不與你過兩手,怎教你知俺乃是文武雙全哩。”

“好,你個呆子,今日若不將你揍成豬頭三……”郎飛剛待使力掙脫,又被雲寒掰過身去。“休要再爭,場中有變。”

二人聞言一驚,立刻止了拉扯,急匆匆抬頭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