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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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飛石術與落岩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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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老道聞得此話,身形微動,轉身正對朱罡列,手上輕掐法訣,隻見一點黃色光芒自他指尖亮起。

“且住。”聞得此話移山老道一愣,臉色立刻陰了下來,沉聲道:“你反悔了?”

朱罡列搖搖手指,道:“隻是如此做過一場豈不無趣之極?”

“那你想怎麽樣?”朱罡列看他一眼,嘿嘿一笑,道:“這賭鬥嘛,自然要搞點彩頭才好。不若這樣,若是朱爺勝了,你便給朱爺磕三個響頭,喊聲‘朱姥爺’。如何?”

話音剛落,移山老道立刻目露凶光,咬牙切齒的道:“好,那若是你輸了,便由我掌嘴三千。”

朱罡列抽動下嘴角,心中忖思,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掌嘴三千,朱爺幾個月都甭想說話了。雖然心中暗罵,待他沉吟片刻,卻仍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移山老道見此,冷哼一聲,手上法訣再起,正待念咒時,卻又聞得朱罡列出聲。“且住。”

“你又有何事?”移山老道頓時火冒三丈,指著朱罡列罵道:“你個小畜生,三番兩次打斷道爺,有屁一次放幹淨不成?”

“老不死的,朱爺樂意,要麽不比了?”

“好,好,算你狠,你還有何事?快說。”移山老道強行壓下胸中翻騰,好容易才自齒間迸出此話。

“老兒稍待,我去討個東西,再來陪你玩。”轉身將背後賣於老道,呆子幾步來到雪婭跟前,對著她肩膀上的小羽兒道:“吆,羽爺,閉目養神那?若是不忙,便跟俺老朱走一遭唄。”

小羽兒睜睜眼,未曾搭理。呆子見此,臉上恭維之色愈濃。“羽爺你行行好,陪俺過了這道坎,待回轉山門,你若再去偷那藥圃裏的靈穀,俺便幫你把風,如何?”

“成交。”呆鳥裝模作樣的一句話惹的廳內除了郎飛幾人外盡皆傻眼,一個個將目光聚焦在它身上,心道,白日裏活見鬼了,那倆小子渾身透著古怪不說,怎麽連這鳥兒都成精了。

聞它答應,呆子大喜,自動忽略了眾人的目光,待小羽兒飛落肩頭,回身幾步走到移山道人不遠,還好整以暇的搬過一把座椅坐了。

“老家夥,朱爺準備好了,施術吧。”

移山老道目瞪口呆的看著呆子,吭哧了許久,又試探性的問道:“你,你真要這樣接招?再無要求了?”

“少廢話,以你最得意的法術隻情攻來既是。”

被一句話堵回,移山老道再不答話,手中法訣又起,黃光閃爍間吐出幾個拗口的音符,接著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股青黃色的霧氣,繼而緩緩成型,卻是團做一塊青石模樣。

“飛石術。”移山老道一聲曆喝,接著一指點在青石之上,另一隻手捏劍訣,向著朱罡列一引,喝聲“去”。

虛空漂浮的尺寬石塊立刻猶如離弦之箭,隻是一個閃動便欺至呆子身前,直往他肥腦之上蓋去。

“啊”飛石臨頭,朱罡列卻恍若不覺,仍安然的端坐椅上,惹的那幾位凡俗之人驚呼不已。

移山老道此時也心中一愣,思忖著要不要手下留情,收回飛石,免的真得罪了遊龍島,那他的好日子便到頭了。

他這正在猶豫不決,而朱罡列那邊卻起了變化,飛石襲至椅前不足三尺之時,突然之間仿若撞在什麽東西上,其勢猛然一頓,接著表麵湧現出一股青黃的霧氣,繼而緩緩飄散,而飛石也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漸漸變小,最後化作指甲大小,然後“嘭”的一聲消散無蹤。

“詭異”移山老道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眼前之事,雖然這飛石術乃是他試探之舉,但竟然如此不明不白的消散無蹤,著實令他感到震驚。

不隻是他,連洞衍國師,老皇帝,以及其餘幾個世俗之人也都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何椅子上坐著的朱罡列動也未動,那飛石卻憑白消失不見了。

“嘿嘿,老家夥,莫不是你隻有這點能耐,隻施展出區區一個飛石術便黔驢技窮了吧。”

聞得朱罡列的嘲諷,移山老道回過神,冷哼一聲,手下再不留情,連換數個法訣,口中也一直含混不清的念著拗口的咒語。

片刻之後半空中依然出現一片青黃霧氣,隻不過其範圍足有先前的數倍大小,待移山老道住了口,手上法訣一變,青黃霧氣猛然間一陣翻騰,接著急劇收斂,最後化作足有一丈長寬的刺棱巨岩。

望著那空中成型的巨岩,移山道人擦了一把額上虛汗,接著依舊劍訣一轉,將巨岩朝朱罡列引落。“胖子,這落岩術,我看你如何個破法。”

見移山道人施出此術,洞衍國師也暗暗點頭,剛才的飛石術乃是初階法術,朱罡列能破自然不足稱道,而眼前的落岩術可實打實的乃是低階法術,若是此等築基境才能施展之術還被他無聲無息的破解掉,那可真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唉。”聞得呆子幽幽一歎,移山老道正待看他有何舉動之時,卻見其隻是扭扭屁股,換了個自認舒服一點的坐姿。

“你……”移山老道氣急,額頭青筋暴露,手上劍訣黃光彌漫,再不患得患失,將那巨岩去勢再加三分,攜著一陣陣呼嘯之音直衝呆子而去。

“果不愧為移山仙師。此術再次見到仍是那麽氣勢十足。”看著那滿是棱角的巨岩,老皇帝不禁心中暗讚了一句,十數年前,他便是被移山道人此術所驚,拜他做了二品仙師之位。

殿內諸人各起心思之時,那巨岩此時已經襲至呆子頂門三尺之處,蔽目的陰影籠罩而下,攜著萬鈞之力當頭砸落。

三尺邊緣,仍在先前飛石消散之處,巨岩的棱角刺入,突然於虛空泛起一道彩色波紋,接著緩緩擴散開來,而那刺入的棱角,竟如沒入虛空之內,消散無蹤,好便似從未存在過一般。

棱角消失後,七彩波紋擴散更急,巨岩也同樣緩緩沒入。隻是眨眼的功夫這丈許寬的巨型岩石便被虛無吞沒。

“這……”移山道人與洞衍國師看的瞠目結舌。朱罡列卻仍然未動,一副穩坐釣魚台的得意表情。

“那可是低階法術,低階法術啊。”移山國師心中狂呼,臉上仍然滯留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嘴上木然的喃喃自語:“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相比而言,洞衍國師倒平靜了許多,思及前時景象,朱罡列的確未曾移動分毫,不過那七彩波紋閃現之時他肩上的那隻鳳頭鸚鵡好像稍微動了一動。

洞衍國師觀察的的確入微,可是任他如何想,卻也不能理解,那自開始到現在不曾說一句話的女子,其肩頭上站立的鳥兒,竟然有如此威能。一般的靈獸,修為若是高深了,自然而然的會給人一種威壓,而眼前的這頭鸚鵡,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遠超築基的存在。洞衍國師百思不得其解,一雙眼在朱罡列身上轉到郎飛身上,又從郎飛身上轉到雪婭身上,滿腦子都是這三人怎麽看怎麽古怪的想法。

“嘿嘿,五年前丹門中的築基境之人對它都無可奈何,更別說你們兩個散修了。”朱罡列心中悠然自得,見及移山老道表情,站起身,嘿嘿一笑,道:“移山老道,你可還有拿的出手的術法?”

等了半晌不見他發言,隻是一臉頹然,朱罡列邁步走到跟前,道:“乖外孫,來叫聲‘姥爺’聽聽。”

“我,我……”移山道人躊躇片刻,突然臉上厲色一閃,大叫一聲。“小畜生,欺我太甚,老道就是不活了,也絕不向你低頭。”話罷,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這老道士轉身急縱而起,一頭撞在殿內頂梁柱上,昏死過去。

“死不了。”眾人愣神之際,郎飛幾步走到移山老道跟前,輕輕把了下脈,道:“他一個築基修真者的體質,這點外傷無礙,隻不過氣急攻心之下這才昏了過去。”

“你個老東西。”朱罡列一聽老道無礙,心中鬆了一口氣,走過去一腳踢在他屁股上。“給朱爺認個錯能死?大不了便是高價賣你幾瓶九陽丸罷了,何用如此?老大不小的人了,偏要學人尋什麽短見。”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來人呐,快快將移山國師抬下去,好生照看著。”聞得郎飛所言,老皇帝鬆了口氣,趕忙大聲招呼殿外守衛。

聽到皇帝喊話,不大的功夫殿內走入幾個侍衛,待看到平時高高在上的移山仙師落到這等田地,俱都微微一愣,半晌後回過神,見及老皇帝臉色不善,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移山道人背起,邁步走向殿外。

待侍衛走後,眾人正心生感慨之時,郎飛卻嘿嘿一笑,幾步來到洞衍國師身邊,眉角輕挑,開口道:“他們二人的爭端如今已經解決,洞衍國師,咱們倆的賭鬥是不是該當繼續了?”

“這……”洞衍國師瞅瞅已飛回雪婭肩頭的小羽兒,回過神,輕咳一聲,道:“陛下安危最為重要,不若你我放棄鬥法,該為文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