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眼下情景,不但是兩個道人,連雪婭手中的小丫鬟以及倒在地上的眾家將都目瞪口呆,吃驚不已。
“二位道長,二位道長,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份上,請你們將這幾人速速拿下。”
聽到秦文的話,南華子猶豫一下望向南山子,傳音道:“師兄,怎麽辦?”
南山子歎口氣,回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他雖是個惡人,但這幾年確實對我們照顧有加,不若今次幫他一幫,也算還了他的人情債。”
南華子聞言,皺眉道:“師兄,觀這幾人流露出的氣息,那領頭的一個高深莫測,而其餘幾人也不弱於我等,再者,假若果真如你所言,他們乃是修仙世家之人,那我們怎麽可能有獲勝的機會。”
南山子單手下壓,示意他安心,繼續傳音道:“師弟,你平時挺機靈的,眼下怎麽糊塗了,既然明擺著敵不過他們,待會兒咱倆隻需出工不出力,想來這幾人也不至於過分為難咱們。”
聽到南山子的傳音,南華子立即恍然。這二人一番傳音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如今得了計較,南華子立刻轉身對著老者道:“秦相放心,我師兄弟二人定會盡力而為。”
話罷,又轉身對著郎飛道:“這位小兄弟,秦相待我兄弟二人不薄,我們隻好得罪了。”
適才兩道人的傳音入密其實早就被郎飛神識捕獲,此刻聞言,這小子玩味一笑,對著身旁之人道:“呆子,子服師侄,你們陪這兩位道長玩玩如何?”
王子服聞言,一語不發,提著玉骨鞭就來到兩個道人對麵,而朱罡列將七齒琉璃鈀橫擔在肩頭,吊兒郎當的走到王子服身邊,對著兩道人道:“你二人可商議清楚?哪個要陪朱爺玩玩。”
“師兄,還是你去吧。”南華子見及朱罡列的言行,知道這廝不是什麽好鳥,心驚之下,邁步走到王子服對麵,將朱罡列讓於南山子。
“師弟,你……”南山子輕歎一聲,無奈下隻好對上朱罡列。
“動手!”見四人雙雙立定,朱罡列暴喝一聲,舉耙向著南山子迎去。
王子服聞得呆子暴喝,手中長鞭一揚,同樣向著南華子攻去。
見王子服與朱罡列來攻,南華子與南山子相視一笑,分持兩柄蛇形尖刀迎擊。
轉眼四人兩兩戰於一處。朱罡列與王子服手中兵器哪是南華子與南山子的區區蛇形尖刀可比,隻是半柱香的功夫,在二人故意放水之下,一個手心尖刀被耙齒勾飛,一個掌中武器遭長鞭圈奪。
此時兩道人手中空空,更不可能是二人敵手,眨眼功夫,南華子在玉骨鞭的風刃逼迫下空門大露,繼而被王子服抬腳踢飛,一頭紮入黃沙堆中。而呆子這貨,在戲弄南山子片刻後,當康變驀然使出,一個閃身轉至南華子身後,緊接著縱身一躍,在南華子還在愣神之際一屁股將他坐倒在地。
而兩道人此時也趁機將戲演足,南華子在黃沙中掙紮片刻眨眼沒了聲息,而南山子也在一聲大叫後假裝昏死過去。
轉眼見兩道人落敗,秦文表情頓時一僵,顫巍巍的呼喊二人。“南山道長,南華道長……”
連呼數聲不見二人應聲,他又轉頭望向地上的那些家將,隻見他們同樣沒了聲息,一個個躺在地上或裝死,或假暈。
“狗賊,這回看誰還救得了你。”雪婭一聲嬌叱,長劍一擺,就要上前來取秦文性命。
“助手。”突然天際傳來一聲大喝,接著一個身著玄色羽衣的中年道人自空中緩緩降落。
雪婭聞言一愣,身形略頓,正想無視那警告之聲,卻突然被郎飛一把拉住。“那人乃是築基境的修士,且慢動手。”
郎飛攔住雪婭時,那羽衣道人也降落到地麵,待他掃視一遍院內之人,最後看到南山子與南華子二人的狀況,立刻瞳孔一縮,心中吃了一驚。
“圍住,給本將圍住。”正在院中人各自愣神之際,遠方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接著院門處身影一晃,那前時被郎飛放掉的高升帶著一大隊官兵魚貫而入,貼院牆將郎飛等人團團圍住。
“雲磯國師,你來的太及時了。”秦文率先回過神,待見及身前道人,心中頓時一喜,忙指著郎飛幾人出言道:“雲磯國師,這幾人乃是修仙者,今日竟跑到我府上鬧事,不但打傷南山南華兩位道長,還妄想傷我性命,適才幸得國師喝止,若不然,此刻老夫已命歸黃泉了。還望國師念在同朝為官數載的份上,援手一二。”
羽衣道人聽後點點頭,轉身細瞧郎飛幾人,待他一一掃過雪婭,小芸幾人,神色還隻是略微動容,可是當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郎飛身上時卻突然滿麵駭然,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前麵幾人還可看透修為高低,怎麽這小子卻給我一種虛實難辨,莫測高深的感覺。”
他自是不知道郎飛雖然修為淺薄,卻實打實的擁有堪比人仙的神識,如今在郎飛神識外放的情況下,他一個築基境的修真者,自然不可能看透郎飛的底細。
在不明對方實力的情況下,羽衣道人自然不敢將事情做絕,隻好臉帶微笑的向郎飛問道:“老道雲磯,忝為當朝國師,不知小友與秦相有何過節?以至於做為修仙者竟然與他一屆凡人大動肝火。”
郎飛眯著眼仔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雲磯國師對吧?此番乃是為我徒報父仇而來,我看你還是不要多事的為好。”
雲磯道人聞言一愣,回轉頭,疑惑的看向秦文。
“國師,他的話都是一派胡言,這女子的父親歐陽牧,分明是被宇文徽陷害致死卻跑到我這裏來尋仇,真是豈有此理。”
眼見秦文一副吹胡子瞪眼不似作假的表情,雲磯老道又望向郎飛:“若說秦文乃是凶手,你們可有證據?”
郎飛搖搖頭:“若說證據,在小爺眼裏,我那乖徒兒的話就是最可信的證據。”
雲磯道人聽後大皺雙眉,袍袖一甩,道:“荒謬,身為修仙之人竟然這等不明事理,不問青紅皂白就篤信徒弟所言,你可知秦相可是我大周最德高望重,高風亮節之人?他哪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
“嘿嘿,好個德高望重,高風亮節,雲磯老道你來瞅瞅這是什麽。”郎飛一臉譏笑的指了指黃沙堆下的空洞。
因黃沙堆得老高,雲磯老道來時並未注意其中情形,此時聽到郎飛提及,他趕忙飛身近觀。
“這是……”待見到坑下情形,雲磯老道立刻臉色大變。
“嘿嘿,雲磯道人,你還有何話說,若是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那麽其東不遠另有一石室,小爺還可以將它也發掘出來讓大家一觀。”
雲磯道人此時臉色鐵青,他瞥了已是滿頭大漢的秦文一眼,暗中掂量此事對政局的影響:“這秦文大奸似忠,沒想到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他苦心經營多年,在朝中朋黨無數,在百姓心目中也是愛民如子的賢臣,若是果真死於這些人之手,所謂紙裏包不住火,此事必然會傳揚開去,屆時不僅會使大周時局動蕩,百姓也會對朝政產生不信任。為了大周,眼下必須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再做打算。”
心中有了決算,雲磯道人轉身對郎飛言道:“今日之事事關重大,老道必須將他帶回三司,然後稟明聖上。待承詔旨、調查取證以後,若你們所言屬實,我大周必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雲磯老道,小算盤竟然打到小爺頭上了,我勸你還是收起那些小心思。今日,就算天皇老子下凡,他也必須給我徒兒的父親償命。”
雲磯道人臉色愈加難看,雙目緊緊盯視著郎飛:“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真當老道怕你不成?雖不知你以何法掩蓋了自身修為,不過這般年紀輕輕,想來也高明不到哪去,若不是老道不想撕破臉,此刻哪還會跟你這般廢話。”
郎飛一聽頓時樂了,撇撇嘴道:“雲磯道人,你還別嚇唬小爺,小爺長這麽大還真沒慫過,若想動手,你隻情攻來便是,哪用說這麽多費話。”
雲磯道人見郎飛對他的威脅之言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他更不知該如何應對,他為人謹慎,若沒十足的把握向來不會善動幹戈。眼見遠方的眾多士卒已開始竊竊私語,這道人一轉念,將十宗檢查院搬了出來:“小子,報仇乃你徒弟之事,而今你竟敢私下插手,就不怕我告及十宗監察使,治你個攪擾俗世之罪?”
郎飛未及回話,突然身旁傳來“咕……”的一聲異響,轉頭望時,卻是呆子那不爭氣的五髒廟發出一聲悶叫。
聽得異響,郎飛也覺腹中饑餓,轉眼看到日頭西斜,這小子再不耐煩跟雲磯老道廢話,翻手間向其丟出一枚令牌:“訴諸十宗監察使?雲磯道人,你拿著這枚令牌去吧,我倒要看看哪個敢應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