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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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奇怪的串鈴(上)

“哎呀,俺怎麽將這事忘了。”朱罡列一拍大腿,轉身走回洞口,探身道:“獄司大人,你還在嗎?”

“在,在,在。”

“哦。”聽聞呆子應了一聲,獄司正等他扔下麻繩,卻不想呆子竟然將那吊掛的夜明珠一把拉出屍窟。

眼前光線一暗,四周轉眼變得一片漆黑,獄司隻覺一股冷氣自後脊骨直衝頭皮,唬的他厲聲哀嚎道:“好漢爺,好漢爺,你快點,這……這下麵。”

“怎麽?你之前的誌氣哪裏去了?”獄司等了半天沒見到麻繩的影子,卻忽然自上麵傳來了郎飛的聲音。

“噓……”正在獄司鬆了一口氣時,借著洞口火光卻突然發現頭上伸入三個黑洞洞的槍管。接著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槍管上紅芒一閃,一道雷光繚繞之物瞬間射到屍窟牆壁之上。

“轟。”伴著坍塌的隆隆之聲,一道怨毒的聲音自屍窟傳上來:“死胖子,你不守承諾,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郎飛收回雷火神銃,望了一眼撲簌簌,碎石如雨的石室,撇撇嘴道:“呆子答應你,小爺又沒答應你,屍窟中盡是些你等害死之人,而如今就拿你自己的命來生祭他們的在天之靈吧。”

話罷,郎飛又長歎一聲,接著回轉身,沿石階返還千陽大牢。

“飛哥兒,擺平了?”郎飛剛縱身躍出暗道,朱罡列就迎了上來。

“他也算死得其所了。”沉聲回了一句,郎飛邁步讓過朱罡列,順原路走去。

“哼,便宜他了,若依俺之意,還要將其拉上,胖揍一頓後再由你將他丟回去。”嘟囔一句後,感覺到地心傳來的晃動,呆子怪叫一聲,甩開兩腿,撒丫子躲離此處。

待他返回最先的石室,郎飛正在安撫雪婭,見其歸來,二話不說,拉著兩人就往外走。

“二位爺,那我……我們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呆子模棱兩可的回了一聲,扔下麵麵相覷的二人,抬腳步出室門不見了蹤影。

盞茶後,三人沿原路返回客棧,一進房門就見小芸幾人仍未休息,正圍坐桌邊等他們。於是郎飛將千陽大牢發生之事簡要一說,然後將雪婭托付二人照料。

第二日,眾人再聚首時,雪婭激蕩的心情已平複了不少。思及這千陽一行如今已經圓滿,郎飛略一沉吟,繼而跟眾人商議道:“下一步行程如何?是去師妹家族所在的瑉國,還是另做打算?”

“公子,雪婭有一事相求。”

“雪婭勿要多禮,所為何事,你且細細言來。”

“嗯。”雪婭輕應一聲,接著自身後取出一素布包裹,對著眾人幽幽道:“如今父仇已報,又尋得亡父遺骸,雪婭想再尋得母親屍骨,將二老帶回故裏合葬一處,還望公子應允。”

思及此番下山並無時限約束,聞得雪婭之言,眾人自是沒有異議。見此,郎飛點點頭,帶眾人打點好行裝,退了客房,然後向雪婭問明方位後各駕坐騎飛離千陽城。

於北行途中,郎飛特意與雪婭同乘一騎,在她口中了解到事情始末。

原來當年歐陽牧入獄以後,雪婭母女二人也做為欽犯被發往北疆,而後歐陽牧在獄中被害身亡,母女二人經過汴州時從丁嚴下人那得到消息。乍聞噩耗自然難免心傷,此後,在北發陵陽途中,其母因憂傷過度,再加之一路勞頓,待到陵陽後終於一病不起。誠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母女二人在陵陽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其母在如此境遇下,不久以後也撒手人寰隨其父而去。此時,因其母染病,母女的發配之旅也已耽誤許久時日,見及老夫人歸天,在差官的不懷好意下,雪婭未來得及安葬其母,便被繼續押解北上。

聽完事情經過,郎飛不禁一陣唏噓,進而一路緊攥著俏人兒小手,急催胯下白虎趕往陵陽。

半日後幾人趕至地頭。待眾人下得坐騎,徒步前行時,雪婭向幾人介紹陵陽由來。陵陽城乃是一座小城,傍山而建,其北山上相傳有一前朝王爺陵寢,是故,這座不大的山城便因此得名。

時值秋忙,小城門口的運糧車馬絡繹不絕,郎飛等人落地後,徒步走至,未經盤查便行入城中主街。

行得片刻,眼見雪婭觸景生情下眼圈微紅,郎飛隻好熄了先前的打算,命朱罡列與王子服二人前去陵陽大牢打探當年之事,而他則帶著三女逛街散心。

順著陵陽主道前行,一路走來,幾人倒也逛的津津有味。正應了那句老話,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如此一個小小的山城內,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各色店鋪樣樣俱全。又行得盞茶功夫,郎飛正餘興不減的四處張望時,突然,雪婭腳步一頓,接著旋腰轉身,一臉古怪的向著身前一家店名“齋月軒”的古董鋪子走去。

郎飛見此一愣,心中奇怪這俏人兒怎麽突然對古董感興趣了。百思不得其解下,他隻好回身招呼小芸二人一聲,接著邁開步,緊隨雪婭而去。

“幾位裏麵請,裏麵請。”一見幾人朝自家店鋪走來,齋月軒的小夥計立刻滿麵笑容的將幾人迎入屋內。

“看幾位客人的衣著打扮,應該不是本地人吧。”待幾人入屋,小夥計仔細打量一遍眾人後臉上笑容愈盛,招呼道:“幾位客官,小店雖說不比那大城豪鋪,但在這陵陽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古玩店了。”

話罷,夥計頓了頓,繼續說道:“說起古董這東西,各地自有各地的不同,或許您在大城市裏尋不到合眼的寶貝,說不定在哪個小城就找著了呢?而眼前這些小店之物,雖說不上件件珍品,卻亦屬難得之物,幾位客官,您仔細瞅瞅,若是真有喜歡的物件,您隻管言語。”

郎飛哪有什麽淘寶的心思,眼下乃是跟著雪婭腳步進來。此刻聽到夥計的話,也隻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二財,來客人了?”隨著一聲詢問,內堂步出一中年男子。觀其體型豐滿,白白胖胖,一看便是養尊處優之人。

待見及夥計點頭,那中年男子一臉和氣的道:“幾位客官,不才正是這齋月軒的掌櫃。諸位麵生的緊,也不知有什麽喜好。小店的東西都在貨架上擺著,還請隨便看看。若有相中之物,您隻管吱聲。”

郎飛再次點頭示意,晃眼間瞅見雪婭走到一櫃台跟前,正直盯盯的看著貨架上的一物。

“咦。”這小子心中一愣,邁步來到雪婭身邊,順著她目光看去,隻見貨架偏下一方格中擺放著一串銅鈴。

“咦,這不是遊方行醫用的串鈴嗎?”眼見雪婭直勾勾的望著串鈴,郎飛轉頭對著掌櫃道:“掌櫃的,麻煩問一下這串鈴的價值幾何。”

“哦,你說這串鈴啊。”掌櫃的幾步走進,將那串鈴拿在手中,頗為感慨的道:“想當年收這串鈴時,見其造型精致,觀年份又是前朝之物,我便將它留了下來,可怎想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東西卻愣是少人問津。富貴之人怕招災,嫌它晦氣,窮困之人又買不起,就這樣,積壓在此數年之久。就在前兩日我還想來著,若是今年再賣不出去,便找個行腳的遊醫換副藥貼得了。”

話罷,那掌櫃突然看到郎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立刻訕訕一笑,回歸正題,道:“話有些多,客官莫怪。”

接著一頓,指著手心之物道:“本人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這串鈴呢,當年是我以五兩購得,今見這位姑娘喜歡得緊,便隻收個成本價,算你五兩銀子吧。”

說著,將串鈴遞過,輕輕放至雪婭掌心。

見此,郎飛點點頭,暗忖這掌櫃倒是個厚道之人,如此一串銅鈴,單憑其造型怕也不止五兩。

“好,掌櫃的,這串鈴我買下了。”郎飛點頭一笑,接著朝小芸打個眼色。

小芸會意,快步上前,自腰間摸出一枚金錠,伸手遞了過去。

“這……”見及眼前黃橙橙之物,掌櫃的霎時愣住了,哆哆嗦嗦的不敢去接。“客官,你……你沒弄錯吧,這……這可是金子。”

見他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郎飛咧嘴一笑,道:“既然給你你就接著,哪那麽多疑問。”

聞得此話,掌櫃的這才顫抖著接過金子,待其放在牙上咬了一口,確認是十足的真金後,霎時眉開眼笑,將那金錠一下攥在手中再不肯鬆開。

“哈哈哈。”見他這番動作,郎飛不禁莞爾,搖搖頭,招呼小芸與方清寒一聲,拉起還在發呆的雪婭走出齋月軒。

出得店門,幾人剛走幾步,正巧碰到打探消息回來的朱罡列與王子服。

“怎麽樣?結果如何?”待二人近前,郎飛迫不及待的問道。

“唉。”朱罡列聞言搖了搖頭,歎口氣,道:“別提了,俺們到那陵陽大牢,問遍了牢中獄卒,竟無一人知道五年前之事,俺好奇之下追問原因,卻原來陵陽大牢五年前換了一位獄司,也不知他發什麽瘋,愣是將牢內的當值人員,下至獄卒,上到牢頭,統統給換了個遍,而今,牢中獄卒俱是些職司不滿五年之人,那七年前發生之事又怎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