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飛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那五條草蜥走出後盯著他看了半天,見他紋絲未動,一個個竟轉身爬到就近的鼠王躺屍之處,張嘴撕下一塊塊血肉吃了起來。
“咦!它們倒會挑時候。”郎飛見狀緩緩邁步後退,而那五隻蜥蜴拿眼盯了他片刻後,見其無害,仍舊低頭吃起鼠王血肉。
郎飛連連後退,待退至十丈開外,向上空的小白兒打個手勢,等它降下,接著翻身上得虎背,於低空禦風而去。
一人一虎前行盞茶功夫,經過一場大戰,郎飛頗覺口感,聞及不遠有汩汩水聲,他下意識的一指方向,驅小白兒奔向溪流所在。
片刻後,耳畔傳來的水響漸漸清晰,轉過一小片稠密的樹林,一條溪泉豁然映入眼簾。
“這顏色……怎麽回事?”下得虎背,郎飛幾步來到溪邊,望水中定睛一瞧,隻見靜靜流淌的溪水竟然呈現出一種紅褐色。
此時小白兒也發現溪水的不同,虎吼一聲,運起一道風刃,“啪”的一聲打在水麵。隻是溪水中並未出現想象中的水花四濺,水麵隻是蕩起幾圈波紋,才蔓延了一尺距離,眨眼間又便消散無蹤。
“好濃稠的溪水,恁的詭異……”摸不清山溪情況,郎飛心中正在奇怪,突然水下傳來一陣怪異的叫聲“哼……哼。”
一人一虎有些茫然,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嘩……”突然間,水麵一陣翻騰,緊接著一個五尺長短的身影躍出。
“鱅鱅魚?”怪物躍出兩米高下,待其下落轉身時,郎飛這才看清其麵貌,牛頭魚身,背鰭如翅。
郎飛盯著它看時,這怪物竟也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接著牛嘴一張,將一股褐色溪水吸入,然後再次落入水中。
“好大的個頭,不知滋味如何……”郎飛心中突然升起如此念頭,正在他想入非非、食指大動之時,水聲一響,那條落入水中的鱅鱅魚竟又鑽出頭來。
“哼……哼。”兩聲輕哼過後,牛頭魚猛然張口,剛才吸入的溪水又被它噴出,直朝郎飛射去。
眼見溪水噴來,郎飛微有些詫異,猜不透牛頭魚此舉何意,急切間突然瞥到它連打兩個響鼻,緊接著一道火花自其鼻孔噴出,竟後發先至,順著所噴溪水的軌跡尾隨而來。
“不好,快躲。”郎飛招呼小白兒一聲,接著扭腰一旋,閃身側躲。
“轟……”一點星火引燃整股褐色水流。刹那間火勢彌漫開來,數尺長的火線騰起一簇簇獵獵焰舌。
“轟……”又是一聲悶響,火線掠過郎飛留下的殘影,一下噴灑在溪邊一顆三丈高的枯黃樹木上,一刹那間,火焰騰起,爆散至整個樹身。
隔著一丈距離都能感覺到那股熾烈,眨眼間火花蔓延至整個樹身。郎飛看得暗暗心驚,沒想到這褐色溪水竟是好比火油一般,頃刻間便能燃至如此程度。
見得如此,他可不敢再在溪邊逗留,免得那牛頭魚看他不順眼,再來一口。雖然一條牛頭魚奈何他不得,可天知道溪裏還藏了多少。
想到這,郎飛腳下用力,連連幾個縱躍躲遠。小白兒見他如此,也動身形,一路風湧的隨他而去。
等他步入密林,走到牛頭魚難以觸及之地,郎飛轉頭去瞧那火勢,尋思要不要取符滅火,萬一火勢蔓延開來,待到火勢漫穀,勢必會對其尋寶之事大有影響。
“咦……怎麽會這樣?”郎飛揣著心思回觀火勢,突然間,在他眼前發生了詭異的一幕,火光本已蔓延至樹梢,將整個樹身覆蓋,卻在眨眼的功夫間忽然熄滅,仿佛被樹木整個吸收一般,原本枯黃的枝幹竟然猶如重生一般泛起赤紅的光澤。同時,卷曲的樹葉也緩緩舒展,其上凝結出一滴滴褐色汁液,赫然就是那溪水模樣。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如此驚悚的一幕看的郎飛心驚,他望向身周一顆顆樹木的眼光如瞅妖怪。
“小白兒,走。”不敢久待,郎飛躍上小白兒虎背,一拍虎腹,也不著它前行,反是一指天上,示意它衝出密林。
“吼……”小白兒低吼一聲,四爪禦風騰空而起,轉眼的功夫沒過密林,升至棲鳳穀半空。
“雖然空中煙雲彌漫。視線不清。但總好過那等詭異之處。”環視四周一眼,郎飛心中稍安,隨意指了個方向,任憑小白兒緩緩飛行。
飛行途中,煙雲裏散發出一股燒焦的味道。郎飛也不在意,僅是稍掩了下口鼻,仍將注意力全放在下方林間,目運真力,細細打量有無可疑之處。
隻是好景不長,一人一虎緩緩飛了盞茶功夫,後方煙雲中突然出現無數密密麻麻的深褐色斑點。眼角餘光收到此等奇異景象,郎飛自然不敢忽視,忙將神識放出,延伸至身後所經之地。
“不好,是大群的烈雀。”神識掃過,郎飛腦海中出現如此一副景象。一群身上燃著火焰的烈雀,團簇成群,鋪天蓋地的循著小白兒足跡而來。
“小爺自進了這‘棲鳳穀’以來不就宰了兩隻老鼠嗎?這是招誰惹誰了?上天入地均不得安寧。”
身後的烈雀少說也有幾百隻,郎飛自然力敵不得,眼見雀群越來越近,無奈下郎飛隻得一催小白兒,遣它再次飛回林間。
小白兒載著他進入樹冠高度後,郎飛再次放出神識,果見身後那群烈雀衝勢一頓,再不敢追下,隻在半空一圈圈往複盤桓。
見此,郎飛鬆了口氣,看了眼疏密相間的山林,思及若是在地下奔走,指不定又會碰到什麽赤毛鼠,火蜥蜴,等等結群的凶物。於是他指指樹幹高度,招呼小白兒前行。
地下凶險,天上也不太平,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樹幹高度卻也非什麽善地,一路走來,隻是短短盞茶的功夫,郎飛便碰到了諸如尾巴尖上冒火的赤蛇,口鼻中噴煙的鬆鼠,以及身上長滿了火焰斑點的山豹等等火屬靈獸。
身處此等險地,郎飛心中暗暗叫苦,沒奈何隻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著身前身後,由著小白兒緩緩飛行。
棲鳳穀雖大,但郎飛有神識之助,並不擔心迷失方向。一人一虎小心翼翼的飛向穀心。
須臾之後,在逃過一些毒蜂的糾纏後,郎飛突然聞得一絲異響。
“劈啪……”一陣電花的聲音劃過,郎飛心中一驚,暗中忖思:“是方清雲?”
他這念頭剛一升起,突然又聽得一聲嬌叱。“咦?不隻他一人。難道是褚家的小……老姑娘?”
好奇心驅使下,郎飛將神識蔓向聲音傳來之處。片刻後,這小子眉頭一皺,道聲不好,急忙一催胯下小白兒,循聲而去。
小白兒四爪生風,轉眼功夫近得聲音傳來之處,飛行途中,於樹木的縫隙間郎飛便看到隨著六道赤芒,有五條人影上下翻飛。
那六道赤芒速度快急,也不知是何來曆,翻飛間噴出道道火焰,將五人穩穩的壓製住。
反觀方清雲一方,他腳踩奔雷步,手上捏著兩團雷光,每每閃過赤芒噴出的火焰便反手還一記雷光,他速度快,與赤芒有攻有守,來去過了數十招,戰了個半斤八兩。
紅裙女子與勁裝漢子各對上一道赤芒,這二人同樣以火係法術迎敵,以火對火,硬撼赤芒噴出的火光,同樣也是誰也奈何不得誰的局麵。
而再觀一身黑衣的司馬氏二人,他們倆手上各拿了一杆黑幡,其上畫滿了獸紋。搖動之間一道道形貌各異的獸魂噴出。與他二人敵對的乃是三道赤芒,被兩黑幡噴出的獸魂首尾相連,困於其間。雖說與其餘三道赤芒相比顯得被動。可獸魂組成的陣型也不是無懈可擊。每過一段時間,總會有條赤芒抓住間隙,將那陣中獸魂吞掉一條。因此,倆黑衣人不得不再震黑幡,補足缺失。這樣一來,他二人這一方雖看似占了上風,可任誰也知道二人落敗隻是時間的問題。一旦其獸魂耗盡,陣型被赤芒所破,那麽不單是他倆,其餘三人也無幸免之理。
“方震這老混蛋,未來之時說的話豈不是糊弄你家小爺。先不說之前碰到的那些成群結隊的火性靈獸,單單是眼前幾隻火蟒便足以要了小爺的命。”早在聽到打鬥的聲音開始,郎飛就一直以神識注意著前方的情況,此刻爭鬥的兩方進入視野,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誹。
“幫?還是不幫?”眼見五人每況愈下,司馬氏的兩個黑衣人已經滿頭冷汗,處於岌岌可危的境地。郎飛心中琢磨著,若是他不出手,六條火蟒獲勝,那麽他就算躲過眼前一劫,後麵還不知有何凶險等著他。有道是一個好漢兩個幫,四手總能敵過雙拳。與其孤身犯險,還不如助他們渡過難關。等找到寶物再另做打算。
想到這裏,郎飛心中有了決斷,繼而猛地一拍虎腹,急催小白兒前行的同時,開口大聲喊道:“幾位撐住,郎飛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