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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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朝威福參天地,橫貫銀漢九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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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飛不知道天鬼宗是怎麽弄到這等凶獸殘魂的,又是如何將它封印在四凶祭禮印中驅使對敵的。想那丹門禦脈,也是靠大虛獄的太初借法之陣才能驅策殘存於一塊窮奇骨骼中的魂力。且還時不時的會被它反噬一口。再反觀天鬼宗,隻憑一方四凶祭禮印便可鎮壓此等凶獸殘魂,冷煞上人那家夥竟絲毫不擔心眼前這比窮奇還凶惡幾分的饕餮會適機造反。由此,郎飛得出一個結論,超級大派總歸是超級大派,即便是瘦死的駱駝亦要比馬大。與這等傳承自上古宗門的超級大派想比,丹門實實在在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此時不但是郎飛,雲霞眾煉精弟子心底亦有些發虛。雲繁、骨都二界近百年來交手無數,可還從未見過天鬼宗拿出這等手段。雖說隻不過一絲饕餮殘魂而已,最多不過化氣境的修為,可是從它的凶惡樣貌以及威勢而言,卻實非一個兩個人仙所能比擬的。雲霞宗一方均是女修,活的長一些的,比如赤霞仙子有二百三十幾歲高齡,至於小的也有五六十歲的年紀。身為修士,什麽場麵沒見過;殘肢斷臂,白骨腐肉,戰場刑房,獸窟墳場等等這些不過是司空見慣的東西。可與眼前的物事一比,簡直一個是天一個是地。自管是修士,必然精通望氣之術,而饕餮身上散發出來的凶煞之氣所呈現給眾人的那是怎樣一副景象啊!

此時此刻,距離饕餮較近的雲霞宗煉精修士無不麵色慘白,芳容大變。隻覺處身之所乃是無窮血海,煉獄幽冥一般,眼中所見,是能夠讓自己夜半驚醒的夢靨,耳中所聞,是能夠擾亂心神的惡鬼嗚咽。

再看對麵的那些天鬼宗的修士,竟然絲毫不為之所動,趁著對手心神不寧之時,手底運足十二分的勁道,將一個個雲霞女修逼得左支右絀,幾近遮擋不住。

周圍之人尚且如此,就更別提直麵凶獸之威的郎飛了。嗅著一時是血腥,一時是腐屍的惡臭。郎飛麵無表情的望著矗立眼前的龐然大物。偶然扭過頭,就見一旁結界之內小羽兒獨鬥冷煞、鷹煞二人。雖則眼下尚未呈現出敗象,可任誰也知道,失卻瞬移之能的它,落敗那是早早晚晚的事。

在其他雲霞宗弟子眼中,小羽兒是有著堪比化氣中期修士威能的靈獸。可隻有郎飛心裏清楚,它不過是剛剛晉級化氣不久,論境界不過是初期而已。做為神獸,即便是真有什麽保命神通,遇到兩位人仙中期修士的圍攻,而外麵又有十絕鎖天陣阻攔,恐怕也不可能安然脫逃。

饕餮動了,就在郎飛分心為小羽兒擔心之時,饕餮動了。先是仰頭向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繼而血蹄攢動,一步步朝著郎飛走來。血蹄踐踏虛空的聲音仿佛敲擊洪鍾大呂一般響徹在郎飛的心頭。這一刻,仿佛海麵上的風雨更急了。九霄之上,濃厚的烏雲遮擋了整個天空,再難見得半絲光明。夜!就這麽突兀的降臨了。暴雨傾瀉在大海表麵,隨著疾風沒入每一個浪頭。此時此刻,無邊的夜空中唯有諸多修士手中的法寶還在閃著熒熒點點的光輝。唯有一道道術訣還在迸射出一絲絲光芒。

可是郎飛卻忽略了身周所發生的一切。伴著饕餮的步伐,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凶戾的氣勢,這一刻,他仿佛置身另一片空間之中。蒼涼淒冷是這裏唯一的寫照。饕餮散發的凶意勝似漫天灑下的暴雨,將他侵浸的手腳冰涼。

郎飛手中的法訣早已成形,可是,在這股沁心的寒意之下他真的有些懷疑,懷疑自己的萬象森羅劍是否能夠擊潰饕餮的法相,是否能夠破開這股駭人之極的氣勢。

四凶祭禮印在天鬼宗手中其實並非什麽絕頂神物,論實際威能,與靈器相比還是有著一些差距的。血煞上人之所以讓冷煞上人拿它來對付郎飛。隻因這等凶物,除卻堪比化氣境修士的威能以外,還有著一種人類修士所沒有的天賦神通,那便是威壓。之前從郎飛與黑煞上人對戰時的情形來看,血煞上人自然知道,即便是特意派出一位化氣修士來對付他,在如此錯綜複雜的戰場上,保不齊便會生出什麽意外進而使得那小子幸免於難。可若是祭出此等凶獸,在其威壓之下,郎飛的十成功力能發揮出五成就已然是難能可貴了,在接下來與饕餮的戰鬥中必然不會再有什麽懸念。身死道消是他唯一的下場!

血煞上人算計郎飛之心不可謂不狠毒。又是十絕鎖天陣又是四凶祭禮印。在他心中,著實是恨透了這小子。自他擔當天鬼宗宗主一職以來,在骨都三魔宗對抗雲繁三玄門的戰爭中,近百年來還從未有過化氣修士身亡的先例。而這小子剛一到海瀾星便斬殺了自家一位有著化氣中期修為的老祖,這如何讓他不惱,如何讓他不恨。若不能報此大仇,他又如何能穩坐宗主之位?又有何顏麵去見宗內其餘人仙?

眼下的情景也正如血煞上人所料一般,雖說郎飛有著堪比練氣道合體修士的神識。可眼前所立怪物乃是遠古凶獸饕餮。即便是一縷殘魂成形,與真身相比有著雲泥之別,但其身周散發的威壓卻是純正無二,遠不是現在的郎飛所能夠抗衡的。

冷汗,順著兩鬢上已然粘在一起的毛發滑落。說不怕那是假的,其實郎飛早想撒丫子開溜了,可實在是擔心小羽兒的安危,隻能是強迫自己立於如此險境之中。

“大不了拚了,我就不信了,千難萬難都走了過來,小爺會死在這裏?”郎飛一咬牙,劍指上揚,正待施展萬象森羅劍與眼前凶獸拚命之時……忽然間,隻聽天地間傳來一聲獸吼。緊跟著,郎飛隻覺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威勢蕩然無蹤。視線裏,暴雨仍是傾盆,海浪依舊參天。這一刻,悶雷聲、湍流聲、兵器交接聲,還有那青霞仙子的曆喝聲又再度傳入耳中。

“剛才那一聲大吼,好像是……好像是……”郎飛下意識的向著腰間望去,驀地,隻見裝有小白兒的靈獸袋無故膨脹開來,猛聽“嘭”的一聲,微光一閃,頃刻間在他麵前多了一隻通體混無一絲雜色的白虎。

“小白兒!快回來!”此時此刻,饕餮已然邁步來到郎飛身前五丈之處,狂暴的吐息仿佛風刃一般刮的裸露在外的肌膚生疼。

小白兒紋絲未動,就那麽安靜的站在他身前三尺之處。郎飛又喊了一聲,仍不見它有所行動,不由的心中大急,斜跨一步來到小白兒身邊。

“小白兒……”說話的同時,扭頭望去。隻此一眼,郎飛下麵的話又被他原封不動的咽會肚裏。隻見此時的小白兒哪還有往常的溫順模樣。一縷縷血絲爬滿了怒睜做銅鈴大小的虎瞳,額上更有一道無比鮮豔的血色王紋綻放出一絲絲一縷縷極為詭異的光輝。

這種場景郎飛曾經見過,且還記憶猶新。便是在那萬靈穀中,小白兒被窮奇殘魂侵入身體之時。

“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喃喃自語一句,郎飛若有所思的看了對麵忽然駐足的饕餮一眼。同一時間,又聽得一陣“哢,哢”聲傳來。循聲看去,但見異響竟然是從雲羽子送與於小白兒佩戴的項圈上傳來,此時外表瑩潤的項圈上爬滿了無數裂痕,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裂痕還在緩緩的擴散。

見到這一幕,郎飛心中一驚,憶及往昔情景不覺連退數步。就在他最終停下腳步之時,猛聽“嘭”的一聲,那繪刻著清流滌心陣的不知名材料所鑄項圈化作四濺的碎屑,隨著猛烈的風勢墜入海中。

“吼……”伴著一聲虎吼,小白兒腳下猛然掀起一股無匹氣勢,一時間風雷大作。絲絲縷縷的血色光芒也相繼浮現在雪白色的毛發之間。就連那虛空之上的無窮電蛇亦不複原來紫青之色,繼而幻化為一種赤紅如血般的光澤。

至此,變化仍未止歇。在郎飛驚駭的目光下,小白兒肋下忽然憑空生出兩團肉球。蠕動片刻之後,竟似破繭為蝶的蠶蛹一般,伸張出一雙血色羽翼。羽翼剛一成形,九天之上猛然劈下一道水缸粗細的血雷。

小白兒仰頭朝天,如沐浴在血光之中,方才似天劍一般劈下的血雷竟然未對它造成絲毫傷害。天劫一般的血雷在接觸小白兒額上王紋之後,化作無數道細小的赤紅色雷霆,轉眼功夫竟蔓延至它體表每一寸毛發之間。尤其是那一對血翼,竟然猶如雷霆織就的一般。

這一刻,風停了!方圓千裏之地再無一絲風響。海浪也同樣消失不見,整個海麵上一碧萬頃,再一次恢複到早先的景象。唯有天空中的烏雲未散,猶自吞吐著一道道赤血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