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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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一把年紀全活到狗肚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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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羅閻上人開溜,小白兒猛地一個轉身,虎吼一聲,躍身緊追其後。此時羅閻上人身受重傷,遁速自然而然的也有所下降,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眼看著就要被小白兒追上。

望著身後越來越近的小白兒,羅閻上人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的臉上一瞬間變得猶如死灰。雙臂完好時尚且不敵,更別說此刻失卻一臂。

眼看著二人間的距離不斷縮短,小白兒口角處那一縷逸散的銀白色風線慢慢匯聚成一個風團。羅閻上人眼中的恐懼漸漸放大。值此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小白兒隻覺陰霾的天空一瞬間變得殷紅如血,一條血色長江橫掛在天際半空,緊接著,一個倒卷,竟似傾瀉下九天的瀑布一般,翻湧直下。

血浪如虹,攜著萬鈞之力,兜頭便將小白兒淹沒。前方的羅閻上人見到此番場景,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上勉強露出一分釋然之色,繼而轉回頭,向著天妖宗赤煉骨魔所在一陣沒命的狂飛。

轉眼間羅閻上人逃出戰場,而小白兒在血河的籠罩下生死不知。郎飛微一皺眉,飛身來至近前,劍指一引,身後那將近一千六百把飛劍倏然排列成一柄懸停在虛空中的無匹巨劍。而後,在郎飛的招引下,向著前方天際亦卷亦舒的血色長河猛然劈落。

巨劍勢如奔雷,竟似將天地一刀而斷,在其劈斬之下血河一分為二。可還沒等郎飛欣喜,還未見到小白兒的身影,分作兩股的血河竟如活物般微微一攏,複化為與原先並無兩樣的一條赤血長河。

郎飛微微一愣,未等他驅劍變招,河麵上忽然掀起一股滔天血浪,如血蛟出海一般,夾帶著聲聲如厲鬼嗚咽般的嘶吼,搖頭擺尾的向著郎飛裹來。

見得如斯場景,郎飛臉色一變,劍指疾引。巨劍破空而至,似一麵鋼鐵牆壁般擋在身前。

“轟”眨眼間血浪與無數飛劍撞在一起,浪頭受阻,分化做無數血珠向著周圍激射而出。郎飛在其後拚命的抽取著無價珠中的先天元力,用以催動劍式,全力抵擋著那一股股來襲的血浪。

就在郎飛自認為已穩住陣腳之時,忽覺巨劍背麵傳來的不再是撞擊之力,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股連綿不絕的重壓。隨同而來的還有那越積越多的蘊含著陰邪之氣的血水。

眼看著在血水的侵蝕下,一些品質稍差的法器級飛劍身周的光芒變得越來越弱,郎飛不禁勃然色變,又不能撇下小白兒獨自離去,隻得眼睜睜的看著一些純陽屬性的飛劍在血水的侵蝕下漸漸喪盡靈性。

就在郎飛左右都想不出應對之法,正自滿心焦慮之際,忽聽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暴喝。“妖閻老兒,欺負一個小輩兒竟也值得動用靈器,你羞是不羞。”

聽出是雲霞仙子的聲音,還未等郎飛轉頭來瞧,忽見半空中閃過一道螺旋狀淡紫色光華,待飛至前方不遠的血河處,華光一斂,瞬間漲至小山頭大小,又向下一傾,將那整條血色長河禁錮其內。

在淡紫色光暈的籠罩之下,雖然血河水翻騰不休,紛湧而起無數浪濤,卻仍舊難以擺脫金釧的封禁,隻猶如杯中風波一般,雖看似波瀾壯闊,卻實無半分凶險。

此時郎飛也自困境中脫身而出,並指召回飛劍,不急去尋雲霞仙子,扭頭先看向小白兒被困所在。但見半空中懸浮著一個血球。海風吹拂下,自其內傳來陣陣霹靂之聲,如此持續數息功夫,在郎飛的注視中,猛地看見一道幾乎透明的鋒芒刺破血球牢籠,自左至右那麽輕輕一豁,血球即刻斷做兩截,緊接著,猛聽一聲虎吼,銀白色的光芒一閃而出。

得見小白兒平安無事,郎飛這才安下心來。再扭頭往身後看去時,隻見身後由南而北飛來三人。最前麵的雍容女子正是雲霞仙子,至於後麵二人,分別是天劍宗青鈞上人與珈藍宗禪心上人。

原來早在妖閻上人惡意插手小白兒與羅閻上人的爭鬥,使“血樽”中封印的血河困住二人時,雲霞仙子便立刻取出“九鳳金釧”為郎飛解圍。在見及妖閻上人恬不知恥的作為後,青鈞、禪心二人自然不能再置身事外,紛紛閃身飛出,跟在雲霞仙子身後而來。

“哼!”與此同時,魔宗一方也傳來一聲冷哼,郎飛扭頭看去時,但見妖閻上人正與血煞上人聯袂而來。

“嘿,終究還是要開戰了!”見此,郎飛自知前/戲已盡,接下來便看雙方的反應了,遂收了飛劍,輕喚小白兒一聲,縱身跨至虎背上坐好,禦風一轉,閃身來至雲霞仙子身後。

那對麵的妖閻、血煞二人,此時也已來到血河與金釧相持之處。妖閻上人微微瞥得郎飛一眼,輕舉“血樽”,喝聲:“收。”

但見那些困在“九鳳金釧”中猶自掙紮不休的血河水陡然間凝聚成一條暗褐色的紫須蒼龍,隻一爪,便撕開金釧的禁製之力,自內蛇行而出,複化做一股血箭,投入妖閻上人掌心血樽之中。

“哼,小子,我倒是小看了你!”兩眼眯做一條細窄的縫隙,妖閻上人滿臉陰沉的盯視著郎飛。

在他滿含怨毒的目光注視下,郎飛隻覺好似被一條毒蛇盯住,身體每一寸肌膚表麵都傳來一絲徹骨寒意。

“是殺氣!”對於這種氣息,郎飛並不陌生。妖閻上人在望著他的同時,他也在看著對麵的妖閻上人。“哼,山不轉水轉,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仿佛感覺到郎飛心中的想法一般,小白兒與小羽兒幾乎同時對著妖閻上人冷視一眼,發出一陣挑釁意味很濃的吼叫聲。

“怎麽,妖閻老兒,你這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去了?非但擅自插手別人的決鬥不說,竟還恬不知恥的以靈器之威欺壓一屆小輩。枉你還是宗主之身,竟能做下如此有損天妖宗顏麵的舉措,憑白惹人譏笑,笑你們天妖宗枉稱大派,連一些小門小戶都多有不如。”

雲霞仙子揮手收了金釧後的一句話,說的妖閻上人老臉一紅。若這話乃尋常化氣修士所言,他自是不放在心上。可這話自雲霞仙子口中說來,卻還是有著那麽幾分影響力的。

看到妖閻上人一臉訕訕的表情,血煞上人心思一動,閃身上前一步,出聲為其解圍。“閑話休說,雲霞、青鈞、禪心,不知對於我方早先的提議,你們可曾商量出個結果來?”

聽罷血煞上人之言,雲霞仙子扭頭朝青鈞上人點點頭。老道士跨步上前,宣聲偈語,道:“對於‘歸真龍交叉’的交易,隻要你魔門湊齊了足夠的物資,我方自然樂得即刻交易。至於那平分海溝一事嘛,實非一時半刻能夠討論出結果的,故而,恕難從命!”

“你……”見得偷襲郎飛之事暫且揭過,妖閻上人自後麵閃出身形,扳著臉道:“青鈞老兒,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既如此,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大家還是做過一場為好,隻要能夠分得高下,自然也就不需什麽計議不計議的了。”

“哼,怕你不成!”在看到郎飛悟透“萬象森羅劍”,偏偏自己又無力發作之後,青鈞上人心中早就憋著一口悶氣。此時一聽妖閻上人的威脅言論,不由的雙目急睜,怒道:“妖閻老兒,當老夫怕你不成?要打?來來來,你先陪老夫過上百招,也好活動活動筋骨。”

對麵二人聞說,全沒想到一向牛皮糖一般四處攪局的青鈞上人今兒個竟然換了一副暴脾氣,不由的一時難以適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足愣了好半天。

最後還是血煞上人率先回過神來,看了似笑非笑的雲霞仙子,以及旁邊那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態度的郎飛一眼,沉聲說道:“青鈞老兒,此話當真?你雲繁界果真要與我古都魔門撕破臉?”

“要打便打,哪那麽多廢話?”話罷,老道人回手一拍身後劍匣,陡聽“鏘”的一聲,劍匣中彈出一柄月白色長劍,被他一把抓在手中,接著橫劍胸前,直盯盯逼視著對麵二人。

郎飛這時候才找到機會一觀“天雯劍”的廬山真麵目。但見整個劍身細長,自劍柄開始處,向著劍尖部位湧動著一股股月白色的流雲,絲絲縷縷的雲氣彌漫下根本難辨刃身,隻模糊可見劍首三寸處自上而下顯現著一些霞雲勾勒而成的紋路,粗看下似上古仙文,仔細一瞧又覺不是,非隻如此,還在時刻變幻著字體形狀。

“天雯,天雯,果然恰如其名。之前見識過它的靈性,隻不知威力如何。”

這邊郎飛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天雯劍”身上,另一邊的血煞、妖閻二人卻沒這麽多心思去看青鈞上人手上的寶劍如何。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雲繁界一方竟然一改往日小心謹慎的態度,轉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硬是轉為強勢的一方。如此一來,妖閻、血煞二人心中反倒多了幾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