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眾人發愣之際,郎飛動了,伸手一引輪盤,將之一轉,竟又集中到了黑無常身邊的另外一位煉氣中期修士身上。
黑白無常與郎飛的關係本就有些疏遠,見那一道光芒照來,差點沒將黑無常唬個魂飛魄散!他們是靈體!是有閻君印相助!可就拿剛才的天輪葬魂來說,那可是直接作用於魂體之上的啊!對一般的靈體有著極強的傷害!
不過,那道白光終究還是沒有落到他的身上,反是照在了他身邊一位身著青色紗衣的中年婦人身上。
這一次,中年婦人先是一愣,繼而整個人驚慌失措起來,急忙打出一枚土係符籙,身子一扭,轉身就往後方跑去。
白光看似如水,可威力卻是強的有些離譜,不過眨眼間便穿透戊土與庚金組成的盾麵,照在了婦人的兩條小腿兒上。
“不好……”婦人大驚之餘,急忙抬腿躲避。可就在她念頭才起,低頭看時,那一對小腿卻是急劇收縮起來,不過短短一個眨眼的功夫,原本血肉豐潤的白皙小腿竟是變成了皮包骨的模樣。
與此同時,婦人吃痛之下也是大喊大叫起來。“我的腿,我的腿……”
這接連出現的一幕,駭的其他修士亡魂皆冒,先是黑魔殿晉升的一位煉氣中期修士喊了一聲“逃啊!”剩下的一些正副司主,以及冰魄殿的幾位修士亦是躁動起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著遠方逃去。
絕瞳尊者見及這一幕,心中同樣有了逃命的想法。眼前這白衣小子真是太難對付了,各種手段層出不決,他真的有些後悔了。不過後悔之餘,他的心底更多的卻是疑惑不解,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為方寸聖宗惹下這麽個敵人?
他一邊想著,手中招式卻是不停,黑天魔王化神鼓發出“咚,咚”兩聲悶響,音波如潮,登時向著一邊兒的崔玨攻去。
受到黑天魔王化神鼓全力的一擊,崔玨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短暫的停頓。趁著這個功夫,絕瞳尊者卻是將身一扭,左腳一點右腳腳尖,整個人頓時如一道黑色雷霆般向著遠方逃遁。
“嘿嘿,我不知你是誰,但想來不是個什麽好人!如今這小子是第一次呼喚我等,若是不在他麵前露露臉,隻怕日後不會有我們的好日子過!”
這聲似自言自語,又似宣言般的話響起時,七點光芒在虛空劃過,鍾馗手持七星伏魔劍,腳踏七星,連續三五個閃動,直接飛至絕瞳尊者的前方,甩手便是一點寒光刺出,竟硬逼著他停下身形。
絕瞳尊者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碰到這種事,身邊那麽多人都在跑,為何這黑臉家夥獨獨抓住他不放!再扭頭瞧瞧後麵冷著臉圍了上來的黑白無常與崔玨,這位第四殿的殿主臉色頓時陰的如烏黑的鍋底。
他自然不知道在鍾馗、崔玨二人的心底對於清水道人有多畏懼,之前在海瀾星的魔宮裏麵,二人在郎飛麵前可是擺足了架子,可如今呢,對方是什麽身份?那可是清水道人,哦,不,是真君!別說比他們的地位高了去了,就算十殿閻羅與他相比也不再一個檔次上。
“你們為什麽非要和我過不去?”眼見其他人早已逃遠,絕瞳尊者臉上的表情直似死了爹娘,前後是鍾馗與崔玨,左右是黑白無常,四人將他團團圍住,別說他,就是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哼,要怪你就怪你倒黴吧,誰叫你這麽惹眼!”白無常在旁邊擠著一對死人眼,望向絕瞳尊者的目光裏滿是惡意。
絕瞳尊者偏頭看了眼手中的黑天魔王化神鼓,臉上多了一抹苦澀。“都是這東西惹的禍!”
其實他錯了,錯的很離譜,倒不是他手中的東西惹的禍,認真說起來,是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惹的禍。整個戰場上,除了叢雲、玄陽二人外,就隻有他與天霧、魔雲乃是煉氣後期修士。叢雲、玄陽二人被諸惡之源牽製住,而魔雲尊者與天霧尊者又死在了郎飛手裏,如今隻剩下他一個還活著。
對於黑白無常與鍾馗、崔玨四人來說,哪一個沒在郎飛麵前擺過架子,哪一個沒再他麵前威風過。今時不同往日,雙方的關係反了過來!一則郎飛身份高,二則閻君印又握在他的手中,不管怎麽看,他們這些陰神也隻能仰人鼻息了。
如今郎飛派他們出戰,可鬥來鬥去,卻沒擊殺對方一人,反是在郎飛的幫助下才先後誅滅幾個,如此一來,他們自己也覺得沒有麵子。堂堂上古神人,連如今的幾個小輩兒都拿不下,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故而,叢雲、玄陽二人一方他們插不上手,卻能把絕瞳尊者留下來,再兼他手中還有一件仙器,將其誅殺之後轉而奉於郎飛,也可彌補之前的過失!
這邊鍾馗四人將絕瞳尊者圍得密不透風,而牛頭與馬麵則一時風頭無兩,指揮著一幹大小鬼卒,將那三十名煉氣修士殺的是丟盔棄甲,一潰百裏。
叢雲、玄陽二人此時更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堂堂方寸聖宗兩位宗主率著座下四十多位煉氣修士來截殺一個白衣小子,卻反而被對方殺的潰不成軍,說出去丟人啊!
“玄陽!要……要不撤吧?”二人麵對諸惡之源就已經是招架多,還手少了,倘或那小子騰出手來一起對付他們,任是二人有些逃命神通,可真要對上那詭異的大幽冥輪,鹿死誰手還真的猶未可知!
“嗨!叢雲,都怪你!要不是你慫恿老夫,怎麽……怎麽會落得這般田地!”
“玄陽,你為何將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此事我也隻是與你一說,還不是你,認為那小子好對付,要殺一儆百,警告哪些不老實的家夥一下。總之,一個巴掌拍不響,若說過錯的話,咱們倆都有份兒!”
“天霧身死,魔雲亦是見了閻王,你再看看絕瞳。被那四人圍著,別說是他,就算你我,恐怕也逃不出去。隻司主就隕落了數位,再加上黑魔殿、冰魄殿之人,這……這損失你我擔的起碼?”
“玄陽,你說的這叫什麽話,擔不起也要擔!這小子擺明了是來尋我方寸聖宗的麻煩,雖說我們這一戰損失不小,可也算是摸清了那小子的虛實。對於我方寸聖宗來說,這點損失倒也算不上傷筋動骨,待將事情稟明師叔,由他老人家做主,這小子總也逃不脫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
玄陽尊者聽到叢雲尊者提到“師叔”二字,臉上的表情一連變了數次,最終咬了咬牙,說道,“好吧!撤!”
說聲撤,二人不再遲疑,雙雙施展猛擊,將諸惡之源稍稍逼退幾分,繼而扭轉身形,各施神通,急速向著遠方飛去,
眼見二人向前飛逃,諸惡之源發出一聲仰天怒吼,待要揮動骨翼閃身去追。可不想就在這時,郎飛突然出現在它的身邊,看著已經逃出百裏的叢雲、玄陽以及方寸聖宗的全體煉氣修士,臉上一寒,開口怒喝道,“想走?早先欲置我於死地,眼下卻想安然遁走?做夢!你們所有人,都給我留下吧!”
怒吼如雷,滾過天際,從牛頭馬麵手裏逃掉性命的白弘尊者下意識的扭頭向著身後看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讓他的視線再難移開。
此時此刻,郎飛已經一指點中了諸惡之源扁平巨口的中央,隨著一道血色光芒閃過,諸惡之源背部的無數骷髏頭的七孔中忽然飄出一縷縷紅色的血氣,繼而緩緩升空,在九霄雲端形成一個閃耀著血紅光芒的巨型法陣。
“仙道,吞天!”一聲響徹雲霄的爆吼過後,諸惡之源身形竟是猛然漲大起來,最甚者要屬它那一張大口了。扁平頭顱伸長的速度竟然堪比眾方寸聖宗修士的飛遁速度。
“那……那是什麽?”絕瞳尊者整個人怔住了,這是什麽神通?仙道,仙道?剛才那白衣小子說的竟是仙道?
對於“仙道”的含義,絕瞳尊者僅有一個很模糊很模糊的概念,多少年前,他曾經翻看過方寸聖宗的典籍,偶然間曾捕捉到對於這個詞的解釋。一般而言,修士所用的乃是調動天地靈氣的攻擊手段,稱為“法術!”法術之上還有一些更加強力的攻擊手段,被喚做“神通!”
而在“神通”之上,還有一種涉及天地本源規則的手段,名喚“仙道!”這等通天神術根本就不是一半地仙、神仙、天仙能夠掌握的。乃是傳說中掌握了一定天地本源的大羅金仙才有可能領悟的東西。
可這個詞竟是從郎飛口中說了出來,想到他層出不窮的詭異手段以及各式各樣的法寶,還有那些大名鼎鼎的幫手,絕瞳尊者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難道……難道他是上古遺留下來的大羅金仙不成?”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猜測未必如實,可也差之不遠。郎飛雖不是上古遺仙,卻也是天仙轉世,雖無大羅金仙的修為,卻有遠超大羅金仙的功法,以及那堪比大羅金仙的絕世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