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澤和淩青去了老家,看望楊開慧老媽。這是田澤和淩青在一起這麽久以來,田澤第一次帶淩青去他家。這在華國的風俗裏,這就是見家長,算是承認淩青的身份了。也就是說,從此以後,淩青就算是他的未過門的媳婦了。
楊開慧親自張羅了一大桌子好菜,席間不斷地給淩青夾菜,看淩青的眼神也像是看著一朵極養眼的花一樣。
飯後,楊開慧躲進她的寢室,東翻西翻找出了一隻玉鐲子來,然後拉著淩青的手,硬要給她戴上。
“幹什麽啊?伯母,我不能要你的禮物呀。”淩青有些慌張了。
楊開慧一本正經地道:“為什麽不能要?你是我未過門的兒媳婦,這是我們家祖傳的玉鐲,要世代相傳傳下去的。這隻玉鐲就是我婆婆給我的,我現在傳給你,你得收著。”
淩青的俏臉頓時笑開了花,如果是簡單的禮物,沒有這層含義,她興許還要矜持一把,但聽楊開慧這麽一說,她心裏就巴不得收下了。這隻玉鐲或許並不怎麽值錢,但就其意義而言,肯定比那些金戒指、鑽戒什麽的重要得多了。
“兒子,來,給媽和你媳婦拍一張照,我拿來做手機封麵。”楊開慧摟著淩青的肩膀說,一邊把她的手機遞給了田澤。
楊開慧雖然四十出頭,但保養得好,身材也還頗為火辣,屬於風韻猶存的妖精類人物,她和淩青站在一起,勾肩搭背的,更像是一對姐妹,而不是婆媳。
“站好了,媽你往左邊一點,小青你往右邊一點……媽,不要比剪刀手好不好?”
“混小子,老娘比剪刀手怎麽啦?老娘一泡屎一泡尿地把你拉扯大,比個剪刀手你都不願意嗎?”楊開慧的語速很快,給人一種開了外掛的感覺。
“好了好了,你愛比就比吧……”田澤沒脾氣地說。
楊開慧得意地比出了剪刀手的姿勢,然後笑道:“茄子!”
“我還菠蘿呢……”田澤嘟囔了一句,按下了拍攝鍵。
“再拍一張……茄子!”
田澤,“……”
“你們倆也拍一張,兒子,和媽的好兒媳婦站一塊兒。”楊開慧和田澤調換了位置。
田澤和淩青肩並著肩地站在一起,淩青的臉上一直含著笑。她覺得楊開慧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雖然聒噪了一些,但卻是非常好相處的。
“親熱一點嘛,你們就像兩根木頭。兒子,你親你老婆一下,媽抓拍。”楊開慧指揮著。
淩青和田澤親嘴的次數已經難以數清了,但都是在沒有旁人的時候,現在當著楊開慧的麵親吻,她頓時有些羞澀起來。但看著楊開慧那一臉的期待的神情,她又不忍心拒絕。田澤湊嘴過來的時候,她也閉著眼睛將紅潤的嘴唇湊了上去。
“OK,茄子!好了!漂亮!”全是楊開慧一個人的聲音。
田澤和淩青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奇怪。兩人的心裏其實都在想著一個問題,楊開慧這樣的女人,在她年輕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呢?不管怎麽樣,田澤都很佩服他那死去的老爸,能泡上楊開慧這種女人肯定有其過人之處,而結了婚還能忍受楊開慧這種女人……他已經超出地球人的範疇了。
又聊了一些時候,淩青提議到紅豆村酒廠去看看,田澤也有這樣的打算,當即應允了。
楊開慧送田澤和淩青出門,在田澤即將離開的時候又叫住了田澤,她說道:“兒子,你說讓我去京城住,我想了一下,我不去。”
“為什麽?”田澤不解地道:“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的工作性質非常特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不安全。”
“走路都有可能被車撞死,人活在世上始終都不安全,我去了京城,那些壞人要對付我,我還不是一樣不安全?再說了,京城那種地方,我一個朋友都沒有,你上班去了,誰陪我?我一個人悶在家裏會得老年癡呆症的,不去不去。”
田澤的額頭上頓時冒汗了,她這麽生龍活虎的中年辣媽,現在就談老年癡呆症未免也太早了吧?
淩青的感覺也怪怪的,但她始終忍著,沒有笑出來。
“更重要的是,我的牌友都在這裏,我不會拋棄她們的。反正,這事就這麽定了,我不去。”楊開慧說。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你還是考慮考慮吧,你一個人在家我始終不放心。”田澤說。
“那我過兩天就搬到我兒媳婦那裏去,那裏的孩子多,不打麻將不鬥地主的時候我還可以幫幫忙。小青,你同意嗎?”楊開慧說道。
“我巴不得伯母來呢。”淩青笑著說。
“還叫什麽伯母啊,該叫媽了……叫聲媽聽聽?”楊開慧滿臉期待地看著淩青。
淩青尷尬得要死,但還是硬著頭皮叫道:“媽。”
“嗬嗬,乖啦乖啦。”楊開慧笑出了聲。
與楊開慧作別,淩青和田澤乘坐了一輛出租車到了紅豆村。下了車,走不多遠就看見了一片嶄新的廠房處理在群山環繞的山穀間,一片嶄新的氣象。
還沒進廠門就看見戴著安全帽的林晨露和林軒從裏麵走出來。林軒早田澤一個星期回花蓉市,那批酒賣完之後他留在京城也沒有事情可做,他倒是不想回來,但林晨露卻將他叫回來了。
看見田澤和淩青到來,林晨露和林軒都感到有些意外。兄妹倆快步迎了上來。林軒嘴甜地道:“田哥,嫂子,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打個招呼?我好到村口去接你們啊。”
田澤笑了笑,“我們剛來,想著反正要來看看,所以就沒有打電話。”
淩青倒沒說什麽客氣的話,不過林軒那小子叫她“嫂子”,她顯然很受用,臉上也洋溢出了甜甜的笑容。
“要去廠裏看看嗎?”林晨露說。
田澤說道:“不必了,我正好休假,順便來逛逛,一切你拿主意就好了。”
林晨露說道:“上次我們確實賺了不少的錢,不過全都用在了投資之上。不好意思,不能分給你們利潤了。”
“不要這樣說,我可不是為錢來的。”田澤佯裝不高興地道。
林晨露笑道:“我知道田哥是個耿直人,但你是我們的合夥人,有些情況肯定要說給你聽的。還有,你就是為錢來,我也拿不出來啊。”頓了一下她又說道:“現在廠房倒是基本上建好了,可還缺一些設備。田哥你們兩口子來得正好,我正準備和你們商量一下,找銀行貸款。你們看怎麽樣?”
“貸款?現在銀行的利息很高啊。”淩青說。她熟悉這塊。
林晨露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我們的草酒在京城的銷售成績和顧客的口碑都很好。很多顧客慕名而來,要下訂單,但我們卻沒有產品給人家,連單子都不敢接。這事淩青姐是知道的。”
這事情淩青自然是知道的,因為她就是管銷售和推廣這個版塊的,許多訂單也都是她推掉的。每推掉一筆訂單也就意味著損失一筆利潤,讓她心疼不已。可是現在要再注資,她卻是沒有辦法了。田澤的老婆本都給她了,她也沒有錢,出了貸款還有什麽辦法呢?
田澤想了一下,說道:“晨露,那你算過沒有,還需要多少錢才能讓新廠運轉起來?”
林晨露說道:“如果是一部分一部分地運轉起來的話,需要一千萬,如果是很快全部運轉起來的話,那就需要三千萬。第一種選擇是循序漸進,我們賺了錢再投資,風險較小,但耗時很長,我們會失去很多訂單。第二種時間段,見效快,但需要從銀行貸款,付給銀行大筆利息。”
淩青心裏默算了一下,皺眉說道:“貸款兩千萬,我們就按兩年還清來計算,利息是6點4的利率,我們一年就需要還一百二十多萬啊,如果我們在生產和經營之中出點問題,那就糟糕了,銀行會封掉我們的廠的。”
林軒說道:“貸款兩千萬不是小數目,這事情還需要上下打點,能拿到我們手上的,恐怕就一千八百萬吧。這樣算來,兩年的時間,我們幾乎就把五百萬扔水裏了。”
“這錢……我來出吧。”田澤猶豫了一下,說道。
三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了田澤的身上,誰會相信胖子有兩千萬的身家?上次投資的一百萬,他用的都是科學部發給他的獎金,是他的老婆本。這才多久的時間,難道他買彩票中了特等獎?
“你們看著我幹什麽?”田澤有些心虛地道,尤其是心虛淩青。
男人都有攢私房錢的習慣,以便背著老婆或者女友去洗個澡,推個油什麽的,但那數額肯定不大,他這一開口就是兩千萬,這種數額的私房錢未免也太嚇人了吧?
淩青確實是這麽想的,胖子居然敢背著他攢私房錢,而且數額如巨大。她狐疑地看著胖子,說道:“田,你哪來這麽多錢呢?”
田澤將淩青拉到了一邊,偷偷地將一張金卡遞到了淩青的手上,然後又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在烏克蘭的時候,我從東瀛赤軍的手裏救下了一個殺手,作為報答,他給了我這筆錢。我沒有上交,也不敢告訴你。但我真的不是誠心瞞著你的,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即便我們這種夫妻關係,我也是不能說的呀。”
聽說是別人送的,與貪汙無關,淩青的心情頓時鬆緩了下來,再聽到田澤說與她的關係是夫妻關係,她也就不計較田澤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情了。她知道,如果田澤真的想隱瞞這筆錢,不告訴她,她也無法知道。但現在田澤把錢拿出來了,她還有什麽誤會呢?
“可是,這……會不會犯法啊?”淩青還是有些擔憂地道。
田澤說道:“不會,最多隻能算是犯錯誤。你不說,沒人知道。”
“我傻啊,我會對別人說嗎?要是把你關起來,我怎麽辦啊?”淩青說。
“那就行了,剩下的錢你拿去買輛好一點的車,然後給孤兒院的孩子們添置一些設備。總之,我的就是你的,我們是兩口子嘛。”田澤厚著臉皮說。
“那就這樣吧,以後……可不能再收這樣的錢了。”淩青不忘叮囑。
田澤點了點頭,“那注資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操作就是了。”
林晨露和林軒好奇地看著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田胖子和淩青,心裏雖然很奇怪田澤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錢,但人家既然都到旁邊去說了,他們也就不便開口去問了。林軒的看法更簡單,就算田胖子貪汙了兩千萬,那又怎麽樣呢?比起那些貪汙幾億甚至更多的大貪官,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其實,真相並不是林軒所猜測的那樣,也不是淩青所聽到的版本。這筆錢是漆雕婉容和卡秋莎劫了朱家的金庫。漆雕婉容在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給了他這張卡,並告訴他當應急資金使用。現在漆雕婉容和卡秋莎他都聯係不上,他也就擅自做主將錢再次投入到酒廠之中了。
隻是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淩青,他也是不好解釋的。這是謊言,但卻不帶傷害性,是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