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奧迪A6在馬路上飛馳,田澤心急如焚。不過對方給他的時間倒是非常充裕,他僅僅用了三十八分鍾就從六扇門開到了科學院的小區。
科學院小區的門衛早就認熟了胖子,一見是他,也沒多問便放了行。
田澤將車子停在了停車場,快步向錢欣雨的家跑去。老遠就看見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站在門口和院子裏,其中一個還是蕭武以前的手下,和他非常熟悉。
怎麽回事呢?
田澤有些弄不明白了,如果錢欣雨遭到了綁架,遇到了危險,這些國安的保鏢還能如此輕鬆地站在這裏嗎?顯然不能。他們如此輕鬆地站在這裏,那就說明一種情況,錢欣雨沒事。
那麽,那個用錢欣雨手機打來電話的女人又是誰呢?
“錢……教授在家嗎?”田澤問那個認識的國安保鏢。
那個國安保鏢頗玩味地笑了笑,“在裏麵呢,田哥。”
“她沒什麽事吧?”
“沒事,你進去吧。對了,武哥現在還好吧?”
“還好,嗬嗬,那我就進去了。”田澤點了點頭,大步走了進去。他有一肚子的疑問需要進去看個究竟,哪裏還有功夫和他敘舊。
一進門田澤就看見了錢欣雨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織毛衣,在她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女人。二十出頭的年齡,五官精美,身材玲瓏浮凸,很是漂亮。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居然穿著護士服。白色的護士帽上繡著一個鮮紅的十字,非常醒目。
護士,又見護士。田澤的感覺還是亂糟糟的,但看見錢欣雨沒事,他心中懸著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地了。這個時間裏他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況,隨即苦笑了一下,為他的反應過大。要知道現在保護錢欣雨的可不僅僅是門外的幾個國安的精銳保鏢,還有漆雕婉容派來的頂級保鏢。那些人都在暗處,就連他都沒有發現在什麽地方。也就是說,現在無論是誰要對付錢欣雨,他都首先得過兩關,那就是漆雕婉容的人馬,還有國安的人馬。要做到這點,談何容易?
可是,問題還是擺在那裏,這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是誰呢?
“錢姐,我來了。”錢欣雨一直埋頭織毛衣,根本就沒有發現他進來了,田澤不得已出聲說話,提醒錢欣雨他已經來了。倒是那個護士一早就發現他來了,也一直看著他。
聽到田澤的聲音,錢欣雨才抬起頭來。她微微地愣了一下,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步向田澤走了過去。走到田澤跟前的時候,無視身後的漂亮護士女,一把就抱住了田澤,一邊用粉拳捶打著田澤的胸膛,“你這家夥,怎麽這麽就都不給我打個電話?”跟著,她又將嘴唇湊到田澤的耳朵邊上,嗬著熱氣說道:“我肚子裏可懷著你的孩子呢。”
這樣的話兒無疑是世界上最烈性的春藥,尤其是對胖子這樣的男人來說。在這方麵毫無自製力的他一下子就產生了反應,頂在了錢欣雨的雙腿之間稍微偏上一點的位置上。
錢欣雨很快就發現了胖子身上的變化,雖然已經懷上了胖子的孩子,但胖子的這種具有侵略性的反應還是讓她好一陣緊張,心中也有一些害羞。她輕輕地啐了一口,然後鬆開了田澤。她本來是想再和胖子接個吻的,但僅僅是抱一下胖子就有了如此的反應,要是再接個吻的話,她擔心胖子會將她直接抱上床。
“這位是……”田澤的身體和心靈總是分開的,衝動鬼衝動,但他卻是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所在的。
“她呀,我給你介紹一下。她叫寧靜,是我們科學院下屬醫院的一個護士。”錢欣雨笑了一下,又說道:“她幫我檢查了孩子的情況,我們因此而認識。她人很好的,我們已經成朋友了。”
“剛才的電話……”田澤還是有些迷糊。
“是寧靜打的,我那個時候正在給孩子織毛衣,丟不了手,所以就沒跟你說話。”錢欣雨說。
田澤,“……”
他現在看見了,錢欣雨放在沙發上的毛衣是小孩的毛衣,她是在給她的寶貝孩子織毛衣。她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她的這份濃得發酵的母愛他是理解的……可正因為她剛才不在電話裏說句話,卻讓他擔心得要死。剛才一路飛馳過來的時候,他那個急啊,都恨不得把腳伸進油箱裏麵去了。她怎麽就不想想他的感受呢?
很多女人有了孩子就會忘了老公,看來錢欣雨也是這一類的女人,愛孩子會勝過愛老公。這讓田胖子生了些許醋意。他看著寧靜,等著她說話,給他一個解釋。他也有些欽佩這個叫寧靜的女人的定力,從他進屋到現在,她都沒有說一句話,而是一直在用眼神觀察著他。
如果說寧靜的心裏沒藏著什麽事情,田澤寧願相信他自己還是處男。
“寧靜,你和田澤說會話吧,你不是說有什麽事情要找他幫忙嗎?你告訴他吧。”錢欣雨說道。
“你好,田哥。”寧靜這才起身和田澤打了一個招呼。
田澤說道:“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不用客氣。你是錢姐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的好朋友。”
“好吧……”寧靜的嘴唇動了動,但卻又搖了搖頭,“田哥,能到錢姐的房裏去說嗎?”
田澤,“?”
這話一出口,錢欣雨也詫異地看著寧靜,眼神怪怪的。什麽事情需要到寢室裏麵去說呢?而且,還是當著女主人的麵,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寧靜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話有些不妥之處,跟著又說道:“錢姐也來吧,一起聽聽,幫我拿個主意。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也隻有裏麵能幫助我了。”
田澤和錢欣雨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錢欣雨說道:“好吧,那我們就上樓上的寢室裏去說吧。”
錢欣雨的寢室對於田澤來說算是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了,他和錢欣雨在這間寢室裏戰鬥了好些次。一進門,他首先關注的就是那張鬆軟的大床。他的腦海裏也不禁浮現出了錢欣雨那雪白如羊羔般的嬌軀在床單上翻滾的情景,什麽金雞獨立、玉女坐蓮、老漢推車、69合一、狗狗式……但他依然也在思索寧靜即將要說的事情是什麽,一心八用,他是傳奇。
寢室裏隻有一隻梳妝凳,田澤坐了就沒有錢欣雨和寧靜坐的板凳了,兩女隻能坐在床沿上。三個人,麵對著麵,氣氛和寧靜的名字一樣寧靜。
田澤和錢欣雨靜靜地等著寧靜說話,後者整理了一下思緒,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打破了沉默,“田哥,今天早晨你在做什麽呢?”
這就是她要說的要緊的事情嗎?田澤有些無語了,“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錢欣雨也有些鬱悶地道:“寧靜妹子,你有什麽事盡管直說吧,我和你田哥都是爽直的人,你這樣吞吞吐吐,我們反而不適應。”
寧靜打開了她的手提包,從包裏取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田澤。
視線落在照片上的一瞬間,田澤就僵住了,視線以及身體都無法動彈了——照片上有兩個頭挨著頭,舉止親密的人,一個是寧靜,而另一個卻是今天早晨剛剛被謀殺的文剛!
“你們認識?”田澤直直地看著寧靜。
寧靜點了點頭,聲音很低,“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從小就認識。”頓了一下,她又說道:“他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也是唯一的。我說這話,是想告訴你們,他對我非常重要。”
田澤的腦袋裏瞬間產生了好幾個念頭。這個寧靜難道知道什麽了嗎?文剛回國就被槍擊,全程都是保密的,如果她知道這事,那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田哥,你能告訴我……他怎麽樣了嗎?”寧靜央求地道。
“他……”田澤很想告訴她真相,可是看著寧靜那充滿擔憂的眼神,他就有些不忍心了。
“他、他死了,是嗎?”
“你都知道些什麽?”田澤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尋常了。他忽然回想起了剛剛在來之前,寧靜在電話裏居然給了他趕來錢欣雨家的時限,如果是想請他幫忙,了解文剛的情況,她怎麽可能會給出時限呢?
“看來他是死了。”寧靜自言自語地說道,兩顆豆大的眼淚從烏亮的眸子之中滾落了出來。
田澤歎了一口氣,“是的,他先是被殺死槍擊,但他的命很大,子彈打中頭部居然沒死。經過搶救,他的情況有所好轉,但就在今天早晨,他被一個護士注射了毒液……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你也不要太傷心,是人都有這麽一天,誰也逃不了。”
寧靜的眼淚流得更多更急了。錢欣雨溫聲安慰著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麽了嗎?”田澤又說道。
寧靜說道:“田哥,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文剛在我那裏留了一份東西,他說假如他出什麽意外的話,就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或者一個叫爾東戰的人。我不認識那個叫爾東戰的人,也沒有聯係到他的渠道,所以我隻能通過錢姐的渠道聯係你了。”
田澤激動地道:“那東西呢?交給我吧,你留著隻會給你帶來危險。”
“我知道……但是,文哥告訴我這是他拿命換回來的東西,它值五百萬,我要和你做這筆交易。文哥和我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在京城有一套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他說,將來我們的孩子要在自己的家裏成長,而不是在別人的房子裏。”寧靜說。
就華國京城目前的房價,五百萬也就普普通通一套房子而已,但卻需要文剛付出什麽的代價才有機會實現,可見華國的房價已經萬惡到了什麽程度。田澤的心裏酸酸的,很是傷感,他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隻要你把東西給我,我就一定會給你這五百萬。”
寧靜看著錢欣雨,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錢欣雨點了點頭,“你可以相信他,如果他賴賬,我也會給你這筆錢的。”
有了錢欣雨的保證,寧靜才點頭說道:“好吧,我相信你們,我把東西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