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揚益隻是捏揉,可是他的神情非常專注,如果仔細看可以感覺到,無論是捏、揉、按,還是趕、順、理。揚益的每一次動手都是非常有講究的,前後連貫,而且深淺不一卻恰到好處,否則毒無法排出,瞬間就可以要了廖丁的性命。
毒性發作,三兩分鍾就能讓廖丁斃命,揚益卻通過金針與按摩手法強行將之拖延了一個小時,光是這份功力,就令人咂舌。
口不能言,體不能動,劇烈帝痛不斷在侵蝕著廖丁的神經,瞬間,廖丁的雙眼微微凸,變的血紅,仿佛已經不能忍受一般。
同時,廖丁臉上紅色的斑點急速的退去,但玄妙的是這些斑點仿佛是一隻隻小蟲子,急速的劃著特定的軌跡向著廖丁的左手臂上聚集。
紅點越來越多,逐漸連成了片狀,最後廖丁整個前半臂變的通紅,宛若被煮熟的螃蟹。
廖丁開始起來,他感覺到整個左手仿佛伸入了滾開的油鍋之中,炙熱之中帶著疼痛,讓他簡直無法忍受。
如果此時他能活動,廖丁心中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揮刀將自己的左臂斬斷,徹底的斬斷。
“嗯!不錯,效果比我想的要好一些,或許,你不用熬一個小時,隻需要二十分鍾左右應該就可以了。”揚益仿佛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仔細的看著廖丁的左手臂。
“二十分鍾,馬的……”廖丁心中一陣亂罵,別說二十分鍾,此時就是兩分鍾他也無法堅持下去了。
此時廖丁才相信,揚益如果真要是下手逼供,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堅持過去,不過看揚益的手段,廖丁知道自己恐怕很難挺的過去。
“六十萬……給我六千萬,老子也絕對不能接這樣的生意,太可怕了。”在廖丁的眼中,揚益雖然正在為他診治,可那詭異的手段,這種刻骨銘心帝痛,都令他恐懼不已,揚益就是一個惡魔,早知道如此,多少錢,廖丁也不會接下這一樁生意。
但有些事情是無法後悔的,雖然劇痛之中,廖丁卻清楚,自己還在揚益的手中,此時是治病,但等一下揚益真的出手逼供……
廖丁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無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廖丁的心中,這每一秒簡直如同一年一般長,每一秒鍾,劇烈帝痛都在煎熬著他的神經。
左前臂越來越紅,好似染了顏色一般。
一股股熱浪傳了出來,汗珠還未到跟前,就已經蒸發開去。
廖丁第一次知道,人的身體能夠承受住如此的高溫,他相信此時就是在手掌之上煎雞蛋都沒有問題。
詭異,太過詭異,如果不是劇痛,如果不是封住了啞,廖丁真的想開口問問揚益,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不用百度高溫,就是八九十度,二十分鍾的時間,足夠將整個身體烤熟了。
揚益此時也有一些緊張,雖然胸有成竹,但畢竟是第一次如此治療,感受著廖丁手臂溫度越來越高,他也眼珠不轉的盯著。
二十分鍾的時間終於到了,眼看著廖丁的手臂由紅色向著鐵青之色轉換,再看廖丁的手掌,竟然了三倍大小,手指頭就如同雪茄煙一般,廖丁甚至懷疑等一下皮膚都會炸裂開來。
就是現在……
瞬間,揚益動手了,左手猛然打出兩根金針的同時,揚益右手瞬間出現三根金針,快速的刺了出去。
後發先至,五根金針同時刺入了廖丁的手臂與手掌之上。
同時刺中五條經脈,揚益也是第一次嚐試。
看似飄逸,揮手而成,但揚益其實也有些忙碌,如果不是如此之近,如果不是,揚益也不敢輕易出手。
修為無法恢複,這是揚益最大的弊端
,即使之前恢複了一些,即使這樣,揚益也有了一絲暈眩的感覺。
噗嗤!
五根金針刺下,驟然間飆射出五道血箭。
毒血此時已經變成了淡青之色,落入地麵之後,頓時升騰起一陣煙霧,可見溫度之高。
隨著毒血的噴出,廖丁的前半手臂宛若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迅速的幹癟了下去。
啪啪啪!
毒血排淨,居然沒有一絲紅色血液流出,同時,幹癟的手臂詭異的發出清脆的輕響之聲。
什麽東西斷裂……
寸裂寸痛,驟然而來的劇痛讓本就備受折磨的廖丁更加難以忍受,即使身中揚益的迷煙,他的身體依然猛然間直挺起來,差一點踢中揚益。
而與此同時,揚益手疾眼快,右手一抖,又是一根金針出手,準確的刺中了廖丁手肘的中心位置。
依然是揚益的拿手針法,九龍針之中的曉龍針,帶著微微的,金針在緩慢的向內刺入,不斷的刺激著道。
“忍一下,最後幾分鍾了,火毒已經清除,但畢竟是,無法承受火毒淤積起來的高溫,你的手臂已經是經脈俱斷了。”揚益輕歎了口氣,如果不是沒有草藥,何至如此?但廖丁毒發突然,已經沒有給揚益任何的時間。
潛伏三天後發作,顯然這個雇主為的就是不聲不響中消滅最後的證據。
幾分鍾之後,清脆的聲響消失,而廖丁的左手僅剩下皮包骨,五根手指詭異的彎曲著,像是雞爪多過手掌。
長長的出了口氣,廖丁不得不承認揚益的手段高超,經脈斷裂之後,他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帝痛。
感激的看了揚益一眼,急速的眨了眨眼睛,揚益會意,伸手將啞之上的金針取下。
“謝謝。”沒有多餘的話語,對於男人來說,一句謝謝已經包含了心中的那份感動。
廖丁的眼神是如此的真摯,而且還帶有一絲悔意。
自己的目標突然變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什麽叫做以德報怨?廖丁恩怨分明,此時對揚益除了感激,也隻剩下感激。
當然,廖丁對於雇主的怨恨更加的濃烈,身為殺手,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報複,但即使對揚益感激,對雇主心生恨意,可底線是不可能變的,廖丁依然不會將雇主的名字在自己的口中說出。
看著廖丁堅定又帶有一絲愧疚的眼神,揚益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不會逼迫你說出雇主的名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不強求。”
“現在你不會殺我了吧!”揚益微笑著說道。
在抓住了廖丁之後,揚益心中就有了一個計策,或者說是反擊計劃,他要雇傭廖丁擊殺他的雇主,要知道雖然殺手很多,但沒有門路,如揚益這樣的人,想要雇傭殺手,根本不可能。
而對手既然已經用出這樣的手段,揚益也絕對不會仁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揚益就是這樣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人。
但揚益沒有想到,誤打誤撞之下,他的迷煙引發了雇主在廖丁身上留下的致命毒,雖然費力一些,但讓揚益的計劃更無痕跡的實施起來。
“如果你要報仇,我建議你拖延半個月。”揚益取出衣袋中的紙幣,快速的寫下了一個藥方。
“按照這個藥方煎藥,第一副外敷,第二幅內服,半個月的時間,至少能夠讓你能夠稍稍的用力,至於痊愈如初,恐怕要幾年的時間了。”揚益一邊將藥方放入廖丁的口袋,一邊隨手將幾根金針全部收了回來。
“什麽?我的手臂還能夠恢複?”廖丁驚詫的看著揚益,一臉的不相信。
在看到手臂變成這個樣子之後,廖丁就已經對左手徹底絕望,他已經徹底在心中
將自己的殺手生涯判定了死刑。
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簡直如同幹癟的爪子,別說經脈,就是肌肉都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
苦笑了一下,廖丁說道:“不用安慰我,即使一隻手,我依然能夠報仇。”
“我是醫生,既然我出手治療,當然會盡我最大的能力治好你。”揚益淡淡的說道:“至於治好你的手臂,也是我分內之事。”
“真的?”廖丁此時還是不敢相信。
很是自信的點了點頭,揚益拔下幾根頭發,拿起打火機,就在廖丁的鼻子下麵點燃。
頭發遇火迅速燃燒起來,一股濃重的臭氣直衝廖丁的鼻子。
微微皺起眉頭,廖丁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恢複了知覺,雖然還是麻木,但至少手指能動。
詭異,真是詭異……
盡管廖丁不敢相信揚益的話是真的,可看到揚益這接二連三詭異的手段,卻不由得他不敢相信。
“為什麽救我?我可是兩次要殺了你啊!”沉默了幾分鍾,廖丁感覺到自己已經恢複,立即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以德報怨,廖丁心生感激,可是為什麽,作為殺手,廖丁必須要弄個明白。
已經被雇主暗算了一次,廖丁作為殺手,可以當槍用,可以為了錢殺人,但一切要明明白白,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利用。
“因為你的襪子。”揚益給出的答案讓廖丁楞住了。
如果揚益的手段一般,這答案給的也非常的詭異。
“我知道儉樸的人心腸都不壞,能夠穿著打著補丁的襪子,說明你一定有特殊的原因走上這一行,所以我看到你的襪子,就沒有了殺你之心。”
“之前我是想利用你,雖然你不告訴我雇主是誰,但我可以脅迫你去殺他,別懷疑,我有許多種方法逼你就範,這比讓我費力在你的口中知道我早就知道的答案更好,隻是,現在省下了我的許多手腳,我是醫生,不能見死不救,而你是殺手,別人暗算,當然要報仇,僅此而已。”
揚益沒有絲毫的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
重重的點了點頭,廖丁站起身,說道:“謝謝你倒誠,這筆生意因為雇主的違約而中止了,我欠你兩條命。”
“兩條命?”揚益疑惑的看向廖丁。
“沒有獨臂的殺手,我的手臂如果能治好,我欠你兩條命,我會補償的。”廖丁舉起自己的左手,笑了笑,轉身迅速的離開了包廂。
看廖丁的樣子,哪裏是剛剛疼痛折磨的快死之人,簡直比之前還有精力。
看著緊閉的房門,揚益嘴角微微上翹,淡淡的笑了笑。
他第一次發現,給對手找麻煩,原來也可以如此高興,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吳青龍與莫大先生因為被殺手盯上,而頭痛不已的樣子。
可揚益哪裏知道,這雇傭廖丁之人,並不是他的老對頭吳青龍與莫大先生。
廖丁是如何離開的,揚益不知道,躺在床鋪上,雖然精神有些疲憊,但揚益還是很高興。
醫者不能見死不救,既然揚益沒有殺廖丁之心,救人就是必然,但如此能夠為吳青龍與莫大先生留下一個手段高超的殺手仇敵,這才是讓他高興的事。
至於九處……
揚益沒有問,廖丁也沒有主動說,但揚益心中明白,一名殺手,而且是手段如此高超的殺手,怎麽可能隻是讓兩名警官看守?而且,另外一個死人是誰?顯然九處之中有人徇私枉法。
揚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曾佳瑤。
揚益承認昨日是惱羞成怒,但他的手段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傷害很大,可以說成為死敵也不無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