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亦崖上的日子,很是冷清孤寂,不過時間卻也不是停滯不前,早在袂央不經意之間,便悄無聲息地流逝。
轉眼便是六月暮期,此時天氣酷熱,紫亦崖雖然地處高地,但依然還是得經曆酷暑,好在袂央體質偏陰,所以也不是那麽難熬。
除了清晨和傍晚還能走出山洞坐在紫亦崖邊打坐調息之外,其餘時間袂央都是蹲在山洞裏,不敢離開山洞半步,晌午時分的太陽最是火辣,所以袂央自然不會在這個時段出去。
幾月來,袂央修行的速度竟是提升得很快,袂央拿著簫青羽送給她的《五行通則》,上麵的小法術,袂央隻要練上好幾遍就可領悟神速。
袂央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何原因,難道是因為有莫碧痕的元力所助?或者是其他原因?這幾月來,袂央除了發現自己修為提升加快之外,還發現她的飛劍雲笙劍也有些變化,每每自己修煉之時,雲笙劍都會如通了靈性一般在一旁閃閃發光。
正當袂央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她的禦劍術也是提升得很快,每日等到太陽下山,袂央便祭出雲笙劍飛出紫亦崖崖邊,在遠處的山間來回飛翔。
許是日複一日都重複著這些動作,時間一久,便是成了習慣,袂央也不覺得一人獨自生活在這紫亦崖有什麽孤獨的了。師兄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也不是每日都會過來送飯,每日的用膳,功勞最大的還是秦晝的信翅鳥。
這日日頭正盛,袂央覺得有些乏了,便躺在石床上小憩一番,正當要進入夢鄉,恍惚之間,袂央便聽見山洞之外傳來一聲呼喚:
“袂央師姐,袂央師姐,你在嗎?”
袂央一愣,聽著那聲音,可以斷定是個女子。連忙睜開眼來,往山洞口望去。
來人似乎是沒有得到袂央的回應,又喚了一聲,“袂央師姐,我來看你來啦!”言畢,便見山洞洞口出現了一個身形小巧的少女。
袂央“蹭”地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神色又驚又喜,大聲喚道:“小墨!是你嗎?你怎麽過來啦?”
來者不是別人,而是鏡水一脈的女弟子——唐蕭墨。袂央回想起來,和唐蕭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她剛入雲璣派青木苑不久,而後又在講學大會上兩人坐在一起,台上的青乾真人在講學,而她們兩人不是說話就是瞌睡連連。
唐蕭墨對袂央來說,可以算是除了青木苑幾位師兄之外,最好的玩伴了。
蹦躂著進了山洞的唐蕭墨,她麵帶微笑,一邊走著一邊笑道:“袂央師姐,是我是我,我今日終於可以過來看你了。”
袂央喜出望外,這幾日她本來不指望誰會過來瞧她,一個人在這紫亦崖的日子早已習慣,但是麵對突然有人過來,袂央心中自然是皆大歡喜。
看著眼前走來的唐蕭墨,袂央立馬伸出手去,將唐蕭墨拉在身旁坐下,看著唐蕭墨依然如往常一般,生得乖巧,袂央又是一笑,道:“小墨,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雲璣派這幾日可有什麽事要忙的麽?”
唐蕭墨笑了笑,伸出手去抓住袂央的雙手,二人宛若多年失散的姐妹一般,感情很深似的,“還好,自上次仙盟三派匯聚我們雲璣派共度中秋大會之後,掌門仙尊一直在操勞著上古戰場一事。“說到這兒,唐蕭墨微微挑眉,問道:“上古戰場的事情,袂央師姐可知道?”
袂央頷首,道:“之前我曾聽幾位師兄提起過的,眼下怎麽樣了?”
唐蕭墨輕聲一歎,道:“我想過不了多久,仙盟三派各自都會舉行選拔弟子的試煉,選出優秀弟子前往上古戰場。”
“果然如此,上次也聽師兄說過,他們還說若是我想去那上古戰場,便要好好修煉,也不知道那選拔試煉什麽時候才會開始。”
唐蕭墨沉吟一番,說道:“上次幾位首座來我們鏡水湖找師父交談,恰巧我過去端茶倒水,隱約間我聽他們說過,似乎是今年八月左右舉行弟子選拔試煉。”
“今年八月!”袂央一怔,聲音微微提了起來,“怎麽這麽快?這麽說,現下離選拔試煉隻有兩月時日了。”
唐蕭墨輕輕點頭,眼睛睜大,道:“袂央師姐這一年來定是靜心修煉,想來修為增加得不少了吧?”
袂央尷尬一笑,搖頭道:“這一年,我也不知道我學了什麽會了什麽?我隻知道這紫亦崖太過冷清,太過孤單了,有時候,還真是覺得一個人有些難過,不過有時候,卻又覺得一個人生活蠻好。”
唐蕭墨握著袂央的手愈發緊了些,神色變得有些悲然,她抬起眼來,環顧了一下山洞的陳設之後,道:“袂央師姐,請不要怪我這麽久才來看你,其實我也是前幾日才聽說袂央師被......被罰於此的。”
袂央莞爾,長噓一口氣,道:“小墨,沒事,我從來不會計較這些。不過我想知道的是,我被罰紫亦崖的事情難道沒多少人知道嗎?”
“估計是吧,我們鏡水湖的弟子都不知道這件事,我隻是......我隻是.......”唐蕭墨說到此處,雙頰卻是微微泛紅起來,連忙低下頭去。
袂央一奇,不知這唐蕭墨此時為何變得如此扭捏,便問道:“小墨,怎麽了?有什麽難言之隱?”
唐蕭墨吞吞吐吐道:“是前幾日我到了青木苑一趟,遇見了倪川穹......倪師兄,是他告訴我袂央師姐被罰在這紫亦崖的。所以.....所以我一直盼著哪日得閑的話,上這紫亦崖來探望一下袂央師姐。”
聽罷,袂央心中一動,笑道:“原來是這樣,小墨,你和我川師兄眼下怎麽樣了?”
這話問得唐蕭墨臉變得更紅,她身子一震,眼神慌亂地說道:“什麽怎麽樣了?袂央師姐說什麽話,倒真是取笑我罷了。”
“不是嗎?小墨若是真的喜歡川師兄,待我出這紫亦崖後,我幫你們二人牽牽線,如何啊?”袂央揚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看著驚慌失措的唐蕭墨。
唐蕭墨一怔,立馬低呼一聲,連忙搖頭道:“不不不,袂央師姐,不要牽線,不要牽線,眼下若是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唐突了?我擔心這樣的話,川師兄反而會不理我,到時候我們同門師兄妹都做不成了。”
見唐蕭墨如此擔憂,袂央不由得笑出了聲,道:“小墨啊小墨,不要擔心,我不會很直接地跟川師兄說的,我自然會旁敲側擊,好好打量情報之後才想出好的對策。”
唐蕭墨臉上的紅暈還未退去,聽袂央這麽一說,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她歎了一聲,道:“袂央師姐,其實有時候我還是蠻羨慕你的。”
“為何?”袂央一奇,便開口問道。
唐蕭墨撅起小嘴,眨巴了雙眼之後,道:“若我是袂央師姐能待在青木苑修行,整日裏不就是可以看見......看見......”說到這兒,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袂央撲哧一笑,道:“川師兄是吧?嘿嘿,小墨放心,終有一日他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唐蕭墨聽罷,猶如吃了一粒定心丸,她笑了笑,正要開口,卻聽洞口之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袂央你在不在裏麵?快出來比劍吧!”
“是川師兄?”袂央和唐蕭墨不由得一奇,她們相互對望一眼後,袂央道:“我隻記得有一日他曾說過,若我被罰之期一滿,他就會過來找我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