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寂把話說完,繼續朝前方金光傳來的位置走去,袂央也是跟了上來,有些怯怯地躲在烽寂的身後,見前方金光越來越盛,定睛一看,袂央才看得清楚,原來那道金光竟是從一道牆壁透射出來的。
“難道你說的神木鼎藏在這堵牆後麵麽?”袂央睜大雙眼看著那道牆,輕輕地問著烽寂。
烽寂點頭稱是,又聽袂央問道:“那個神木鼎是拿來做什麽用的?”袂央把話說完,心中猜著那神木鼎定是烽寂勢在必得的東西,對翼望之城一定會有很大的益處。
這次烽寂沒有側目而來,隻是盯著眼前的金光寸寸,冷不伶仃地說道:“神木鼎是我師父所需之物,她拿來屍修的。”
“屍修?”袂央心中一凜,心道:“這是什麽修煉方法,怎地聽起來這般陰邪?”不過轉念一想,這魔門中人修煉法術一直以來都是千奇百怪,邪惡至極,袂央當下也沒多管。
見烽寂上去走去,兩指一彈,一道光芒從手中迸射而出,擊打在前方的牆壁之上,“砰”的一聲傳來,袂央和烽寂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一時間煙塵滾滾。
也在這個時候,袂央忽然長了一個心眼,想起自己的秘笈還在烽寂身上,若是她能在烽寂之前奪得那神木鼎威脅烽寂的話,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還回自己的秘笈?一旦有了這個念想,袂央的身子不由得微微發抖,心跳也加速。
之前烽寂昏迷不醒的時候,袂央未曾想過要趁人之危奪回秘笈,縱然那秘笈本來就是她的,但是袂央喜歡光明正大,那樣將秘笈奪回來,臉上也要光彩些。
身旁的烽寂自然不知道袂央的心中已然有這般打算,隻是走向前去,袂央不想神木鼎落入他手,當下她的體力也恢複了不少,那神木鼎袂央也是勢在必得。
兩人移動了幾步,穿過那道已經被烽寂弄得坍塌的牆,袂央和烽寂走入了一間密室,密室的鏡台之處有一香案,案上擺放著一隻小巧的三腳青銅鼎。
“那就是神木鼎!”袂央低呼一聲,兩眼閃現了些許光芒。
烽寂頷首之時,袂央不由得提起膽來,在烽寂猝不及防之時,她立馬使出那日宴山居教她的“淩虛探雲手”,許是袂央此刻一心求神,傾盡了全力,便見兩道手影立馬飛向那神木鼎,烽寂眉頭輕蹙,一眨眼那神木鼎竟被袂央拿到了手中。
烽寂有些意味深長地瞧了袂央一眼,卻也沒說什麽,袂央想也想不到她會這般輕易地奪得神木鼎,當下歡喜得不得了,連忙將神木鼎死死地護在懷中。
見袂央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烽寂卻是斂眉,揚起一隻手,似乎是在結印,袂央大愕然,連忙後退了一步,道:“喂?烽寂,你翻臉怎麽比翻書還快,眼下就想解決我麽?”
烽寂的手忽然停在了空中,淡淡道:“那麽你把神木鼎給我,不然的話......”說到這兒,他卻有些遲疑。
“不然怎麽?難道真的想要了我的命?”袂央竟是有些來氣,心中充斥著抱怨和不滿。明明知道她和烽寂正魔兩立,遲早都會拔劍相對,但是袂央的心卻莫名其妙地浮躁和鬱悶起來。
烽寂向袂央靠近了一步,冷眸之中夾雜幾絲柔情,轉瞬之後又是化為了冰冷,仿佛他的內心和袂央一般,也是經過了一番掙紮糾葛。
縱然兩人一同被巨石怪打下深淵,縱然兩人緊緊相擁抵抗著那淵靈,縱然兩人落入這極陽之地,但是這一切遲早都會過去,他們始終要麵對的是,不能兩立的正魔兩道,相互廝殺。
烽寂的神色變得有些僵硬,眼神都有些複雜,不過下一刻似乎是狠了心腸,冷冷地看向袂央,兩指準備結印,向袂央使出法術。
袂央一驚,她不想和烽寂打,也知道打不過他,立馬像烽寂擺手道:“我說,我們先別動手,一切好好說啊。”見烽寂不言,袂央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你我皆受重傷,若是打了起來兩敗俱傷的話,對你我都是不好的。”
烽寂沉默半晌,淡淡道:“我們會兩敗俱傷?似乎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他再一次恢複了平常的傲然冷漠。
袂央輕哼一聲,道:“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若你要強行奪去這神木鼎,我就立馬將它毀了!”
烽寂似乎不怕袂央的威脅,“我不信你能毀了這天地靈物。”
袂央尷尬一笑,故作咳嗽,道:“要不這樣,你把我的秘笈還給我,我把這神木鼎給你,可好?”
烽寂一愣,繼而又裝作適才的冷漠,道:“看來你還是不忘你的秘笈,但是在你說出這秘笈個中秘密之前,我是不想還給你的。”
袂央聽罷,心中怒火中燒,都什麽時候了,為什麽他還一直咬定著這秘笈裏蘊藏著什麽秘密?袂央氣憤,高高舉起神木鼎,大聲道:“你還不還?”
烽寂忽然變得悠然起來,雙手抱著肩膀,靜靜地等候著袂央的下一步動作,不冷不熱地說道:“你給不給?”
袂央氣結,道:“給是可以給,除了秘笈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口氣似乎有點大。”烽寂眉毛輕挑,語氣變得有些緩和,袂央竟是再一次聽見了他的輕聲笑語。
袂央鼓起勇氣走上前去,端詳著烽寂的臉龐,道:“你把秘笈還我之後,可否再把你這銀白色的麵具脫下?”此話一出,袂央都覺得有些羞愧,當下耳根發燙,連忙低下了頭,靜靜等候烽寂的答複。
對方仿佛被袂央給噎住了,一時半會兒也沒說上話來,袂央好奇,偷偷地抬起頭來,卻不料與烽寂四目相對,臉頰再次變得通紅。
“你要看我的臉?”耳畔邊響起了烽寂有些驚訝的聲音,不過更多的還是冷不伶仃的。
既然已經說了,袂央也沒什麽好害羞的了,之前她自己錯過了兩次能看烽寂真麵目的機會,現下有神木鼎在手中,必定要好好地和他提條件,而且還要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袂央打算激一激烽寂,立馬壯起膽子,抬眼盯著烽寂道:“可不是麽?一直見你不以真麵目示人,難得堂堂翼望之城神風使生得麵目醜陋,生怕別人見了會笑話麽?”
烽寂不言。
袂央見他似乎不生氣,當下卻不放棄,繼續大聲說道:“本以為神風使不會在乎這些世俗眼光,想不到也和尋常之人也沒什麽兩樣啊,擔心自己的醜態被人瞧見。”
“你這是激將法麽?”烽寂又是輕輕一笑,抱著雙臂一副無所謂地模樣看著袂央。
袂央咽了咽口水,睜大眼睛,繼續道:“我知道我將這神木鼎給你的那一刻你會將我殺了,在死之前,你就讓我看看你的臉吧,放心吧,醜就醜點,我不會說去的,因為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啊。”袂央越說越離譜。
烽寂有些怔然,當下道:“我若做到你提出的這兩個條件,你真的將神木鼎讓給我?”
袂央見事情有了商量的餘地,立馬點頭道:“君子一言,八匹馬都難追得回來!”
袂央言畢,隻見烽寂從袖中取出兩張有些泛黃的紙張,袂央定睛一看,還真的是被烽寂奪去的那兩張秘笈。
烽寂毫不猶豫,便遞給了袂央,袂央有些發愣,傻乎乎地接過秘笈,也沒來得及去核實,卻聽烽寂道:“你若想看我的臉,我便給你看好了。”說罷,烽寂抬起手來放在左半邊臉上的銀白色麵具上。
袂央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她等待著烽寂揭下麵具的那一刻。
“你想看我臉,早說就是了!”烽寂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同時銀白色的麵具脫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