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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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泛舟夜行

袂央怔然,怯怯地將那簽還了回去,有些語無倫次地笑道:“鳳笈公子,好像我們號數一樣。”

烽寂聽袂央如此說來,劍眉不由得微微一蹙,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這倒真是巧合。”烽寂把話說完,不遠處的沈道然提著嗓子喊道:“想必大家都互相找回自己對應的號數了,大家都瞧見那幾十來隻小舟吧,眼下大家都走過去做好準備。”

袂央和烽寂聽罷,他們捧著手中的花燈,往江麵上停泊的小舟走去。

待得眾人手捧花燈停駐在江岸上,瓊英身旁的沈道然麵帶笑意,如沐春風,大聲說道:“諸位都把手中的花燈放至江麵吧,而後再準備上舟。”

瓊英連忙補了一句道:“放花燈之前,大家可要記得許個願望。”言畢,很是幸福地依偎在沈道然的懷裏。

茫茫人海,袂央四下環顧,一心想找尋秦晝和姬夜離的身影,無奈光線不是很好,人群又是繁雜,至此他二人的身影袂央終究未尋得到。

在旁的烽寂很是安靜,他緩緩地將手中的花燈放到江麵上,花燈上閃爍的燭光,光影沉浮,繼而無數的花燈搖曳,漂浮在這片平靜的江麵上。

半響之後,袂央笑嘻嘻的對烽寂道:“鳳笈公子許了什麽願?”

烽寂輕輕挑眉,故而又搖頭道,“沒什麽願,人生在世虛空一場,縱然有什麽願望,不去爭取就有何用呢?倒不如實際一些的好。”

袂央隱隱覺得烽寂此話在理,正要說什麽,便聽沈道然高喊道:“諸位都上舟吧,按著你們抽簽的號數選擇對應的小舟,小舟上可是標記有號數的。”

“如此說來,我們得去找標有七號的小舟了。”袂央輕聲一語,身旁的烽寂頷首,鳳目席卷整片江麵,寒星微閃,片刻後他對袂央道:“我們的小舟在那裏。”

袂央順著烽寂所指的方向看去,標著七號的小舟便浮現在眼前,袂央心中大喜,道:“我們上去。”隨即,雀躍的心情難以按捺,她歡快地奔了上去,隨後而來的烽寂卻是不慌不忙,淡然地上了小舟。

“這些小舟沒有船槳,因此諸位隻能由得小舟自行遊弋。還有,會武功以及法術的俠客們千萬別使用自家本領,一切的一切,還是自然來得好啊。”沈道然的聲音又在江麵回蕩起來。

“這麽說,我們就隻能這樣眼巴巴地看著小舟慢慢走了?”袂央坐在小舟上,雙手托著下巴,呆呆的看著江麵上開始浮動的幾十隻小舟。

無數小舟與數不盡的花燈並行,皆是在這浩浩蕩蕩的江麵上上下浮沉,花燈閃爍,小舟輕擺,倒是別有一番風情。“袂央姑娘不撿花燈的?”一旁的烽寂突然開口,袂央身子微微顫抖,回過神來,這才反應到他們參加的是花燈節活動。當下便有些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我差點忘了,鳳笈公子我們快拾取周圍的花燈吧。”

袂央把話說完就歪了歪身子,伸出一隻手朝正要同他們小舟擦肩而過的花燈探了出去,一隻粉紅色的花燈被袂央抓住,她快速地收回手,提著粉色花燈得意的在烽寂麵前晃動著,“鳳笈公子,你瞧!”

烽寂頷首,俊臉上洋溢著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笑意,當下亦是探出手去,隨即兩隻花燈便被他撈了上來,他如方才袂央的舉動一樣,亦是提著兩隻花燈在袂央麵前晃了晃,“袂央姑娘,你看。”

“鳳笈公子,你竟比我多一個。”袂央似乎不甘下風,連忙回過頭去,繼續在江麵上拾取飄然的花燈。

袂央同烽寂本是一艘小舟上的,她卻擔心自己拾取的花燈沒有烽寂的多,拾取花燈的心切很是急切,可謂是手腳並用,慌亂不安。烽寂見她如此,不經意間嘴角早已微微上揚。

月色如沙,輕然的散落在江麵上,淡淡的江風吹拂,夾雜著清新的味道,江麵漣漪泛起,無數小舟夜行,花燈光暈迷離,紅蓮渡的今夜,又是一副令人感歎的美妙畫卷。

不知過了多久,江麵上早已沒有了花燈的影子,眾隻小舟上或多或少地都堆積著花燈,活動依舊在進行著,一個時辰的時光還未過去。

袂央看向烽寂,隻覺得他的輪廓著實太像她此刻心中想著的那個男子,卻又不敢多問,或許就像眼下這樣,也是極好的。

星河高懸,風聲呢喃,風中蕩漾著淡淡的花香之味,江岸上一對璧人看著江麵上的小舟,相視一笑,繼而緊緊相擁。沈道然和瓊英喜結連理,在這花燈節裏他們故意製造了男女相遇的機會希望還未嫁娶的男女們通過此次花燈節,能相互熟識,因此才會有男女互相拾取花燈的規定。

水波蕩漾,小舟上的袂央偷偷地別過臉去,盯著烽寂的側臉有些發呆,片刻後又道:“也不知道這次花燈節最後的贏家會得到什麽。”言畢,袂央左右看了看,江上的小舟,皆是男女相對而坐,如此之景,著實曖昧不已。

一時之間,袂央的臉不由自主地有些紅了,未等烽寂說話,袂央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鳳笈公子,你長的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袂央在心中想起了烽寂,那咫尺天涯蠱的效用便立時發作,她感應到了,烽寂就在這方圓十裏之內,可是眼下他到底在哪裏?袂央在心中自問,眼神變得有些迷茫起來。

她不知道,其實烽寂早已就在她的身前,咫尺,而不是天涯。

烽寂聞言,眉間微蹙,其實此刻的他心中有些浮動,若是袂央認出他來,如此有些曖昧的場景,二人若是說破了身法又該如何麵對?他隻能故作鎮定地說道:“是麽?不知在下長得像袂央姑娘的所說的誰。”

袂央臉又紅了,臉頰燙如火燒,她摸著一邊的臉,咳嗽了一聲道:“你們兩個的眉宇有些相像,但他的性格卻同你不同。”袂央頓了頓,腦海裏不受控製都回想起記憶中的烽寂,思忖了片刻之後笑道:“他是我的死對頭!”

袂央話音一落,烽寂的手都輕輕顫抖了一番,挑起雙眉,故意表示得很是吃驚的模樣,“死對頭?”

“以前是死對頭,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差點殺了我,還把我家傳的秘笈給奪了去,實在可恨之極。”袂央淡淡地說著,也不似往日那般談起烽寂時的義憤填膺,“說起他,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作為我雲璣派死對頭翼望之城的神風使,他卻救了我好幾回。”

烽寂呼吸一窒,眼下聽著袂央在提及自己,心中莫明其妙的浮起一絲激動和興奮,隨即又有些擔憂和害怕,擔憂在她的口中,會把自己說得何等不堪。

烽寂隻能安安靜靜地聽著,不發表任何言語,隻見袂央搖了搖頭,揚起嘴角道:“不過他把秘笈還我了,我與他也無多少私人恩怨。”

“這麽說來,他還算作你的死對頭麽?”烽寂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突然這般說出這句話。

袂央一怔,眉宇間閃過一絲悵然,眼神微微流轉,搖頭道:“算不得死對頭,不過日後再見,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我和她,終究正魔殊途。“此刻,她不禁泛起一絲黯然的神色。

烽寂聽罷也是一怔,臉上也有些無奈,不過這感覺轉瞬即逝,他恢複以往淡然的神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

若是現下烽寂拭去易容的麵具,以真實的麵容展現在袂央的身前,袂央她又會是何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