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針宸極宗大殿門前,袂央抬眼看去,隻見大殿內居然早已是人山人海,除了仙盟三派為首的掌門和首座之外,竟匯聚了仙盟三派的弟子。
袂央嚇得不敢上前一步,有些發愣地立在原處。
而大殿中的宸極宗掌門易水嵐看到袂央的身影,當下便喚道:“雲璣派弟子袂央,速速進來,我有些事情問你。”
袂央又是一震,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但她卻也預料到事情不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袂央師妹,我們先進去吧。”南宮逸的聲音在袂央的耳畔邊響起,此刻的袂央也隻好硬著頭皮,壯著膽兒走進去。
踏入大殿,眾弟子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袂央的身上,感受到無數的眼光襲來,袂央感到渾身上下皆是很不舒服,她深吸一口氣,來到易水嵐身前,視線卻不由得落在了另一處坐著的張道青身上。卻見張道青看著袂央,緩緩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在傳達著各種意思。
“易掌門師伯。”袂央對易水嵐行了一禮。
易水嵐嗯了一聲,揮了揮手,對兩個宸極宗弟子說道:“弟子齊止揚怎地還未到?”
那兩個弟子聽見掌門這般詢問,當下互相對視一眼之後,其中一個弟子回應道:“稟告掌門仙尊,適才依然派出幾個師弟去將齊止揚師弟接過來了,還望掌門仙尊再等等。”
易水嵐聽罷,眉頭一蹙,也在這個時候,大殿門前,隻見四個宸極宗男弟子支著擔架,將齊止揚抬了進來。擔架上的齊止揚滿麵蒼白,不過倒也是醒來。看見自己被抬入大殿,而且大殿上還有這麽多的弟子,一時間,那齊止揚亦是不知所措,有些驚愕。
“易掌門,不過是場比試,犯得著如此興師動眾?”
袂央萬萬想不到,這句話竟然是出自雲璣派爍金峰恒英之口。想起幾年前袂央被罰紫亦崖思過之前,這恒英首座著實對她態度不是很好。
“論劍大會,點到即止。這規矩強調了無數次,但此次袂央與齊止揚弟子的比試,卻是這般後果。”易水嵐板著臉說著,作為宸極宗掌門,自己的弟子受這般大的重傷,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悅。
“年輕人交手,難免也會有控製不住的時候。”恒英又道。
袂央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恒英師伯竟在這個時候幫我說話,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這齊止揚弟子傷勢如何,想必大家都清楚,修為對於一個修真者來說是多麽重要事?然而他卻被廢去大半修為,眼下連一個常人都及不上。”易水嵐無疑是在偏袒著自己門下的弟子,看著袂央,忖了忖,繼續嚴肅地說道:“而且,雲璣派弟子袂央在比試時,魔性大現,玄武比試台觀戰的弟子都有所見聞了!”
“易掌門!你說雲璣派弟子袂央魔性大現,又有何依據?自己沒有親眼所見,就這般聽信別人言說?宸極宗的掌門竟是如此道聽途說的?”這個時候,早已按捺不住的張道青站了起來,神色格外激動。
“張首座!”易水嵐一時語塞,盯著張道青,嘴角有些微微抽動。
張道青臉上怒色顯現,兩眼不眨地盯著易水嵐道:“易掌門,雲璣派弟子袂央有沒有魔性,以宸極宗掌門的修為,難不成看不出?”
易水嵐見張道青緊咬自己不放,輕輕一哼,老臉一橫,這兩個多年以來的情敵,而今終究是對峙上了。
“師父......”袂央心中一熱,看見張道青為了自己在同宸極宗掌門爭辯,忽然間感動不已。
“張首座所言極是,這袂央弟子身上有無魔門煞氣,我們靈識探一探不就知道了?”適才一直未開口的天欒居士緩緩地說著,他語速極慢,但是聲音倒是高亢。
恒英眼神流轉,當下亦是拍手讚成,“易掌門口口聲聲說我雲璣派弟子袂央有煞氣,眼下不如自己親自去查證,如何?”
易水嵐見幾人均是如此要求,他此刻自然不好推脫,板著的臉終究沒有變的舒緩起來。看著身前的袂央,易水嵐雙目一閉,立即用靈識探向袂央。見易水嵐如此,在場的弟子們麵麵相覷,各自的眼神無不透露出些許驚訝和古怪。想來大家都在好奇這袂央到底有無入魔,心中好奇不已。
待得片刻,那易水嵐睜開雙眼,目光有些失望,卻也什麽也沒說。
“怎麽?易掌門,你可看出了什麽?”張道青話語有些冷然。
易水嵐輕哼一聲,甩了甩拂袖,“但當時比試的時候,這袂央弟子周身的確纏繞著怪異的黑色氣息!”
“哼!那你查出她身上有魔性嗎?”張道青反問。
易水嵐眉頭倒豎,心中怒火難以得到發泄,臉上的神色像是故意憋著,不讓自己的憤怒流露出來,因此這易水嵐的表情顯得格外古怪。
“適才我也用靈識窺探了一番,這袂央弟子身上,我的確沒有查出有什麽怪異之處。”天欒居士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這話落入袂央耳中,使得她緊繃的心情微微一鬆。
“但是齊止揚弟子修為被廢一事,又如何追究?”易水嵐說起這話時,目光看向張道青,兩人四目交接,像是在進行著一場眼神上的爭鬥與廝殺。
未等張道青回應,袂央卻是急切地說道:“易掌門,這齊止揚行徑不斷,被廢去修為亦是應該!”
“轟!”袂央話音一落,眾弟子不禁掀起一片嘩然。
“啪!”隻聽重重的拍桌聲音響起,震得袂央耳朵刺痛。那易水嵐有些發怒,“一派胡言!廢去別人修為,竟還有理說應該了?”
袂央看得易水嵐如此動怒,一時間心中大凜,但她卻也不再如方才那般害怕,而是鼓起了勇氣,大聲地說道:“易掌門,我曾親眼所見,這齊止揚曾害了別人的性命!”
那躺在擔架上的齊止揚聞言如此,麵色大愕,兩眼睜得老圓,全身皆是在瑟瑟發抖,他兩眼有些發直地盯著袂央道:“你......你胡說,我......我何時殺了人?”
袂央平複著自己有些翻湧的心緒,緩緩道:“我就是親眼所見,若沒有親自瞧見,我又何必誣陷你?”
“你......你就是誣陷我,我......我好端端的......殺人做什麽?”齊止揚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此刻你這般慌張,連話都說不清了,莫不是心中有鬼?”袂央繼續追問。
齊止揚臉色一沉,話音顫顫,“沒......沒有,我心中哪來......的鬼?”
“住口!都給我住口!”易水嵐又是一喝,抬眼看向袂央,正色道:“袂央弟子,你說我宸極宗弟子齊止揚殺人,有何證據?”
“我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誰會信?”易水嵐嘴角上揚,冷冷一笑。
也這時,蹙著眉頭的張道青看向袂央,聲音壓低地問道:“小央,你說的可是實話?”
“師父,你信我嗎?”袂央言及此處,兩眼定定地看向張道青,在心裏,她是多麽喜歡自己的師父能相信她。
好在張道青立時頷首,“小央從不會亂誣陷別人,為師信你。”
易水嵐聽罷,又是一陣冷笑,“師徒二人合夥,終究還是無法令旁人信服!”
“好,易掌門若是不信,可否聽我將事情經過說完?”
袂央如此請求,就算易水嵐不願,但當著在場這麽多的人,他又怎能拒絕?
“我允你了,你且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