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姬夜離和袂央皆在打坐入定,秦晝隻好立在一旁,不作任何響動,此刻若是打擾他們,搞不好的話還會令袂央與姬夜離走火入魔。
而此刻正在打坐將神識探入空生琉璃幻滅鏡中的袂央雙目緊閉,不到片刻,眉頭卻是大皺起來。
神識探入空生琉璃幻滅鏡之後,隻覺得眼前模模糊糊,白茫茫的一片,就好似無盡的迷霧不停地彌漫著,令袂央看不真切。
此時的她就像是陷入了迷宮一般,茫然無比,無法行到盡頭。袂央隻覺得整個人的身子變得輕盈起來,自己仿佛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隻飄蕩的魂魄。
這樣的感覺,與上次在上古戰場受陰靈之王相助窺見的場景很不一樣。袂央心頭一緊,有些怯怯地往前飄去。在這個巨大的空間裏,周遭四處空蕩蕩的,沒有草木,也沒有石堆房屋。存在的,隻有彌散不停的雲霧。
袂央還是毫無方向感地往前飄著,漸漸的,前方終於傳來了一陣熱風,那熱風是無比的幹燥熾熱,令人難耐。不到片刻,袂央竟已是大汗淋漓。
“前方到底有什麽?為何心中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袂央心頭念著,身子也往前飄去。
無盡的熱氣迎麵撲來,前方就像是什麽東西在燃燒,抑或是什麽東西在炙烤似的。
汗流浹背的袂央往前飛著,她兩眼不眨地看著前處,生怕錯過了什麽場景,隻不過下一刻,就在一瞬之間的時候,袂央眼前白光閃爍,她眼睛一花,前方的場景竟是飛速地作了變化。
袂央低呼一聲,身子不由得往後退去,映入眼簾的場景使得她整個人的身子震顫起來。
前麵的場景,與上次袂央在腦海中所看到的大同小異,前方是一片茫茫無際的火海,而火海中,人影交錯,刀光劍影,法寶華光流溢,除此之外,袂央竟可以聽見血肉橫飛的聲音。
“不要!”袂央大聲地喊了出來,聲音是那麽的撕心裂肺。她話音一落,整個人蓄力正打算奔向前方,然而誰知這個時候的袂央身子卻如雕像一般,無法動彈。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袂央抱著頭再次大聲高喊,麵對族人被滅,袂央無法前去相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中一個又一個族人倒在了火海中。
袂央仰天長嘯,心中宛如刀割。
也在這個時候,在這片空曠的地麵上響起了姬夜離的聲音,“小師妹,振作一點,此番神識探入空生琉璃幻滅鏡的目的可是要尋找仇人來曆,你可別一時衝動,忘了神識探入的目的了。”
袂央一怔,她四處觀望,卻看不見姬夜離在何方。袂央經過姬夜離的提醒,她連忙整理了一下心中猶如波濤洶湧的情緒,而是穩定了下來,對無法捉摸到身影的姬夜離道:“大師兄,此番我應該怎麽做?”
“你看得到前方之人的麵目嗎?”姬夜離淡然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停地回蕩在袂央的耳畔,直到過了許久之後,他的聲音才慢慢散去。
袂央便立時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看著那些正在與自己族人交手的白色身影,隻見他們麵龐各異,白影數量之多,袂央一時找不出他們有何特征。
半晌之後,袂央看著這些完全陌生的臉龐,一時令得她心中大急,她不停地暗罵自己沒用,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身子無法動彈,如若身子可以運行自若,袂央此刻恨不得撲上去了。
“大師兄,為何我雙足宛如重鉛,可真是半分都動彈不了,你是這空生琉璃幻滅鏡的主人,可否告知我這是怎麽回事?”袂央咬緊皓齒,雙拳緊握,曾幾次在體內運轉著元氣,希望能靠自身元氣衝破這股莫名的禁製,但是一直苦苦無果。
聽見袂央這般詢問,遠在隱匿之處的姬夜離先是停頓了片刻,隨即才開口說道:“小師妹,你眼前所看到的場景是為已然成為定局的場景,如若你現下能行動,你自然會上前加入家族之爭,到時候所謂的曆史也會因此改變。”
姬夜離話說到一半,便停止了下來,袂央起初還有些不明白他的話語之意,隻不過琢磨須臾後她恍然大悟起來,雙眼不禁睜大了些許,有些驚道:“如此說來,若是解除我的禁製,我將眼前的定局的場景破壞之後,便會造成曆史的改變?時間的齒輪就會因為我的一時衝動而導致紊亂,待得我神識回體的時候,那時的袂央便不是眼下的袂央了嗎?”
“你能理解便是最好了,我話語之意正是如此。你所看到的已然是過去,如若你這般貿然加入,這趕屍族的命運興許會因為你的加入而有所改變,但若但是這個也沒什麽,但是其他人的命運,與之有關聯的人與事都會發生改變,而不是今時今日的模樣了。”
“雖然有些深奧,但我心中也是明白,正所謂‘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罷。”袂央一邊點頭一邊說著,她輕歎一聲,道:“大師兄,我明白了,此刻我便不再打算衝破禁製,好好尋找仇人的特征便好。”
姬夜離聽袂央這麽一說,當下隻是嗯了一聲,而後也不再多話。
而袂央已然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無數的白影,各自的長相相貌也不一樣,如若袂央單單隻記住別人的長相,但自然是不行的,畢竟年代已然久遠,時光流逝,麵貌終究會隨著歲月的變化而變化。
袂央打算再尋找其他的特征,也在這時,袂央終於發現了那群白影皆是有著一個共同之處——那便是他們的白色衣衫山個,都有著一個標誌。而那標誌,就好似某個門派的圖標一般。
看著那有些熟悉的圖標,袂央一時半會隻覺得眼熟,但無論她如何回想,終究還是想不出那圖標是哪一個門派的。
而今的修真界,享有名譽的便是仙盟三派:雲璣派,宸極宗與幻星閣。除了所謂的正道門派,便是魔門三派:翼望之城,冥淵閣與焚琴穀。
袂央細細地回想著這六門派的門派標誌,但是也在這個時候,關於翼望之城的圖標她竟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興許這圖標並非這六個門派中的其中一個,這修真界上上下下,修真門派數不勝數,特別是那些無甚名分的小派,至於那些小派的圖標,我又如何知道?”袂央在心中念想著,此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到底該如何是好?袂央咬緊唇瓣,最終打算將那圖標深深地牢記在腦海中,再加上神識的作用,袂央隨手一揮,一個精巧的玉簡便出現在自己的手中,袂央撥弄自己的指尖,隨手在空中畫了一陣子,定睛一看,袂央畫的竟是那些白影身上的圖標。
待得門派圖標畫好之後,袂央輕輕吹了一口氣,隨即那圖標便飄入了玉簡之中。將圖標存入了玉簡,這下好了,就算袂央神識離開空生琉璃幻滅鏡之後,袂央忘記圖標模樣的話,她隻要將神識探入玉簡,再次看看這圖標模樣便可。
“小師妹,你可看清楚了?”姬夜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袂央重重點頭,“大師兄,我已找到了一條線索,這下我們出去吧。”
“嗯,這空生琉璃幻滅鏡是認主的,非主人的靈識探進來的話,它終究會產生抵.製,縱然我一直在這裏強撐化去那道抵.製,但時間久了,對你,對我都我一益處。”
袂央聞言如此,眉頭微蹙,話音急促起來,“那麽我們現下就快快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