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央師姐!我萬萬想不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你不回去仙盟也好,但是我們不願看到你步入魔門!”唐蕭墨眉頭皺著,滿臉的焦急。
聽罷,袂央無奈之意更加深了不少,她看向唐蕭墨,再看看她變得豐滿的身形,袂央像是想到了什麽,但卻也不說,而是道:“小墨,你心地一直很好,在雲璣派與我交好的女弟子,唯獨隻有你了,認識你,算得上我這生的榮幸。我自知你為我好,隻不過我已然走了這一步,便是無法回頭,也不能止步。”
“袂央師姐.......”唐蕭墨低下頭,一陣沉默。
卻在此時,方不知連忙說道:“小師妹,師父他老人家真的很想你,就如唐師妹所言,你若不能回仙盟,但是離開魔門也是好的,倘若日後有時間,還望你能回去看看師父他老人家。”
“師父......”袂央在心中默默地念著,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張道青穿著鬆鬆垮垮的道袍,一手提著酒葫蘆的慵懶模樣,鼻子有些酸澀,但這個時候,可不是傷感之時,因為縱然再感懷過去,事情都已然成為了定局,她再也回不去了。
“大黃還惦記著你的阿黑呢。”宴山居的聲音隨即傳來,“我宴山居最不喜歡同門相殺了。”他又補了一句。
袂央身形顫抖,唐蕭墨,方不知和宴山居的話語不停地纏繞在她的腦海裏,她一時之間,心境迷亂,竟是仰天大叫了一番,發絲飛舞,手中的雲笙劍藍光大盛。
“袂央!你就不能放下手中的劍嗎?”倪川穹冷不伶仃地說著,眉頭皺作了一個“川”字。
而袂央卻是揚起嘴角,笑了笑,“不能!今日我若想走,就算小墨他們放過我,你和大師兄也不會放過我罷。”
此話一出,姬夜離和倪川穹同時一震。
又見袂央的目光停落在了唐蕭墨的小腹之上,凝視了片刻之後,道:“小墨,你是懷有身子的人了?怎麽還隨他們亂跑?”
“啊!”聽袂央這麽一說,唐蕭墨驚呼一聲,耳根不由得發燙,道:“袂央師姐怎地知道我已有了身子?”
袂央方才就已經看出,唐蕭墨曾經體型嬌小玲瓏,或許那也是當年她年齡尚小的緣故,幾年不見,她長得豐腴了不少,但若單是這樣,也不會引起袂央懷疑。隻不過是方才袂央一縷神識探入唐蕭墨的腹中,才發現她肚子裏已然有了一個小生命。
看見唐蕭墨這時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倪川穹,袂央再次會意,雙手抱拳看向倪川穹道:“川師兄和小墨結為了仙侶,還請你們寬恕我當年未曾過來喝你們的喜酒。”
“袂央師姐......”唐蕭墨輕輕喚了喚,“來不來喝喜酒無所謂,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想著如何讓你回頭,隻可惜......”
“是啊,可惜,真可惜我已經回不了頭了。”袂央話音變得有些傷感,而後身形一躍,身子懸浮在空中,單手握劍別在身後,道:“今日我不能多多停留在幻星閣,否則仙盟三大掌門過來,我可是不得好死!”
“你想走嗎?”倪川穹問了問。
袂央頷首,道:“今日我不願與你們有什麽糾纏,就算是為了不想傷及到你和小墨的孩子。但......若你們不肯放我的吧,我便以死相搏!”
倪川穹重重哼了一聲,揚起手中的九曲劍,態度堅定,“那麽我們就為此一戰罷!”
“師兄!”唐蕭墨聽罷,連忙伸手拉著倪川穹的手臂,“讓袂央師姐走吧!讓袂央師姐走吧!”
倪川穹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而是恨戾地說道:“袂央!你可還記得前陣子我在雪晚村祭拜亡魂?”
“記得!”袂央連忙一答。
倪川穹又道:“我查了這麽久的仇家,後來才知道滅我雪晚村的人竟然是冥淵閣的人!而你今時今日卻是什麽冥淵閣的聖女,你讓我如何放下這段仇恨?”
聽到倪川穹這麽一說,袂央頭腦一陣空白,倪川穹的仇家,竟然是冥淵閣的人。
“好罷。”袂央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而今,我們便來個了斷。”說到這兒,她看向姬夜離,“大師兄,你們一起上吧。”
“不,不要!”唐蕭墨走了上去,在姬夜離和倪川穹的身前伸出雙手攔住,“我求求你們,讓袂央師姐走吧,再不讓她走,若是掌門他們過來,她可是真的走不了了。”
“小墨!”袂央重重地喚了喚,“謝謝你替我求情,但這一次我不想讓你為我受牽連了。”言畢,袂央指尖一挑,一道藍色光暈再次籠罩著唐蕭墨,一時之間使得她渾身一軟,雙眼一閉,身子向倪川穹飄去。
倪川穹見狀,臉色一變,伸手接住唐蕭墨,隻見唐蕭墨昏迷不醒,他心急地朝袂央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急什麽?我隻不過讓她睡上一日,這樣的話,就算待會你們仙盟的掌門過來,小墨也不會為我求情,那麽她也不會受我拖累。”
“你......”倪川穹一時語塞。
“要打便打吧!”袂央咬著牙說著,其實她的心裏也很矛盾,一邊在擔心著烽寂的安危,一邊在想著要如何撤離此處。
倪川穹沉默了,方不知此時開口說道:“小師妹,你走吧。”
聞言如此,袂央怔了怔,手中的雲笙劍也鬆了些許。
“三師兄,就算你放我走,大師兄也是不肯的。”袂央說著,目光看向姬夜離,道:“是吧?大師兄?”
姬夜離亦是陷入了沉默,他不答話,袂央卻道:“既然不說話,那我可是要走了。”隨後看向方不知和宴山居,道:“三師兄,多謝!宴師兄,你們保重了!”話音一落,袂央再不想多作停留,而是轉過身去,正要遠離。
隻是,青璨在這個時候再次向袂央逼來,袂央大怒,體內元氣一時運轉得極為快速,她低吼一聲,全身纏繞著源源不斷的光芒,而後一道華光由她掌心飛出,直接飛向姬夜離。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周遭四處亂石翻飛,樹木折斷,有的樹木甚至是拔地而起,黃沙漫天。
袂央趁此時連忙運轉體內元氣,再也不顧姬夜離他們會有何反應,立即轉身飛走,雲笙劍化作一道藍光,劃破了天際,駕馭在劍身的人,很是決絕,從未回頭看過一眼。
當年的同門之情,今日之事,是不是一個了斷了?袂央閉上雙眼,本不想去再執迷於這些過往,但是腦海裏還是不受控製地浮現著當年自己是如何拜入雲璣派,而後在雲璣派裏如何生活的種種場景。
飛出了幻星閣很遠之後,她輕輕一歎,搖了搖頭,“袂央啊袂央,適才你做的不是很好嗎?現下為何會有這樣有些後悔的感覺?以後再見他們的話,可真的算是對頭見對頭了。”
再也不願意去多想,袂央甩了甩頭,負手立在雲笙劍上,此時的心還在劇烈的跳動著,難以平複。
半晌,袂央心中大震,心道:“也不知道此刻烽寂在哪裏,秦師兄和墨焰他們又在哪裏。”想著想著,卻也在這個時候,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襲向袂央,這樣的感覺就在告訴著袂央她正擔心的人正在方圓十裏之內。
咫尺天涯蠱,天涯咫尺不相隔。
袂央心中鬆了鬆,不多時,一縷清風拂過,一個男子飛來,他白衣習習,目光中滿是關切。
“烽寂!”袂央回頭,看著熟悉的男人,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