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爪,黑爪部落的黑爪,你們的首領在那兒,讓他來見我……。”黑爪站在一座險峻高山的山腳下,望著戒備森嚴的部落大聲呼喊,在他身後,一隊抬著恐怖死神標本的部落勇士人人抱臂於胸,高傲的仰頭……。
“麻煩通知一下,我是黑爪部落的二長老,我有重要消息告訴你們的首領……。”小眼睛的二長老站在峽穀口,望著木柵欄後麵的部落勇士謹慎說道,在對方狐疑的眼神中,二長老從屁股後麵掏出幾片尨角拿在手中晃動,下一刻,木柵欄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部落勇士用最親切的笑容列隊歡迎兄弟部落的二長老。
杆子抱著自己的獠牙刀,孤獨的坐在山峰之上,望著遠處依然在遷徙的荒人部落,那片被腳印踏平的紅沙地上,稀稀落落的隊伍絡繹不絕,仿佛荒野中所有人的荒人都聚集過來。
他的背影如此孤寂蒼涼,在黃昏降臨的暮色裏有著渲染似的意境,換個前世的畫家看到,正是最好的繪畫題材。
杆子望著那些遷徙的荒人,心中前所未有的澄淨,不說無塵汙垢,卻也有了幾分超然的出塵,在他腦中,從懂事到現在的一幕幕場景走馬觀花,成功的,喜悅的,遺憾的,痛苦的,糾結的,還有慘烈的,痛快的,各種奇怪的情緒都在心頭蕩漾,不知何時,他的眼睛有了幾分濕氣,他突然覺得,人生是如此短暫,又如此的漫長。
就在杆子細數這輩子的成就與遺憾時,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讓杆子不由地一震:“終於來了?”
本就抱著僥幸心理,卻知道未必能瞞得過荒人,在這個時候,心中所有擔憂和糾結全都放下,就如他被高峰打敗,重新走上戰場尋找榮譽一般,整個人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戰意,猛地抽刀起身,望著遠處黯淡的紅雲,沙啞而高昂地說道:“等了這麽久才來,你們荒人都是吃屎長大的麽?杆子爺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勇士……。”
說完,杆子猛地轉身,暴戾而凶獰,鼓漲著血紅的眼球,齜牙咧嘴的殺意盎然,舉起的獠牙刀剛勁有力,準備一記力劈華山將來人劈為兩半。
“杆子叔,我就拿了你兩塊熏肉啊,你不用這麽計較吧?”
豁牙一聲慘叫,杆子止不住身形衝上來的一刻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鬼哭狼嚎。
地犰一直在試探高峰的底線,並非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這種試探從他見到高峰之後便沒有停過,在部落麵前,地犰將自己偽裝成寬厚仁慈的首領,用堂堂正正的王者之風讓下麵的人和他一條心。
可以說他不需要以部落為借口,便能讓部落勇士為他效死,這種絕對的控製力,比用武力和威望去壓服別人更加有效,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任何決定都不會受到反對,不管是錯的,還是對的。
除了地犰部落已經死在高峰手中的大長老略微察覺之外,其他人都沒發覺,他們如此愛戴,恨不能赴湯蹈火的首領內在卻是個瘋子。
都說瘋子與天才隻是一線之間,沒有人知道,瘋子的世界不會有其他人或者東西的地位,他隻為自己活著,整個世界都與他為中心,所以高峰在地犰的手裏,永遠談不上真正的安全。
而高峰也在和地犰的接觸中,知道了一點,讓他真正絕望的一點,地犰並不在乎地犰部落是否毀滅,也不在乎他屬下的安危,因為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遊戲,一場讓他娛樂的遊戲。
他帶高峰離開地犰部落的目的也並不是為荒人部落的入侵而擔憂,他的目的隻是因為,對荒人的興趣比對高峰更大。
正因為如此,他隻帶了高峰一個人離開了地犰部落,去偵查沙人的規模,而高峰始終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就連睡覺地犰都能鎖定高峰,讓高峰感覺自己被看不見的繩索給束縛。
“你懷裏到底抱著什麽東西?”土蜥還是高峰那頭土蜥,所有權已經不再屬於高峰,地犰在無聊中,看到高峰死死的抱著一個有著雙頭龍標誌的盒子。
“沒什麽,隻是一件搞不懂的盒子。”高峰眼神閃爍不定,不再去看盒子,轉而看向遠處赤紅色的天際。
“真的?”瘋子多疑,地犰尤為多疑,注意力始終放在盒子上的雙頭龍上,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又不是家族成員,怎麽也對禁忌文明感興趣?“
高峰微愣,他又聽到了一個新名詞,禁忌文明。
“家族是什麽?”相同的名字,在不同的時代有著不同的意義,高峰故意裝傻,這次地犰倒是沒有懷疑,有些健談的解說道:“家族是荒野之外的勢力,每一個家族都是一個城市的統治核心……。”
“城市?”高峰心中一驚,突然問道,地犰顯然不喜歡高峰打斷他,眉間一皺,警告的望了高峰一眼,等高峰自覺的閉上嘴,才繼續說道:“一個家族就相當一個部落,部落首領就是家長,但有一點不一樣,家族中隻有伽羅才能成為成員,其他普通人都隻是外係,沒有任何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