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正和兩個不屬於荒野的人呆在一起,這兩人就是先前被高峰救下的施鵬和莫媛。
對這兩個人,高峰並沒有任何親切感,施鵬腦子一根筋兒,除了忠勇剛烈之外一無是處,屬於咬著牙犯衝的家夥,就算片成刀削麵也不會吭一聲,高峰治好了他的傷,他也不會有任何感激,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莫媛又是另外一種情況,她也同施鵬一樣被洗腦,認為地底人的悲慘全是地麵人的壓迫,但有一點,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每次高峰嚇唬之後,會擠牙膏一樣說出些她自己都不了解的東西。
就像高峰所猜測的那樣,荒人的動作並不單一,其中有北部地區的荒人和中部地區荒人暗地聯合,有地下人從中穿針引線,還有荒野部落內部的明爭暗鬥,身處局中總感到撲朔迷離,至少高峰分析不出所有的線索。
“地下的生活很艱苦,我們的食物很單一,主食一般是蘑菇粉,地蕨,還有地下蠕蟲做成的營養液,每個戰士每天能有三支,平民每天兩支,孩子每天隻有一支……。
地下物資很貧瘠,很多地區都沒有電力,一旦走進去就再也走不出來,我們在地麵上也有些據點,可地麵人總是能找到我們,運氣最好也隻能種三年到五年的作物,一旦有了收獲,就是地下所有人的節日,他們可以在那天吃飽,但很多戰士為守護食物戰死……。
我和施鵬都沒有見過父母,從懂事起,我們和很多的同齡人在一起生活,學習各種知識,學習武器,還學習怎麽扮做地麵人,扮荒野人是最難的,荒野人隻看部落,沒有部落的荒野人是浪人,是被其他部落捕捉的對象……。
我們不知道其他地區,但我知道有很多地下城市,有的連在一起,有的不相連,地麵人有時候也會進攻地下,但他們不熟悉環境,很容易就會迷路死在地下,死的人多了,他們也不願意下來,我們就上去……。”
莫媛將她自己認為不重要的東西都講述出來,但高峰已經聽出很多信息來,當莫媛說他們沒有見過父母,高峰的眼神閃過莫名的波動,不由地看向左臂的手肘內側,卻沒有在上麵找到前世的編號,A30178。
“你們的武器是怎麽來的?”高峰把玩著被他命名為蝮蛇的大口徑手槍,不經意地問道,莫媛已經恢複了女兒裝束,但她的長相卻不敢讓人恭維,原本很清秀的臉上表現出男性化的剛毅和棱角,顯得中性化,身材也很健壯,與荒野婦女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莫媛的外表很剛毅,但性格軟弱,眼神中從來都是不安的惶恐,卻有自己的底線,一旦觸及,她便會變得比施鵬還要剛烈,接觸的多了,高峰也明白了她的性子,說話也習慣於轉彎抹角。
“武器啊?都是兵工廠造出來的……。”莫媛顯然分不清,什麽該說,什麽不高說,讓高峰眼睛發亮,灼熱的盯著她。
莫媛早已經習慣高峰的眼神,知道不是看上自己,歪著腦袋思索道:“兵工廠製造的武器很差勁兒,用的材料全是其他地區拆卸下來,用替代物品製造的,真正的好東西我們得不到,都在戰略武器庫裏……。”
“子彈呢?”高峰對戰略武器庫不感興趣,經過子彈過期和手榴彈失效事件之後,他對幾百年前留下的熱武器早已經死心,雖說蝮蛇手槍有太多的不如意,但能打響不是?
“子彈我們有儲備,不過誰都不把它們當回事兒,你也知道啦,手槍打不中人,子彈再多也沒用……。”
當莫媛告知高峰子彈和備用武器的存放地點之後,高峰立刻喜形於色,施鵬等人不懂武器的維護和調試,可他知道啊?
“你打算怎麽辦?我不會讓你們離開的,會暴露我們救了你,你們是整個荒野的公敵,也許你的上級認為你們已經死了,就是說,你們再也回不去了……。”
高峰此話一出,莫媛靈動的眼睛閃過黯然的色彩,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才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也許施鵬知道……。”
“哼,施鵬隻會壞事兒,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早就殺了他……。”高峰陰森的話語讓莫媛打了寒顫,不由地說道:“不要……。”
“那你就給做事兒,我不能白養著你們,你和施鵬都要做事兒,以後你們成個家,養幾個孩子,看著孩子長大,至少能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高峰眼神藏著笑意,裝作很嚴肅的說道,莫媛長著嘴巴詫異的望著高峰,好一會兒扭捏起來,卻不反對,這時高峰放下心,最後交代道:“你去給施鵬說,我不需要你們出賣地下人,他必須全心全意的為我工作,還有,你們要替我教導一百個孩子,讓他們懂得你們的知識……。”
“三爪,黃犼部落又來人了,這次是黃犼親自來,你躲不過去了……。”
杆子的大嗓門從外麵傳來,讓高峰本來很好的心情驟然急轉直下,心中湧起了憤怒和荒謬,難道躲也躲不開麽?
“黃犼?他不是看不起我們麽?怎麽也來了?”高峰起身走到外麵,看著杆子疑惑的問道,杆子則有些驚異不定,左右看了看,小聲在高峰耳邊說道:
“不是一個人來著,帶著一個叫做藍鈺的人,聽部落的人說,他們就是配合地犰攻破黑爪部落的人……。”
“什麽……”高峰驚叫出聲,一直猜不出地犰部落身後隱藏的家族是誰,卻沒有想到竟然和黃犼部落扯上關係?難道,這一切都是黃犼在後麵做推手?
“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黃犼部落是絕望堡壘在西部荒野的代言人,他們和所有的家族關係都不錯,說不定就帶個路……。”
這段時間,整個部落都是幾個長老在運轉,一些消息他們也知道不少,當杆子解釋之後,高峰心中依然沒有放下懷疑,自從地犰之後,他從不懷疑,任何一個人都有算計他的可能。
“見見吧,既然他有把握找上門,恐怕也不是我們能躲得過的……。”
念頭幾番轉動,高峰最終還是決定試探一番,杆子卻麵有憂色的說道:“如果答應了絕望堡壘,恐怕會得罪其他的部落,不劃算啊,畢竟絕望堡壘是不會讓我們進入的……。”
“也許他們不是為這個來的……,放心吧,我會處理的,今天怎麽沒有看到豁牙?”
高峰隨意安慰著杆子,掃視一圈兒,卻沒有發現豁牙,杆子搖頭說道:“誰知道他跑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