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暗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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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記憶憂新

鋼鐵帶來的效用著實激發了人們的熱情,這些剛剛轉換門楣的親奴對高峰也有了信心,即使高峰的手段隻能到這種程度,也足夠他們永傳萬世,塔洛是最上心的人,他第一時間將男人派出去,在荒野中尋找鋼鐵,並且派遣一組人,帶著三部鐵犁中的一部到甜水井,讓被高峰放逐的言必諾也一起尋找。

親奴們都是西部荒野的老人,他們對西部荒野相當了解,第二天便有了消息傳來,在被風華的遺跡中大量鋼鐵被人找到,隻是這些鋼鐵已經成了鐵鏽,真正能被高峰用得上的都是可以鏽蝕很久的大家夥。

在好消息傳來的時候,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怎麽才能將這些鏽蝕的大鐵砣弄回部落?因為高峰不可能到處跑,沒有高峰坐鎮部落,誰知道會不會有危險發生?

運輸問題隻是各種問題中的小問題,高峰想要恢複文明,才發現各種事物雜亂無章地擺在麵前,讓高峰頭大如鬥,甚至讓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塊料?還沒有開始,就有無數的問題堆積在麵前,每一個問題都那麽棘手,讓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部落的耕種還在展開,必須趕在落雪之前將種子種下去,落雪後等雪層融化時,雪水會帶給植物充沛的水分,第二年春上的時候,沙棗就會發芽生長,等到了夏季的時候,就可以準備收獲了,隻要堅持到那個時候,部落就會有新一年的食物。

高峰不知道其他地方的荒人部落是怎麽準備的,他隻知道,天爪部落想要重新在荒野中立足,就得準備更多的糧食,所以他做了一個最簡單的決定,將糧食的種植擺在第一位。

種植需要的東西太多了,可能以前不多,但高峰記憶中恰好有一點點農業的常識,所以想要籌措起來,就更為繁雜。

“這個真的能行麽?”

粉月如今是高峰的跟班,不管高峰到哪兒都跟著,平日所有的吃食和洗涮的用具都是她準備的,讓高峰一度以為,這個女人從管理者轉變為自己的貼身女仆,但粉月的能力確實不錯,她將女人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在塔洛出去尋找鋼鐵的時候,還自動管理起整個部落的工作安排,將高峰的計劃最大程度的落實到位。

但粉月並不了解高峰具體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高峰做出的決定,她都不怎麽明白,逐漸了解高峰強勢外表下的溫和,她在高峰麵前的質疑也多了起來,並非不相信高峰,而是想要徹底弄明白高峰計劃中的每一件事。

在兩人麵前有著輪子的小推車看起來是這麽單薄,仿佛一腳就能踹散,若是運輸那些沉重的鋼鐵,會不會跑到一半就會坍塌?

無怪乎粉月會質疑,就算打造出來這套推車的半吊子木匠也很質疑,即使他們使用的,是讓他們愛到極點的鋼鐵工具也是一樣。

“如果說,這東西能運送三個成人跑一天一夜都不會垮掉,你們相不相信?”

高峰背著雙手,迷醉地打量著他設計出來的小推車,小推車隻到人腰部,並不寬大,顯得袖珍小巧,對於它的功效高峰相當信任,這不獨輪車,是他印象中,十八世紀歐洲插畫上,運送礦石的小推車,憑借記憶中的圖形將其還原,想來能運送礦石,就能運送其他的重物?

高峰的話沒有人敢質疑,所以毫無意外的送到塔洛那邊作為運送工具,有了第一套樣品,剩下的就開始製造起來,從部落中翻找出來的木料在木鋸和木刨的修飾下,不斷地變成半成品加工材料,這些半吊子木匠幹勁十足的創造著一件件木頭製品。

高峰卻沒有去新近運回來的鐵料那邊忙活,帶著粉月來到了圍牆之上,查看著圍牆之外的地勢,黑爪部落數百年都沒有大的改善,真正起到改良作用的,是之前在這裏居住的荒人,他們更有創造裏和建設性。

站在圍牆之上,高峰打量著遠處的一切。

上千人在田地間忙碌,有男人,女人,還有個子小小的孩童,用各種原始的工具耕種著堅硬的土地,不時有人揉著腰肢站直身子歇息,每當有人歇息的時候,他們便會向遠處耕作的鐵犁看過去,其中一部是金能拉拽著,輕鬆快捷,猶如一道旋風在田地中飛馳,另外一部則是有兩個大男人拉拽,他們的速度同樣不慢,隻是需要換人休息。

即使換人休息,也比田地中,用骨頭或者木製工具耕種的人們強得多,那深翻的泥土,作畫一般的溝壑線條,讓每一個人羨慕嫉妒,更加嫉妒拉拽鐵犁的人,就像前世,屌絲們羨慕嫉妒那些開豪車的富二代。

高峰眯著眼睛看著遠處耕種的人們,目光從田地中掃到那些林立的荒丘,其實荒丘上的泥土覆蓋也不錯,隻是留不住雪水,不等融化的雪水滲透進去,就會流到丘陵下麵的平地,所以隻能生長雜草,不能種植沙棗,若是能夠種植的話,至少能多出三分之一的種植麵積。

對此高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的目光掠過丘陵,轉移到視線盡頭,那裏就是部落的邊緣分界線,能養活數千人的部落,種植麵積至少在幾十平方公裏左右,其中很多坑窪地帶更是種植的寶地,因為那裏的地勢更容易積存雪水,哪怕會隨著時間蒸發,也足夠讓種植在那裏的沙棗生長的更加茂盛。

這些窪地也是當初天爪和部落的幾個長老的田地,所以他們才能過的富足,看到這些窪地,高峰心中一動,正要轉身,卻發現身邊的粉月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他身邊,離碰觸他隻差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距離。

看到麵頰殷紅的粉月,高峰眉頭微皺。

“哼,注意你自己的位置……。”高峰不鹹不淡的哼了一句,讓粉月如遭雷擊,忙不迭的後退出去,整個人誠惶誠恐,如喪考妣,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高峰不準備動這女人,就會給這個女人機會,並非裝正人君子,而是他心中過不了孩子那關。

喝退了粉月,高峰扭頭看向部落,他還是第一次站在圍牆之上看部落,隻見無數圓頂大房子錯亂的排列在部落四處,並沒有統一的規劃,很多房子見縫插針沒有一絲空檔,而還有的房子則孤零零的聳立在一處,周圍卻堆積著小山一樣等著腐爛的牧草,街道更是蜿蜒扭曲,就像粗細不一的蚯蚓。

不說和翠柳城相比,就算和黃犼部落比較起來也大為不如,如果將這裏當成他未來文明複興的基業,心中是怎麽都不願意的,三百多年的時間,非但沒有讓這裏有任何曆史的沉澱感,反而多了一些腐敗貧瘠的氣息。

看到這些東西,高峰將其牢牢地記在心中,翠柳城沒有被毀之前的印象重新浮現與腦中,那比鄰街次的哥特式建築群,寬闊的街道,龐大的廣場,威嚴的殿堂,雄偉的雕像,還有優雅別致的月曇山莊,以及繁雜通達的下水道,都讓他記憶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