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百分之三十的精銳力量損失,讓高峰心頭沉甸甸的,杆子說了他們的損失,又開始說荒人的損失。
“荒人那邊有兩個庇護者被金能幹掉……。”
這話一出,高峰眉峰高挑,對金能刮目相看,隨即又聽到:
“清點屍體大概有九百多,很多荒人都被燒成灰,數量差不多有個四五百,總體下來,一千二三的樣子,還有很多荒人都帶傷撤下去,傷亡加在一起,應該有一千五左右……。”
杆子的估算很中肯,沒有故意誇大,也沒有保守,高峰點了點頭,這場戰鬥不算庇護者的死傷,應該是荒人勝利了,要知道,在前些天的夜襲中,精銳勇士全殲兩千荒人,總共才陣亡十二個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陣亡的勇士全都送到黑爪部落,劃分一座丘陵埋葬他們,刻上他們的名字作為紀念,殘廢的勇士授命為底層管事,讓他們管理部落事物,至於戰死的部落勇士後代,可以接受部落的免費供養,一直到他們能夠自己養活自己……。”
高峰這番話,杆子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每一次聽到,心情總會跌宕,因為他也是從部落勇士一步步走上來的,知道部落勇士最想要的是什麽,高峰這麽做,等於解決了所有勇士的後顧之憂,以後一定會更賣力的戰鬥。
看著杆子感動的表情,高峰心中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兒,解決了部落勇士的後顧之憂,以後再形成部落勇士的供養製度,將他們轉化成職業化軍人,就意味著,他們隻會效忠給他們發糧餉,解決後路的人,再也不可能向滿頭那樣有背叛的土壤,隻要控製了軍權,他就能控製部落,控製了部落,他展開的文明建設才不會被其他人破壞。
杆子為擊退荒人歡欣鼓舞,但荒人那邊就是愁雲慘淡,出征的時候士氣高昂,仿佛無往不勝,回來的時候垂頭喪氣,白白地丟下了一千多具屍體和兩個庇護者。
等他們回到地球部落之後,一清點,才發現一萬多人的隊伍隻剩下九千不到,除去在半路上凍死的幾百個契奴,還逃走了兩千契奴,實際出征一萬三千的隊伍,最後的損失竟然達到四千,雖然他們在高峰眼中有一萬五千,實際上隻有一萬三,其中契奴九千,荒人戰士六千。
戰死的基本上是荒人戰士陣亡的,加上受傷後沒注意保暖,凍傷而亡的差不多有一千四百,加上在轉運中心覆滅的兩千荒人戰士精銳,滿頭的兵力損失也不少。
這些兵力並非滿頭自身的兵力,他原來的部族隻有八百戰士,後來接收黃犼部落三千勇士,加上在南部荒野招募的一些人,總共才四千五左右,之後是遲葉葉的八千兵力,這才占據了主導地位。
關鍵問題是,這兩次損失的兵力都不是他的人馬,而是西部荒野的荒人部落兵力,高峰占據了糧食轉運中心,也相當於掐斷了他們和西部荒野留守部落的聯係,斷絕部落,損兵折將,加上幾個庇護者的陣亡,以橫蠻為代表的幾個部落首領人人心思波動,滿頭的控製力直線下滑,基本上不能指望西部荒野的兵力。
如此一來,滿頭隻剩下一萬多的兵力開控製地犰部落和峽穀,這樣一來就有些拙荊見肘,若不是他以荒人的大義壓住其他部落,天知道會出現什麽問題。
這個時候同樣是滿頭最虛弱的時候,但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目前的困局上,而是端著精致華麗的骨雕碗,坐在遲葉葉養傷的床頭上,溫柔的看著遲葉葉。
“辛苦你了,沒想到那小子竟然真的成為顯鋒伽羅……。”
滿頭難得的溫柔讓遲葉葉淚盈.滿眶,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但傷口的繃帶隨她的動作,頓時沁出片片殷紅,分外搶眼。
滿頭幹淨將遲葉葉按住,搖了搖頭,有些嗔怪地說道:
“都這個樣子了,還不老實,乖乖的躺好,一切有我,你放心……。”
說完,便將碗中黑乎乎的藥汁湊到遲葉葉嘴邊,帶著命令形式的說道:“喝……。”
遲葉葉還真就吃這一套,柔情蜜意地看了醜陋的滿頭一眼,張嘴就將她不知道的藥汁喝下去。
滿頭專注而癡情地看著遲葉葉將所有的藥汁喝完,不讓她喝漏一滴,然後用粗糙的手指滑過遲葉葉的唇邊,給她擦掉藥汁的殘跡,隨手將碗放到一邊,鄭重地對遲葉葉說道:
“你就好好安心養傷,一切有我,再怎麽說,我也是半步顯鋒,那幫小崽子翻不了天……。”
說完,霸道的將遲葉葉側起的身子按回到床上,順手在遲葉葉的臉上摸了一把,讓遲葉葉的臉頰通紅,含羞似嬌地將臉蛋藏在枕頭裏。
“對了,葉葉,將顯鋒的血抽出來,具體應該怎麽做?要是換血,我有該做些什麽準備?”
滿頭的話語如之前一樣溫柔,正陷入柔情中的遲葉葉也想不到其他,悶聲將顯鋒伽羅換血的東西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聲音卻越來越低,滿頭開始追問,聲音越來越急……。
“滿頭那雜種讓我們的人馬到前麵去,你們怎麽看?”
蠻橫大馬金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凶獰地盯著周圍幾個庇護者,在場的庇護者加上蠻橫也才六個人,人人麵有戚色,就連之前要奸殺高峰的胖女人也帶著一種絕望。
“還是美麗姐先說吧,美麗姐的男人和弟弟都死在那人手裏,就看美麗姐想不想報仇了……。”
角落裏,一個梳著朝天辮的洛亞族庇護者率先說道,眼睛隻盯著肥胖的女人,這女人一聽那人,眼神閃過憤怒的火花,閃爍了兩下,又無聲地熄滅,搖了搖頭說道:
“我沒看法,那人連遲葉葉都能打傷,我又有什麽辦法?再去和他打一場,說不定連我都要死在他手裏……。”
“聽說他就是殺死橫斷的人……。”
橫蠻想到什麽,臉皮子有些抽動,他是橫斷的心腹手下,也是搶走橫斷部落,逼迫愷月出走的人,所以對高峰很是忌憚。
橫蠻的話讓其他人一起動容,很奇妙,之前愷月誤會高峰殺死橫斷,最終造成慘劇,而現在,他們也誤會高峰殺死橫斷,卻在心裏上低高峰很大一截。
“滿頭未必能贏,他還不是從天爪部落逃過來的?”
另外一個臉上長滿麻子,就像沾滿黑芝麻的庇護者開口說道,語氣很是不屑。
“說的不錯,滿頭這家夥靠不住,人家收留他,給他安身之地,他還背叛了別人,我們投靠上去,未必能落下一個好下場……。”
角落裏也有庇護者附和道,橫蠻聽到這些,心裏更加糾結,以前有事,都是橫斷決斷,他隻需要執行就好,現在讓他來決斷今後的命運,卻不知道怎麽選擇,陷入焦慮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