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坐在椅子上顫動著腳尖,手中拿著一支手槍把玩,時而上膛,時而卸下彈夾,取出子彈,又重新裝填,再次上膛,反反複複,讓屋子裏全是機械構件響動的金屬聲。
手槍是女人唯一不需要身份驗證的武器,高峰取得之後愛如珍寶,因為這隻手槍是真正意義上的後現代科技,每一個部件都精心打造,整個槍支渾如一體,線條流暢,外形漂亮,就像一支工藝品。
雖然手槍的重量超過前世的微衝,但在高峰手中正好稱手,比粗糙的蝮蛇手槍更大的口徑,更多的裝彈量,還有自動鎖定的被動雷達裝置,可靠的安全性,優良的指向性,保養的簡潔性,都讓他愛不釋手。
不知何時,女人的視線注視在高峰的手槍上眼也不眨,高峰眼角輕挑,掃過女人的眼睛,假裝不知,繼續把玩著手槍,一陣繁花亂眼的動作,整隻手槍成了分離的零件,有條不紊地排列在茶幾上,三十八枚紅色子彈宛如士兵的方陣整齊的碼放,邊上就是高峰的水杯。
“給你一個機會,和我比試一場裝配手槍,你若是贏了我,就能喝到水……。”
高峰低沉的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在女人耳邊誘惑,她空洞的眼神逐漸變得明亮,讓高峰嘴角的微笑更加明顯。
他知道這個女人心裏在想什麽,從一開始,地下人都會瞧不起地麵人,認為他們野蠻無知,就像莫媛和施鵬之前瞧不起他一樣,直到他表現出比地下人更深厚的知識,還有更加精良的武器操控技術,才讓他們真折服,不打掉他們的傲氣,這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還在等什麽?審訊你挺無聊的,來點娛樂活動調節氣氛不是更好麽?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看出女人眼中的疑慮,高峰看似勸慰地說道,說完,他端起水杯抖動手腕,潑掉一半的清水在地板上,流淌在地板的清水快速從縫隙滲透,落入下方的大湖,讓女人的眼皮子抽搐起來。
“若是還不答應,我會再潑一半,一直到潑完,到時候就算你答應,也沒有水讓你喝了……。”
高峰無賴地舉動震動著女人心中的堅強,各種陷阱設定,使用偷換概率,讓女人相信,這杯極度渴求的清水是屬於她的,看著屬於自己的水一點點灑掉,還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怎麽也接受不了。
“我……,我答應……。”女人沙啞的聲音猶如幹燥的樹皮一般缺乏水分,聽起來嚴重走音,高峰微笑了,右手猛地抽飛三十八顆子彈,散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跳躍碰撞。
“真是個好女孩兒,很好,這杯水看樣子要屬於你了……。”
抽飛的子彈在地板上滾動,女人的眼球頓時活躍起來,來回閃動,記住每一顆子彈停留的地點,短短幾秒鍾,她的眼皮子重新耷拉下來,無波無瀾。
“那麽,請開始吧……。”
說完,高峰在水晶板電子地圖上按動啟動鍵,四個零的立體投影浮現在兩人麵前,數字宛如脫韁的野馬快速跳動,女人的雙手已經撫摸到了槍支的零件上,這個瞬間,女人的手指宛如擁有了魔力,彈奏著最動人心弦的鋼琴曲。
不見她手臂抬起,隻是手腕轉動,一個個烏黑的零件便跳躍起來,在雙手間碰撞契合,發出輕微緊密的碰撞聲,一聲聲如打字機般連接不斷,讓高峰眼中閃過一些不可思議的詫異。
“哢……。”
整支手槍完好地放在茶幾上,魔術師一般的小手輕輕一彈,手槍快速轉動,最終以槍柄朝著高峰停下。
“啪啪啪……。”
高峰雙手鼓掌,讚賞地看著女人,時間停留在7點7秒之內,對於完全分解的槍支,四十七個零件來說,這個時間已經達到了人類可能達到的極限。
“真的很不錯啊,我相信在地下人中間,你是最優秀的吧?”
高峰檢查者手槍,讚賞地對女人說道,女人認為自己已經取得勝利,心情也放開了很多,搖頭說道:
“在地下人中間,我算是笨的……。”
高峰沒有譏諷,在女人說話的瞬間,槍支重新變成四十七個零件排列在桌麵上,讓女人後麵的話戛然而止,一顆心也不由地懸了起來。
“下麵該我了……。”
高峰眯著眼睛輕聲說道,語氣輕柔,右手猛地抖出一塊厚實的黑布條,當著女人的麵蒙住自己的雙眼,接著,雙手劃過零件,隻見一團白蒙蒙的殘影罩住零件,卻不見零件的碰撞與契合,一切都靜寂無聲,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下一刻,殘影消失,手槍完好無缺地展現在女人的眼前。
高峰猛地拉下眼罩,直直地盯著女人的雙眼,沉聲說道:“你輸了……。”
猶如一道驚雷劈在女人的心頭,讓她心神失守,不由地向後傾倒,雙手撐住地板,才不能讓自己倒下。
“看來這杯水你享受不到了……。”
高峰端著水杯站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戶連杯子一起扔了出去。
“不許動……。”
身後傳來女人的嬌喝,轉身卻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讓高峰無奈地微笑。
“你以為你能跑出去麽?就憑這隻手槍?沒有裝備,沒有補給,穿過怪獸盤踞的洞穴,越過幾百米寬的天塹,回到屬於你們的地方?”
高峰的話讓女人眼神中的堅毅逐漸渙散,一顆心也不斷下沉,在這陌生的環境中,她確實沒有辦法生存下去。
“何況,你認為隻有一顆子彈的手槍能殺死顯鋒伽羅?”
高峰同樣將每一顆子彈的落點記的清清楚楚,因為他故意製造這個機會,給女人一個希望。
想要給一個絕望的人更大的打擊,莫過於將希望送到對方手裏,然後再搶走,何況高峰是第二次搶走,第一次是組裝比賽,在女人最擅長的技能上,打掉女人的自信,同時給女人得到手槍和子彈的機會,然後再次打破她的希望。
高峰的話讓女人空洞的眼神絕望而瘋狂,全身都在顫抖,幾天不進水米,讓她虛弱到了極點,眼下隻剩下一股堅韌之氣支撐著女人,高峰卻揮著鋤頭將女人心中堅韌的根基慢慢刨開。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槍口對準自己,早點解脫……。”
看出女人的絕望,高峰再次用誘惑性的語氣,輕聲對女人述說。
“隻需要扣動扳機,幹渴,饑餓,恐懼,還有疼痛都會消失,你就會真正的解脫……。”
高峰的話讓女人眼神波動不止,飽滿的胸脯也在快速欺負,似乎有些意動,手中的槍支也開始顫抖,反複猶豫不決。
“為什麽不這麽做呢?這個距離我是無法阻止你自殺的……。”
高峰再次引誘女人自殺,女人盯著高峰的眼睛,看出一些戲謔,反複仍定她不會自殺,猶如貓抓耗子的戲耍。
“你別想得到任何東西……。”
女人發出尖細的叫喊聲,調轉槍口便指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望著高峰變色的臉頰,嘲諷地輕笑,便閉上眼睛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