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的大火有擴散的趨勢,滾滾黑煙將大半大營籠罩,若不是有火光照明,也難以看清三十米之外的人物,高峰一直在做旁觀者,並非忘了來到大營的主要任務,而是他已經搞明白,惑星根本就不在大營中。
說來也巧,血崽子前往雲圖部落押運糧食,順便將惑星送到部落駐地,顯然雲圖顯鋒有了別的打算,也許是害怕惑星生病,也許是害怕其他的伽羅衝進惑星的住處,他要將惑星留作一張底牌,也正是因為這樣,高峰才鼓動夜魁攪亂荒人的核心區域,原本隻是打算讓夜魁的顯鋒身份給大營加上一些變數,讓大營亂成這樣,卻是始料未及。
現在高峰有四個選擇項。
第一個,離開這裏與天爪匯合,等待這裏的混亂結束,然後雷霆一擊,徹底擊潰荒人的抵抗,再和杆子匯合,將東部荒人的菁華收於囊中。
第二個,混進糧庫那邊,將所有囤積糧食的倉庫點燃,燒掉荒人大營的糧食,讓荒人再也沒有可能翻盤,從而導致徹底的崩潰。
第三個,殺入第三列隊駐地,匯合血崽子,帶領他們殺出荒人大營,順便將三大荒人部落最後的精銳一舉殲滅,沒了精銳力量,就算顯鋒也對未來的戰局無可奈何。
第四個,救援夜魁,不管夜魁是死是活,將荒人剩下的伽羅眾全部殺掉,伽羅眾一死,荒人統治的基石都沒有了,散落在東部荒野的荒人部落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第一個是上上之策,雖然麵臨荒人殘餘勢力的局部反擊,但不會有太大損失,何況他還有精銳的暴風軍團第一大隊。
第二個是絕戶計,一旦這麽做,荒人最後的希望都斷絕了,存活的荒人將會成為一盤散沙,哪怕有伽羅出麵也不可能挽回,但也意味著,存活的荒人會舍棄一切衝擊天爪營地,搶奪天爪的糧食。
第三個,看上去很美好,但高峰不確定能收複血崽子,反而可能會給自己種下心腹之患,如果血崽子腦袋抽筋兒,非要守護荒人部落的老弱,勢必要和高峰對上。
至於第四個,貌似是最有風險的,按照他和夜魁之間的友誼,似乎還差點火候?畢竟,夜魁發誓要挑戰高峰的,沒有人喜歡這麽一個隨時盯著自己的家夥。
糾結之中,整個核心區都快被以為平地,這時高峰發現,夜魁並非單身作戰,而是帶著一幫子人和另外一批人對打,夜魁的對手是另外一個累累傷痕,光頭霸氣的高大顯鋒,光頭顯鋒的實力不弱,穩穩地壓過夜魁一頭,隻不過行動間,有些不自然的扭捏,才讓夜魁與他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住手…………。”
雲荒一聲大吼,翻出幾個跟頭落到地上,踉蹌後退,被身後兩個強壯的精銳戰士頭領扶住,剛剛站穩,雙手便捏住兩個戰士的後頸,將他們掐暈過去,一口便咬在其中一人的動脈上,使勁兒的吸.允鮮血。
夜魁肩頭小腹都被洞穿,全身血淋淋的,宛如被淩遲過一般,但眼神凶惡狠戾,穩穩當當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吸血的雲荒,短促地喘息,雙拳緊握,肌肉緊繃,隨時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夜魁身後站著七八個眼神怨毒的伽羅眾,這些伽羅眾的目標卻是雲荒身後的十多個伽羅眾,按照遠近親疏,夜魁身後的伽羅眾都是都東部荒野敗逃回來的喪家之犬,極不受三大顯鋒的待見,平日也被時時欺壓,待遇不比夜魁好多少。
有階級就有紛爭,雲荒身後的伽羅眾全是雲係部族的下屬伽羅,在中部荒野時,就是雲荒等人的下屬部落,最是排外,加上部落的糧食有限,更做不到一視同仁,若不是沒處可去,夜魁身後的伽羅眾早就帶著部落遠走高飛了。
三大顯鋒都是雲係部落,他們沒得選擇隻能忍氣吞聲,送死他們上,好處雲係部落得,一來二去,好不容易從東部荒野帶回來的精兵全都消耗在攻略東部部落的征途上,而雲係部落卻連根汗毛都沒掉過。
這些伽羅眾一忍再忍,心中壓抑的火焰早就如即將爆發的火山,蠢蠢欲動,夜魁強勢出場,就像引爆火藥桶的小火苗,好不容易出現一個非雲係的外來顯鋒,他們自然願意附之驥尾,共同對抗雲荒等人。
雙方之間一場大戰打出了真火,核心區域被摧毀了十之八九,倒塌的帳篷,翻到的軟榻,破碎的酒壇,慘死的契奴,血泊中的裸女,還有大大小小宛如炮彈轟炸的坑洞。
雲荒喊過住手之後,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心中分外焦急,剛才與夜魁大戰的時候,他已經看到雲馬慘死在荒人戰士手中,第一次,雲馬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在他心中,顯鋒伽羅麵對普通人是無敵的存在,普通人隻是一群螻蟻,現在螻蟻當著他的麵殺死了一名高貴的顯鋒,打破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心態,已經心聲不寧了。
“你不是想要糧食麽?糧食就在那邊,你自己去拿好了……。”
雲荒扔掉兩個被吸幹血液的精銳荒人戰士,嘴角還殘存著血漬,喊出讓夜魁身後伽羅眾慌亂的話語,他們能站出來對抗雲荒,就是因為夜魁成為新的顯鋒,嫉妒羨慕之餘,也希望夜魁能夠扛起反對雲係部落的大旗,為他們的部落掙得一條活路,如果夜魁不管他們,那可就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雲馬死了,不要上他的當,他撐不住了……。”
夜魁眼神閃爍,雖然麵相凶狠,但他也扛不住了,能力消耗殆盡,身上又連連受傷,雲荒看似受傷,但並沒有太大的問題,繼續打下去,說不定會折在這裏,突然聽到身後傳出雲馬死亡的消息,夜魁心中也是一驚,第一個想到的是高峰出手。
夜魁和大多數伽羅眾都向喊話的人看去,那人正指著糧倉的位置,這時他們才發現,糧倉已經被攻陷,無數荒人戰士正將一筐筐糧食搬走。
看到這個場景,百分之九十的伽羅眾沒有了戰心,糧食才是根本,沒有糧食,就算打贏了雲荒等人,他們也落到任何實惠。
“哼,雲馬被下麵的賤民殺了,下一個就是你們,都是伽羅眾,難道你們願意被一群賤民踩在頭上麽?”
雲荒看出轉機,也不否認雲馬死亡,用語言跳動伽羅眾與普通人的對立,他的說法很有道理,伽羅眾再怎麽打,也是伽羅眾內部的紛爭,一旦被普通人推翻了他們的統治,那就是體製的顛覆,伽羅的威嚴不容置疑。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拿我們不當人看,我為什麽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