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奇百怪的植物種類,比邊緣地區多無數倍,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植物都沒被外界發現過,動物種類就更多了,有長著三十六根象牙尖刺,猶如刺蝟,卻形似烏龜的生物,有鋸齒鳥喙,飛行快捷如電,能將石頭刺穿的小鳥,老樹朽木,陡然間露出千百計利牙大嘴,將身邊尋找食物的動物一口吞掉的古怪生物,甚至還有稍微碰觸,就會釋放煙霧彈似的灰色濃煙,將數百米範圍內全部覆蓋的妖豔巨型花朵。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詭異,又生機盎然,每一寸土地都有千百計的微小生物生存,又有小型生物以之為食,而小型生物又是別的物種的食物,一條完整的生物鏈在這裏循環無限的殺戮與追逃。
相比邊緣地區,這裏才是真正的步步殺機,但在今天,一群不速之客陡然降臨到這裏,九隻體型不一,卻危險之極的千眼蜘蛛就像整齊有序的軍隊,沿著巨獸開辟出的道路前進。
這些蜘蛛殺性十足,狠辣果決,擔有窺探它們的物種,不分種類,全都殺掉,食物已經不再是它們殺戮的唯一標準,宣布強大才是它們的理念,大花帶著自己的兄弟姐妹就是要像森林證明,它們不好惹。
有些危險而謹慎的蠻獸悄無聲息的追蹤蜘蛛,暗自觀察蜘蛛的習性,尋找著破綻,準備發起致命一擊,但無數莽撞的同類不斷地挑戰這些破綻,最終成了一具殘缺的屍骸,讓這些蠻獸暗自小心,但也有智商更高一些的蠻獸很是納悶,為什麽以血肉為食的蜘蛛看到一些植物,會跑過去刨出來,並用絲囊小心的裝好?
蜘蛛們沒日沒夜的最蹤高峰,就如那西天取經一般,度過的劫難何止九九八十一,連續三天的追蹤,終於讓蜘蛛們來到一個巨大的峽穀之中,這片峽穀散發著無形的死亡氣息,就像有什麽危險的東西,不斷地散發著致命的波動,這波動卻對蜘蛛們有致命的吸引力,毫不猶豫的衝進這寸草不生的黑色峽穀。
一個方圓十多公裏的巨型地坑陳列在峽穀最中心,就像巨型隕石在這裏撞擊過一般,沿途都是累累的白骨,偶爾可見猶如枯樹老藤似的金屬垃圾,還有一些殘留的上時代建築殘骸。
這裏幾乎沒有生物,土地也是一片焦土,釋放放射性的元素,蜘蛛們每每向前爬動,這些放射性的元素就會被吸收進皮膚上的千眼紋路中,讓起更加鮮豔,猶如最逼真的高清圖像般,生動無比,仿佛蜘蛛背上的紋路都複活一般。
這裏對蜘蛛的吸引遠遠超過食物,一些蜘蛛來了就不想走,吐出繭子,將自己包裹起來,似乎要在留在這裏,直到它們滿意為止,剩下的蜘蛛也停下腳步,開始觀望,能讓它們觀望的隻有大花,大花遲疑了一下,飛快的邁著八條腿到了結繭的蜘蛛身邊,就是一通胡咬,咬開了繭子不說,還將裏麵的蜘蛛咬的嘰哇亂叫。
在大花的強迫下,蜘蛛們又開始前進,隻能在前進的過程中吸收遊散的輻射,當他們闖過巨大的輻射彈坑之後,便進入森林的另外一邊,植物依次減少,逐漸變得疏離,遠方一塊天地相連的大草原遠遠的橫在前方,就在大草原的邊緣,巨型怪獸正凶猛地撲向一隻更加龐大的巨獸,隻是這巨獸麵對怪獸的撲擊,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哀嚎著等死。
猶如輪船長鳴的哀嚎聲驚醒了高峰,猛地睜開眼睛,卻忍不住慘叫起來,隨後一陣撕裂的劇痛在他腿上蔓延,整個人就像坐上了過山車,晃動的讓心都快飛了起來,劇烈的疼痛讓高峰以最快的速度想起昏睡之前的一切,接著他便看到衝天的血水將整個天幕遮蓋。
這是一場顛覆性的視覺衝擊,就連見慣鮮血的高峰也被這無邊血水驚呆了,就像千萬人的血水從天而將,在恐怖巨獸的低吼撕咬中,更多的血液猶如水泵一般抽上天空,劈頭蓋臉的向高峰衝下。
滾燙的血液帶著強烈的腥味,順著恐怖巨獸的脖子猶如洪水向高峰衝下,高峰的下半身已經失去知覺,雙腿已經和巨獸的角刺鑲嵌,融為一體,巨獸每一次震動身體,就會對腿部造成撕裂性的傷口,而高峰用蜘蛛絲將自己與巨獸捆在一起,雖然沒有被巨獸發現身上多了一隻小蟲子,卻也讓他脫身不得。
到處都是鮮血,分不清哪些是衝到身上的,哪些是自己的,高峰臉色慘白,雙腿不間斷的失血,讓他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稍微移動,便忍不住慘叫起來,又被巨獸撕咬嚼食血肉的聲響中蓋住,隻有小東西聽到了高峰的慘叫,從背包中鑽了出來,跳到高峰身前。
滑膩的血漿和角刺對小東西沒有任何影響,穩穩當當的站在高峰身前,捂著小肚皮揮起小爪向高峰抗議食物短缺,隨即瞪著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高峰此刻的狀態。
高峰在劇痛中衝小東西苦笑一聲,千算萬算,算掉了自己會陷入如此艱難的局麵,高峰就像掛在釘板上的老鼠,脫身不得,小東西的出現倒是讓他轉移了注意力,露出難看的笑容,深吸一口氣,一道道飛濺的血水在他身邊詭異的停頓懸浮,隨後一枚拳頭大的純黑色血晶在三十秒後成型,這也是高峰凝聚的最大號血晶,看到血晶,小東西歡呼著跳上去搶奪,沒想在它碰到血晶的瞬間,血晶均勻的一分為二,剩下的一半到了高峰嘴裏。
一口將半枚血晶咬碎,高峰就像吃到了芥末,眼睛鼻子全都抽了起來,伸出舌頭使勁的喘,又在小東西看過來之前,閉上嘴,強迫自己向小東西微笑著點頭,讓小東西很是放心的一口咬下,就聽一聲尖利的慘叫,小東西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吐著舌頭像狗一樣喘息,狠狠地將小爪上碩大的血晶扔出去。
高峰卻沒有扔出去,強忍著惡心的怪異味道,狠狠地絞碎吞進了肚子裏,當這塊血晶吞噬之後,高峰解除了蜘蛛絲的捆綁,想要爬起來,但巨獸吃東西的動靜實在太大,一根根血糊糊的骨頭散落的到處都是,最小的骨頭都比高峰的個頭要大,最大的甚至可以比的上房子。
僅僅這樣,高峰還不能脫離,即使不動用感知,他也知道,自己的雙腿至少被六根以上的角刺給釘住,每一根角刺都帶著一定的弧度,若不是他成為憾軍伽羅,肌肉的韌性和硬度都有提高,換做前世,雙腿早就磨的隻剩下白骨。
巨獸一門心思的進食,地上已經積累出一個血湖,無數殘碎的血肉散落在上百平方,遠處一群群奔馳的獸群正在遠去,而草原上躲在暗處準備狩獵的肉食性蠻獸則紛紛向這邊圍聚,它們焦躁的巡視在周圍,忍受鮮血帶給它們的誘惑,在巨獸沒有離開之前,就算這些蠻獸數量多上一百倍,也不敢靠近,耐著性子等著巨獸給它們留下一些殘羹剩飯。
巨獸的食量很大,比它體型還大的巨獸吃掉了五分之三還多,留下的也多是骨頭架子和內髒,不過相比它幾個月不吃不喝,倒也不覺得奇怪,高峰沒心思去管巨獸吃多少,正艱難的將雙腿從角刺上拔出來,但幾經辛苦,就是不能如意。
最後高峰隻有兩個辦法,一是將自己腿上的肉割開,拔出角刺,另外便是將角刺斬斷,滾下巨獸的身軀,後一個風險太大,稍微不對,就會被捏成泥漿,前一個不現實,高峰不是木頭人,隻是稍微動彈了一會兒,便讓自己流出滿身大汗,又被血漿糊住身軀,將汗水全部封閉在蜘蛛皮的背心中,實在難受。
怪獸吃食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吃的差不多,正要繼續前進,差點將高峰給急死,若是繼續下去,他這輩子都別想從怪獸身上下來,就在這時,一道瑩亮的白色絲線從遠處飛來,嗖的將高峰包裹,形成一個繭子,高峰心中一動,包裹他的東西最是熟悉不過,心中發狠,揮出蜘蛛牙,順著腿間的縫隙,擦著巨獸的背部狠狠地劃開,下一刻,高峰被嗖地帶走,還不等他飛出巨獸的後背,小東西歡呼一聲,啪地跳到繭子上,猶如被粘住的蟲子,一起帶走了。
高峰的體重對蜘蛛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三五秒的時間,便落到一處低窪的地坑,在落下之前,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炸雷般響徹草原,形成的音波讓高峰腦門仿佛被錘子砸到,冒著金星落到歡喜的大花嘴跟前。
大花揚起兩條蜘蛛腿,就像觸手怪一樣摸在高峰身上,似乎在給高峰檢查身體,看上去很是邪惡,外麵則炸翻了天,巨獸憤怒的怒吼,尋找任何疑似可能傷到它的生物發泄,可惜蜘蛛們尋找的地方,恰好是一處有低窪地,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留下的彈坑,剛好擠進來九隻蜘蛛加上高峰,所以不管外麵鬧騰什麽什麽樣子,蜘蛛們都不會有被發現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