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花第二次對某種生物恐懼,第一次是找雷劈的巨獸,高峰心裏懸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出,任由蜘蛛帶著他狂奔,在某些時候,他相信動物的本能比他的直覺更靠譜。
不知名的危險生物似乎發現了蜘蛛們,緊緊地追在後麵,高峰頻頻向後張望,在無數燈籠草點亮的草原上最邊緣,一隻巨大的黑影若隱若現,所過之處,燈籠草相續熄滅,讓他心頭升起強烈的不安。
原本隻在暗處騷動的草原也活了過來,無數大大小小的蠻獸都從獵食與被獵食的瘋狂輪回中掙紮出來,瘋狂向前方奔逃,讓高峰的心更加緊張,前行了沒多遠,一支巨型的蠻獸隊伍擋在前方。
這隻隊伍無邊無際,散落在龐大的草原上沒有盡頭,就像前世非洲遷徙的角馬群一般龐大壯觀,無數肉食性的蠻獸潛伏在這支軍隊似的蠻獸大隊周圍,此刻卻因為身後巨獸的嘶吼,紛紛跳出來,亡命的向前奔跑,從而驚動了這隻在夜晚中安靜沉眠的隊伍。
無數雙獸蹄在草原上奔騰起來,猶如轟鳴的雷聲,將身後的巨吼掩埋,蜘蛛長隊的前後左右都是凶狠狂躁的肉食性蠻獸,其中還夾著一些身體輕盈,猶如小鹿的生物,此時此刻,不管是吃肉的還是吃草的,都顧不得其他,混在一起奔跑,讓高峰微微恍惚,要不是沒有那灼熱的氣流和衝天的火光,他還以為身後引發了一場草原大火。
難以想象,這種近乎於生態災難的恐懼竟然是一隻生物引發的,而到目前為止,高峰還不知道那生物的詳細底細,就在高峰一門心思跟隨蜘蛛逃難的過程中,一些不長眼的蠻獸開始衝擊他們的隊伍。
不等高峰出手,一團團白色的蜘蛛絲驟然噴出,在綠瑩瑩的燈籠草上綻放出花朵似的蛛網,將一隻隻撞上來的蠻獸包裹其中,等蜘蛛邁著八條腿跑遠之後,一隻隻白色的繭子便在掙紮正迎接恐怖巨獸的到來。
蜘蛛出手的次數多了,高峰的心也在不斷地下沉,蜘蛛並不能無限製的噴吐蛛絲,要不然他早就收集到無數的蛛絲了,到時候遇上真正的危險又該怎麽辦?
身後的未知生物追趕的很慢,比時速為一百二十公裏的蜘蛛們慢得多,可蜘蛛們不能長時間奔跑,連續一個半小時的高速狂奔,也開始受不了,不自然的開始減速,身後的的影子卻始終不曾消失。
蜘蛛們不斷地變換方向,身後的影子卻不依不饒,似乎認準了蜘蛛,緊追不舍,等高峰搞清楚之後,蜘蛛們也耗盡了力氣,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黑影越來越近。
巨大的黑影不斷地向高峰逼近,地麵也開始震動,蜘蛛們縮在一起,將馱著高峰的大花圍在中心,迎接著未知的恐懼到來,高峰的心頭狂跳不止,將小東西擰在手中,小聲說道:
“混蛋小東西,爺跑不了了,逃命去吧,以後自己養活自己吧……。”
說完,高峰就將小東西給扔了出去,也不看小東西往哪兒跑,高峰又舉起手中的烏龜,這烏龜還抱著靈藥啃個不停,高峰倒是拿不定注意了,這東西跟他一點關係沒有,剛才帶上,隻是因為烏龜搶了靈藥,倒是不知道怎麽處理,將心一橫,把烏龜也給扔了出去,誰也不曾想到,烏龜砸到草地上滾了兩圈兒,竟然不依不饒的向高峰爬了過來,速度還不慢,幾個眨眼便爬了幾十米的距離,跑到大花腳下,睜著小眼睛望著高峰,嘴巴還在嚼著最後的靈藥。
“嗬?還把我當成大戶人家了?小小烏龜膽子倒是不小?”
高峰被烏龜的表現給氣樂了,順手掏出一根靈藥,向烏龜砸了過去,隻見烏龜腦袋一閃,以異常靈活的敏捷咬住了靈藥,讓高峰微微發愣,下一刻,小東西殺將出來,又在烏龜殼上蹦躂,高峰卻沒有心思大罵,那黑影已經到了近前不遠處,慢慢減速,很明顯,追了這麽長的時間,人家就是為了他們來的。
龐大的影子始終藏身於黑暗之中,巨大的身形每走一步,便會產生輕微的震動,讓周圍的燈籠草相續滅掉,猶如停電一般,高峰將夜視儀戴上,卻看到猶如癩蛤蟆長滿疙瘩的巨型生物正在向他們逼近,不由地咽下一口唾沫,雙手緊緊抓住蜘蛛牙,蜘蛛絲隨時發動,連他身上的蜘蛛皮都儲滿了感知,隨時發起最後一擊。
那猶如泰山般壓抑心頭的巨獸慢慢地向他們靠近,似乎胸有成竹,不管高峰如何掙紮,都逃不出它的掌心,蜘蛛們全都靜止不動,相互之間的距離湊的更緊,大花看似沉穩,卻隱藏著火山般壓抑的躁動。
小東西仿佛嚇傻一般,呆滯的看著移動過來的黑影,在它看清是什麽東西之前,高峰終於看清那巨獸到底是什麽東西,若除開那數十米的龐大體積,這隻帶來極限恐懼的怪獸還是很有喜感和親切感的,當然,先要派出那雙凶光寒栗的眼神。
高峰也終於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恨不得給身下的大花一下狠的,抓兩隻獵物,也不看清楚是什麽,不管是不是麻煩,全往他身上湊。
數百隻大大小小的獨角烏龜猶如吸盤一樣貼在巨大的龜殼上,龜殼的主人長著猶如蛟龍的腦袋,獨角如刀,眼如銅鍾,獠牙猙獰,蟒蛇般的脖子伸出兩米多長,從上至下俯視高峰與蜘蛛,凶悍的氣機猶如泰山壓住高峰嗎,眼角卻死死的盯正向它爬過來的小烏龜。
高峰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心中萬分慶幸自己沒有吃烤烏龜的習慣,要不然今兒連一絲生還的希望都找不到了。
小烏龜興奮的向巨型烏龜爬了過去,小東西早就嚇得跳到一邊,屁滾尿流的跑到蜘蛛身邊,眼巴巴的看著這對母子會。
小烏龜的速度奇快,猶如一隻會飛奔的龜形兔子,跑到巨龜身前數十米,伸出脖子從巨龜啾啾叫喊,大烏龜警告性的看來高峰和蜘蛛一眼,低下巨大的腦袋,向小烏龜咬了過去,小烏龜被咬在嘴裏,隨著麻花般扭曲的脖子轉向,啪嗒一聲貼在身後巨大的龜殼上,隨後便緩緩地轉向,向來路而去,這時高峰才有機會擦去臉上的汗水。
萬幸對方沒有找他拐帶小烏龜的麻煩,也許是因為他心軟,給了小烏龜靈藥精粹,才會讓大烏龜放他一馬,總而言之,今天這場遭遇,還沒有壞到讓他絕望的地步。
蜘蛛們都沒動彈,擠在一起目送蜘蛛遠遠離開,小東西找到機會,重新回到高峰身邊,翻找著高峰幫它收起的靈藥精粹,而高峰則無語地看著陰沉的天空,此時此刻,他特別懷戀荒野,懷念一切能說人話的,在這塊陌生的草原上,高峰隻感覺自己脆弱的就像瓷娃娃,隨便一隻恐怖巨獸,都讓他手足無措,實在太沒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