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以飄渺為第一原則的順序,不管小東西的大眼睛多麽萌人,一顆顆血晶猶如爆米花般消失在妖精蘿莉少女的飄渺嘴裏,連續吃掉了八十多顆血晶之後,飄渺停止進食,走到一邊無人處卷起身子,開始休息。
接著便是高峰自己,他已經發現蠻獸血晶的秘密,等級越高的蠻獸,血晶蘊含的神秘能量越充足,就像普通的蠻獸肉,對普通人有強生健體的功效一樣,隻是可惜,高等級的蠻獸不是這麽容易獵殺的,除了對感知免疫,殺傷力又不足的血鏃蜂,高峰就隻在蜘蛛身上得到過這種血晶。
而與蜘蛛相比,怪獸的血晶蘊含的能量何止十倍?讓高峰可惜撒在地上的血漿,好在高峰不吃獨食,小東西終於得到它期盼的血晶,對此小東西卻很不滿意高峰將它放在最後,吃血晶的時候,還將腦袋偏轉,用屁股對著高峰。
高峰能夠利用的隻有血漿,怪獸的肉對他來說是種災難,每一根肌肉纖維,就像合金鋼絲堅韌,別說嚼,就算用刀砍都不一定砍斷,也隻有大花等蜘蛛才有這個好牙口。
不知為什麽,高峰心中總是感到不安,猶如大難臨頭前的預兆,卻不知問題出在什麽地方,除了高峰之外,飄渺和小東西也不例外,總是疑神疑鬼的向某個方向張望。
有了怪獸的屍體,蜘蛛們便舍棄了捕獲的獵物,圍著屍體一起進餐,幾乎以最貪婪的吃法,不放過任何能夠絞碎的部位,看得出它們很喜歡這種高等級的蠻獸食物。
莫名的危機讓高峰開始忙碌起來,總結了之前的戰鬥,他發現自己最大的問題除了行動不良之外,並沒有挖掘新武器的特性,依然將蜘蛛絲當做千劫絲用,將蜘蛛牙當做匕首用,實際上這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經曆了生死絕望的高峰再無孤山時的矯情,斑點與紅牙的屍體被他最大程度的利用,成熟體的蜘蛛材料質量相當不錯,強忍著心中的羞愧,高峰將蜘蛛皮,蜘蛛絲,還有蜘蛛牙取下,雖然盡可能的保證屍體的完整,但取下後,看到殘缺的屍骸,高峰還是忍不住心中發酸。
熊熊的火焰將蜘蛛皮與蜘蛛絲燃燒,將火焰最邊緣的高峰照的通紅一片,雙眼死死的盯著火焰,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就在這時,不知何時消失的飄渺重新回到身邊,晶瑩白嫩的身軀毫無保留的展現,高峰卻看到飄渺身後的傷口正塗抹著一些搗爛的植物汁液。
動物有自我療傷的本能,這一點高峰很清楚,對飄渺的自我療傷並不驚訝,讓他感興趣的是飄渺療傷的植物種類,輕輕在飄渺傷口邊緣小心刮下一點藥渣湊在鼻下輕嗅,頓時聞到一股衝頭辛辣的味道,讓高峰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這種看似能夠療傷的植物有著難以承受的副作用,傷口最是敏感,任何刺激性的觸碰,都會將其難受程度加大百倍,飄渺毫無表情的站在高峰身邊,不等於她對這種刺激免疫,這從傷口微微抽搐能夠看出。
飄渺看到高峰對自己療傷的植物感興趣,下一刻便給高峰帶來了一堆這種草藥,這是一種當年生的草本植物,有著白色的小花,清雅而幽香,能夠療傷的是根須上的不規則莖塊,一旦破開,便是芥末混合辣椒的味道,如果是高峰自己發現,他一定會在證實無毒的情況下,當做調味料,而不是往傷口上湊。
小東西鬼鬼祟祟的摸了過來,抱起一株植物湊在鼻子下聞了聞,頓時一股寒顫從腳底板一直衝到頭頂,全身的毛發就像觸電一般炸起,趕緊扔掉躲的遠遠的,顯然對這東西不感冒,讓高峰糾結起來,到底是用還是不用?
根莖萃取的是種猶如牛奶的白色漿液,粘稠而辛辣,小東西躲的遠遠的,連接近的欲望都沒有,就連飄渺看到這東西,萬年死板的表情也微微動容,似乎有些忌憚。
高峰為難起來,氣味越是辛辣,意味刺激越加強烈,連飄渺都不願接觸的療傷藥,真的要往自己的傷口上湊麽?在他不斷說服自己放棄的時候,心中的危機不斷地提醒著他,還有之前斑點與紅牙慘死眼前的悲憤與無奈。
想到這裏,高峰鋼牙緊咬,撕開了黑色結疤的傷口,在鮮血即將噴出瞬間,將乳白色的漿液貼到傷口上,頓時止住了血液噴濺,這種古怪的藥液有著強悍的血凝作用,止血效果相當好,但在這之前,必須忍受烙鐵燒肉的滋味兒。
除了沒有冒出吱吱作響的油花與蛋白質燒焦的青煙,高峰感覺與烙鐵熨燙別無二樣,如果說烙鐵也有冷卻的時刻,傷口上的灼燙似乎永遠不會降溫,就像一枚殷紅的焦炭正在持續燃燒。
坐在地上的高峰忍不住慘叫起來,抱著大腿翻滾,撕心裂肺的慘叫讓大花放棄了進食,趕緊爬過來看著高峰,想要幫忙卻又不知如何著手,高峰持續的嚎叫著,翻滾著,小東西在一邊看著直發抖,猶如身如同受,唯有飄渺站在一邊一動不動,仔細的觀察高峰的傷口。
高峰的雙腿近乎潰爛,在巨獸的角刺撕裂中,損壞大量的肌肉纖維和神經,高峰自己也知道雙腿的問題,所以才會這麽激進,但此刻,因為火焰燒灼般的灼熱,讓高峰放棄了用感知探查,隻能用意誌力與痛苦煎熬,唯有飄渺的雙眼越來越明亮,猶若晨星一般璀璨,似乎發現了極了不得的寶貝。
在高峰不知道的情況下,乳白色的藥液沾上鮮血便改觀了顏色,同血液的顏色相同,帶著晶瑩的光澤,似乎紅寶石,這紅寶石般的藥業並非固體,而是粘稠的形態,伸展出千百道細細的紋路,猶如神經叢一般,深入傷口潰爛破損的地方填充。
每一次伸展填充,都讓高峰雨點似的汗珠翻倍,整個人像從水裏撈上來,一塊拳頭大小的傷口,就在高峰淒厲的慘叫聲中,不斷地修複,傷口就像釋放了時間的魔法,不斷地收縮老化,最終形成與皮膚略深的斑痕,到了這時,灼熱才緩緩地消除,但依然刺痛,卻讓高峰能夠正常的呼吸。
滿頭大汗的高峰急促的喘息,就在剛才,他感覺自己快死掉一般,不隻是劇痛帶來難以忍受的絕望,還有抵禦疼痛帶來的窒息感,血液已湧上頭部,若是繼續下去,早晚會因為血液中氧氣不足,而導致停止呼吸。
當高峰連續休息了十五分鍾,才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緩慢地坐起,怪異的查看著自己看上去完全康複的傷口,大花看到高峰沒事兒,又自顧跑去吃東西,也不管自己的肚皮都快撐到極限。
飄渺走上前在高峰身邊蹲下,給了高峰另外幾顆草本植物的根莖,讓高峰雙眼發直,沒有死過的人,對死亡畏懼的同時,也會一絲輕蔑,但隻有真正死過一次之後,才知道那種滋味兒,是再也不想經曆的滋味兒。
藥效很管用,比療傷藥要強十倍或者幾十倍,但問題是,他對遭受的痛苦心有餘悸,再也不想再來一下,而他雙腿的傷口還有七八處,最大的一處,幾乎有碗口大小。
下意識的接過植物根莖,高峰夢遊般將藥液精粹提煉出來,烏黑的臉色變幻無常,做著糾結的心裏鬥爭,卻沒想到飄渺將所有的藥液攏在手中,反手摸到後背的傷口上,在高峰嗔目結舌的驚訝中,麵無表情的站起身,看著天邊的方向,除了她背部傷口附近肌肉劇烈的痙攣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