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號陡然下降,猶如獵食的山鷹,向地麵撲下,地麵數千米處,隱約裂開一道深不可測的裂縫,裂縫邊緣寸草不生,荒蕪的就像月球表麵,殘留著很多破碎的防禦工事,以及鏽蝕成鐵砣的金屬殘骸。
這裏是曾經的戰場,是地下人入侵地麵的橋頭堡,幾十年的時光,讓這裏充斥著荒涼殘破的氣息,飛艇直接向裂縫落下,數十米寬的裂縫恰好能容納飛艇的寬度,讓後方不緊不慢緊追不舍的雷王號頓時加快了速度。
裂縫越來越窄,似乎隨時都能將飛艇給卡住,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平台出現在峽穀底部,平台上散落無數腐朽的屍骸,屍骸大多有燒焦的痕跡,幾十年的時間,並沒有讓這些殘屍化為腐土,零落的散落在各種扭曲的鐵鏽殘骸中間。
平台深處有著高達三十米,寬有六七十米的巨大隧道,巨大的鋼鐵滑門曾經隔絕地下與地麵的出口,如今隻剩一半,另外一半融化為鋼水,以波浪的形態,覆蓋在隧道的出口處。
因為時間緊迫的關係,誰都沒有發出更多的感歎,在飛艇停下瞬間,貨艙的外門就被打開,開出四輛中型運輸車,車身還有著西荒商會的徽記,高峰弄出來的西荒商會,幽明自然心知肚明,利用高峰的股份,在其中撈了不少好處,浮車就是其中一部分。
看到浮車,連見多識廣的日冕憐憐都大為驚歎,看不出落魄到極點的玄夜家族還有這樣的底蘊?上百個玄夜暗部的子弟有條不紊的將各種物資卸下,然後再地麵組裝出一輛輛獨輪小車,這種小車不挑地形,堅固耐用,運載的貨物也不少,恰是眼下最實用的運輸工具。
上百人忙而不亂,流水線似的配合完整,讓日冕憐憐不由地高看一眼,相比自家的狼狽,玄夜家的子弟是在太出色了,就在這時,幽明微微皺眉,在她的感知,有很強的危險正在逼近,不由地抬頭看向頭頂,雷王也該到了。
突然,幽明驟然揮袖,甩出幾團青黑色的氣團,發出破空的呼嘯,向遠處幽深的隧道口而去,接著幾道炫亮的光暈乍現,將青黑色的氣團無聲吞噬,幾十名身影如電的裂山伽羅猶如潮水般湧出,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形成巨大的包圍圈將眾人圍在飛艇邊緣。
看到這些人,幽明突然消失在原地,再次現身卻是在日冕憐憐身邊,她同樣驚詫莫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意外,就見幽明猛地將她撞開,一把掐住望月犀的脖子,狠狠的推到幽冥號的船舷上,將他猶如螞蟻般按住。
幽明突然翻臉,讓日冕憐憐驚駭的同時,不由地叫喊道:“不要……。”
望月犀臉色青紫,在幽明的手中,不管是力量還是空氣,都在離他遠去,隻能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祈求著看著日冕憐憐,這時日冕家族的裂山一把拽住日冕憐憐,憤恨的盯著即將窒息而亡的望月犀,厲聲喝道:
“什麽要出賣小姐?你忘了是誰在生死關頭救了你麽?”
外圍的幾十名裂山伽羅分屬不同的家族,絕大多數都是有著雷裂徽章的雷裂伽羅,他們並沒有動手,而是封死所有的路線,隔絕眾人的逃生之路,望月犀在日冕伽羅的喝問中,眼神頓時湧出不甘與絕望的情緒,恰在這時,幽明微微鬆開手指,讓他淒厲的叫喊道;
“不要殺我,你的肚子裏有我的孩子……。”
日冕憐憐頓時晃動著柔弱的嬌軀,隨時都可能倒下,用無阻的眼神看著自己最忠誠的守護者。
“你們怎麽認為是他……。”
“除了他,還有誰知道我們的目的地?”
日冕伽羅憤恨的怒視望月犀,若不是這個小白臉的蠱惑,日冕憐憐怎麽會拿出家族最大的秘密?就連幽明都不知道這裏的具體位置,隻有望月犀看過日冕憐憐手中的絕密地圖。
“敵人出現的一刻,隻有他的心跳沒有變化,肯定是早有預料的……。”
幽明心中無比苦澀,沒想到雷王根本不是為了玄冥號,日冕家族的最後珍藏才是崩雲伽羅目標,相信雷王為了謀劃日冕家的寶藏,才讓日冕憐憐活到了現在,而她的玄冥號隻是意外才闖進雷裂家的陷阱,就連之前的灰狗也隻是為了驅趕他們離開,可惜陰差陽錯,幽明犯了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想到這裏,幽明心有不甘,自己和暗部失陷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連累她的孫子?
“憐憐小姐,日冕藏寶裏到底有什麽?隻是財物,恐怕崩雲伽羅還看不上吧……。”
幽明不顧周圍群敵環繞,向日冕憐憐發出質問,而此時日冕憐憐正是方寸大亂的時候,順口接到:
“還有先祖坐化,留下的能量池……。”
“住口……。”
日冕伽羅一聲大喝,讓日冕憐憐清醒過來,小臉頓時雪白,就在這時,幽明眼神閃過一道厲色,哢嚓一聲,就將望月犀的腦袋給撕了下來,望月犀根本不曾料到已經逐漸鬆開他的幽冥會痛下殺手,被扯下脖子的腦袋還在眨巴眼睛。
“不要……。”
日冕憐憐一聲慘叫,頓時跌坐到了地上,珍珠似的淚水不斷滾落眼眶,幽明在日冕裂山憤怒的視線中,淡然的說道:
“現在應該隻有憐憐小姐一人知道地圖路線,這是我們唯一活命的機會……。”
日冕裂山不是蠢人,明白了幽明的想法,望月犀不會平白背叛日冕憐憐,先不說頂級家族的庫藏,還有日冕憐憐高貴的血脈,一旦等他們安定下來,就能飛快回複實力,也是望月城邦重新崛起的契機,但若攜帶大禮投靠了雷王,原本需要幾十年才能回複的家族,也許轉瞬就會變得更加強大,得到了崩雲聖主的庇護,非但可以將望遠城邦的地盤收回,還可以吞並玄夜家族的領地,有了這些,一個頂級家族的庫藏算什麽?
“小姐,不值得為叛徒哭泣,他不死,死的就是你和肚子裏的孩子……。“
日冕伽羅很快就勸慰起日冕憐憐,而這個時候,頭頂的光線已經被層層黑暗所掩蓋,龐大的金字塔飛艇已經降臨到這裏,不多時,數十名裂山伽羅從天而降,將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圍成了鐵桶。
上百名裂山伽羅,幾乎等於三到十個大型家族的全部力量,但在這裏,他們隻是恭迎崩雲伽羅的依仗,不多時,裂山伽羅們就將髒亂不堪的平台清理的幹幹淨淨,甚至墊上了一層純色黃土,再沒有蕭瑟殘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