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鱗甲分身已回到上山的起點,巨雕也脫離山岩,宛如一枚有十層樓高的炮彈,向下方的鱗甲分身轟撞過去,一陣山搖地動的轟鳴,巨雕將堅硬的岩石地麵撞出百米多寬的巨大裂縫。
緊接著巨雕又衝上天際,發出更加憤怒的哀鳴,向空中隱約閃現的殘影衝去,巨雕就像傳說中的大鵬,雖然遠遠不及扶搖直上九萬裏,但也不可小視,尤其空中正是巨雕的主場,不是狹窄的洞穴,也不是地勢複雜,石林錯亂的山間。
鱗甲分身好不容易才衝下山頭,躍上天空,正要暢快飛走,一陣怪異的氣流從身後而來,竟如吸塵器一般,將他身前身後的空氣向後抽取,讓他也不得不順著氣流回流。
無需扭頭,鱗甲分身就知道有什麽東西等著自己,精神力猛地爆發,衝破了拘束他的氣流,化作一顆看不見的流星,繼續向遠處飛去,可不等他將速度加到最大,身後的巨雕深邃無限的純黑眼瞳閃過一絲微不足道的光澤,猛地拍打百米雙翅,下一刻,它身邊的氣流全被流轉,就像坍塌了空間,生生弄出一個真空。
鱗甲分身再次從飛行狀態甩出來,沒有像剛才那樣向後倒抽,而是失去了對氣流的掌握,如翻轉的飛行器特技般,飛速旋轉在空中,就是沒辦法再次加速,這隻是瞬間的耽誤,無數鋒利的真空波就從身後而來,宛如櫻花飛舞,將天與地之間的空檔全部填滿。
鱗甲分身無法想象,升入空中的巨雕竟然能發揮這般強大的戰力,這絕對不是鳥類該有的手段,哪怕連崩雲伽羅也隻能玩粗淺的能量外放,怎麽可能製造出人為的真空刃?
一時間,數百上千枚無形無形的真空刃切割在了身上,也許每一道的威力都不大,但數量多了,也能引起質變,尤其是在沒有能量補充的地方,一時間,黝黑的晶瑩鱗甲布滿了各種劃痕,其中最深的差點洞穿了鱗片。
既然沒有辦法從巨雕製造出的各種意外中逃脫,鱗甲分身很是光混的轉身,毫不畏懼的向巨雕發起衝鋒,在衝鋒的途中,精神力全開,將自身融入那朝巨雕反抽的氣流中,瞬間就來到了巨雕的喙嘴下方。
鱗甲分身的速度太快,巨雕的體積又太過龐大,很多地方都是它看不到的死角,尤其是它的下巴,鱗甲分身狠狠的一擊上勾拳,砸出萬均的力道,轟在了巨雕脆弱的下巴上,讓巨雕不由地張開大嘴,發出宛如爆^菊的慘叫。
那是巨雕真正的要害,隱藏在最鋒利的武器下,是最脆弱的地方,下巴不管是對人類,還是對其他生靈,都是沒有辦法強化的薄弱之處,尤其是對於鳥類來說,哪怕將身體強化到超過祖輩無數層次,也依然如此。
趁他病,要他命,是高峰性格中絕不會動搖的執念,這是在戰場上培養出來的狠辣,全範圍繼承高峰的鱗甲分身,也全麵接受了這一點,第一拳轟出之後,接下來一套組合拳,就如疾風暴雨般,一瞬也不得停歇,盡數砸在巨雕的下巴上。
巨雕此刻張開嘴巴,連哀鳴聲都無法喊出,每每從肺腑憋出淒慘的哀嚎,又被砸在下巴上的重拳給轟了回去,說不出的難受與憋屈,情急之下,巨雕隻能拚命的拍打翅膀,將身前身後數百米的方位全都製造成真空區域。
任何生物一道到了真空環境,肺裏的空氣會在瞬間逸散盡淨,幾十秒鍾內,血液裏溶解的氧氣和二氧化碳也會在流經肺部的時候逸散殆盡,嚴重缺氧而猝死,即使立刻挽救,也不能救回來。
巨雕已經是災獸巔峰,離最後的突破隻差一線,能量化身軀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就算在真空環境中,它也能抵禦很長世界,尤其是真空是由它自己製造的,在威脅到自己之前,還有大把的時間能將敵人折磨死。
問題是,鱗甲分身屬於精神物種,不管是極端環境,還是充滿核輻射的死亡地帶,對他都沒有什麽影響,就算將他扔到太空,在精神力量沒有徹底清空之前,也會一直活著,或者說,保持運動機能。
沒有了空氣的阻力,似乎拳頭的力量更大了,這是鱗甲分身在真空環境中,唯一注意的東西,隨即就是一拳,狠狠的砸在已經皮開肉綻的地方,讓巨雕終於發出了最淒厲的慘叫。
慘叫是混合著喉管裏的鮮血一起噴出來的,宛如七彩的噴泉,散發出絢麗的光澤,若是本體在這裏,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滴,盡數取來製成血~精,這可是能夠提升身體素質的好東西,連火龍血都比不上。
這一次,鱗甲分身真正傷到了巨雕,一口鮮血至少消耗巨雕在能量湖沉睡一年多的元氣,像它這種生物,已經無法在動過進食來存活於世,隻能依靠能量豐足的能量節點蛻變自己,隻要當它真正突破能量化身軀,就可以擺脫生與死的限製,真正逍遙與世間。
對巨雕來說,每一分能量都是寶貴的,每一口鮮血比能量更加寶貴,這關係到它的生死,鱗甲分身對它造成的傷害,是它這輩子最狼狽的遭遇。
巨大的喙噴出鮮血後,猛地一吸,憑空產生一股氣流,打破了真空狀態,也讓鱗甲分身的攻擊速度為之放緩,下一刻,巨雕龐大的身軀猛地的下沉,如泰山壓頂,向鱗甲分身撞去。
相比巨雕的恐怖身形,鱗甲分身就像蟲子般微不足道,可用大山壓蟲子,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在鱗甲分身處於巨雕視線之外的死角時,隻不過雖然無法傷到鱗甲分身,也讓他失去了躲避挪移的空間,貼在巨雕的頸部,一起向下方的大地墜落。
空中的戰鬥聲勢浩大,尤其是巨雕的恐怖身形,在地麵隻要不是瞎子,自然能夠看得一清二楚,這種程度的戰鬥,根本不是羅斯人可以參與的,尤其是地麵與空中戰場處於直線距離的部族,像遭到洪水倒灌的蟻巢,從建築與獸皮帳篷裏,湧出數不清的小黑點,向四周散開,想遠遠逃離這片危險之地。
從羅斯人在這裏定居之初,心裏就壓著一塊大石頭,大石頭的名字就叫深淵魔鷹,沒有人知道深淵魔鷹的真實麵目,可他們不約而同的認定,天上那隻展翼數百米的龐然大物必定就是深淵魔鷹。
羅斯人在末世後的幾百年,不曾滅族,依舊頑強的生存,憑借的是骨子裏傳承的堅毅與對自身狠辣,更是視死亡為歸宿,幾乎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他們彎腰,唯有混沌陣線與深淵魔鷹讓他們產生恐怖。
被混沌陣線逼入這裏之前,羅斯人也曾如祖先那樣雄霸一方,占據著廣袤的土地,有著千萬人繁衍,當戰爭開啟之後,失去了絕大多數科技力量羅斯人並非混沌陣線的對手,綿延十多年的戰爭,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羅斯人戰死,剩下的也到了滅亡的邊緣,不得不退入這片隱藏著更大危險的絕地。
對深淵魔鷹的了解,大多數羅斯人知道的不是很多,更多的是祖輩的口口相傳,形成一種類似傳統的恐怖,深深的根植在羅斯人心底,他們不知道深淵魔鷹蘇醒後,會有怎樣的浩劫,他們隻知道,如果見到深淵魔鷹,羅斯人即將麵臨全族盡滅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