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一臉古怪的笑容看著他,趙原隻能低頭不吭聲,一路沉默應對。
此時,另外四支馬隊先後都離開了營地,人們離開的時候,都是一臉憐憫或幸災樂禍的表情,在他們看來,這支二十多人的馬隊已經是沒有活著的可能。
其實,另外四支馬隊也看出一群女人應該是擅長騎射,但是,他們並不認為十幾個女人能夠對抗兩百多頭饑餓的餓狼,因為,她們的箭羽總數都才百支左右,也就是說,哪怕她們百發百中無虛弦,最後,也會因為箭羽耗盡而陷入貼身的肉搏戰。
與狼群的戰鬥,最恐怖的就是肉搏戰,因為,比起人來,狼群更凶殘,悍不畏死,而且,速度要快很多,耐力和靈活程度更是遠遠的超過了人類。
麵對那些同情憐憫幸災樂禍的目光逐漸遠離,一群原本因為有十幾個女人加入的腳夫情緒又變得低落。
“我們走吧。”那俊美的年輕人走到沉默的趙原身邊,輕聲漫語,極盡溫柔。
“走。”趙原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拒絕了那女人的良馬,當先朝前麵走去,盡量的與那俊美男人保持距離。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姓李,名昊。”俊美年輕人看著趙原那忠厚的樣子,臉上露出憐愛之色,恨不得把趙原摟抱懷裏。
“哼!”一個陰冷的冷哼聲響起,充斥著無邊的殺機。
“大膽!”聽到那冷哼聲,李昊突然翻臉,對身後那冷哼的年輕人怒叱一聲,那俊美的五官露出一股冰寒的凶厲。
“奴才該死,奴才有罪。”那年輕人嚇得一哆嗦,居然從馬背上滾落在地上,翻身跪在地上拚命的磕頭。
“算了,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起來吧。”李昊冷冷的看了一眼年輕人,又把目光落到了趙原那健壯的背影上麵,本是冰寒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柔情似水,目光癡癡。
“是是。”
那年輕人緩緩爬上來,畢恭畢敬,臉上卻是一絲怨毒之色稍縱即逝。
駝隊已經準備停當,開始在孤寂廣袤的的沙漠之中前進。
此時,趙原這支駝隊和另外四支駝隊距離還不遠,距離大約在數裏,這個距離,是特意為狼群留下的,主要是讓狼群觀察,挑選目標,一旦被狼群選中,也就等於被宣判了死刑。
駝隊按照既定的方向前進,其實,哪怕是脫離既定的方向,對擺脫狼群的追蹤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沙漠狼群,才是沙漠裏麵真正的王者。
一路上,沒有腳夫說話,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不過,那十幾個女人倒是一臉輕鬆,居然不時下馬玩耍嬉鬧,偶爾還會從駱駝背上的行禮中拿出零食分吃,一點都不像是在長途跋涉,反而像是在春遊一般,氣氛極為輕鬆活躍。
腳夫們悶聲趕路和姑娘們不時發出銀鈴一般笑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原也隻能悶頭悶腦的趕路,他實在是沒有勇氣與那俊美年輕人聊天的興致,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他早就像上次在清月沙湖一樣逃之夭夭,溜之大吉了。
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人們並沒有看到沙漠狼的蹤跡,這讓一群腳夫大為振興。
不過,好景不長。
又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在周圍,開始出現了沙漠狼在周圍遊蕩的影子。
腳夫們頓時唉聲歎氣,就連老板都是一臉絕望之色。
很顯然,他們成為了沙漠狼鎖定的目標。
沙漠狼群是極為聰明的,它們知道,這群人數最少的駝隊,才是它們的獵物。
不過,沙漠狼群並沒有因為這支駝隊人數少而立刻發動攻擊,依然還是很有耐心的尾隨在駝隊周圍百米範圍,這個距離,足以讓弓弩利箭失去作用。
白天,並不是狼群發動攻擊的好時候,而且,現在人類的體力依然旺盛,戰鬥力不容小覷。
麵對周圍不斷出現的餓狼,一群姑娘依然嘻嘻哈哈,偶爾還會有姑娘互相推搡,把其中一個推到趙原麵前,當看到趙原那靦腆的模樣,一個個哈哈大笑,李昊見狀,也參與了這種嬉鬧之中,氣氛異常的熱烈。
唯獨,那年輕人隻是靜靜的坐在馬背上,一雙陰沉的眼睛凶光閃爍。
被一群姑娘糾纏,趙原雖然表麵上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實際上,要比和那李昊說話舒服多了。至少,與姑娘們的身體接觸會有愉悅感,而不會排斥。
在腳夫們的焦慮情緒之中,日色漸暗。血紅的太陽已經垂落到了地平線上,整個沙漠,越發顯得空曠蒼涼。
在路上,一群腳夫極為勤快,隻要是能夠燃燒的東西都收集,可惜,他們走的這條線路,既沒有灌木幹草,也沒有馬糞駱駝糞,走了數個時辰,也沒有收集到多少可以燃燒的東西。
用篝火徹夜驅狼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天色還沒有黑,眾人就尋了一處利於防禦的地勢安營紮寨。
沙漠之中,不停的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聲,此起彼伏。
腳夫們開始燒茶吃點熱食。
這個時候,乃是生死存亡的時候,誰都不敢偷懶馬虎,哪怕是吃飯,因為,無論是與狼群戰鬥還是對持,都是極消耗體力的,如果不能吃飽喝足,那是自尋死路。
在頻繁的嚎叫聲中,狼群在夜幕的掩護下,越來越靠近營地。
趙原抽出老板配給他的匕首,嚴陣以待。
“小趙,別急,它們隻是在試探。”那強壯的腳夫一臉憂心忡忡。
“試探?”
“是的,試探,也是輪番折磨我們,讓我們無法休息,到了我們筋疲力盡,精神崩潰的時候,它們就會趁虛而入,一擁而上,把我們撕為碎片。”另外一個腳夫解釋道。
“它們這麽聰明?”趙原一愣。
“其實,比你想象的更聰明,它們極會把握時機,像今天晚上,它們就會不會攻擊我們,等到明天,或者後天,或者是再拖後幾天,那時候,我們已經連續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好了,筋疲力盡,它們才會發動攻擊。”腳夫道。
“這麽厲害!”
“小趙,別怕,我會保護你的。”那李昊又湊了過來,一臉熱情。
“你不怕狼群?”趙原心中一動。
“幾百頭狼而已!”李昊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意的表情,很顯然,他對狼群並沒有放在心上。
“今天我們吃狼肉如何?”趙原突然建議道。
“公子想吃狼肉?狼肉很糙的,不如吃我們所帶的特製肉脯吧。”李昊一愣。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讓那些美女弄兩頭狼來,大家烤著吃,解解饞。”趙原慫恿道。
“也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李昊朝趙原豎起大拇指,莞爾一笑,意味深長。
“就是就是。”趙原一陣頭皮發麻,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