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找了一家龍門酒樓,這酒樓在這八方城,還算是有些氣象,雕龍畫鳳,燈火通明,遠遠看去,顯得很是熱鬧。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十幾人分成三撥進入了龍門酒樓。
趙原帶著狂彪和吳天首先進入了酒樓。
酒樓的大廳很多人,不過,並沒有猜拳鬥酒的情景,很多人,都在喝悶酒,或者是低聲交談著。
看著這壓抑的氣氛,趙原想起陳家溝的小酒館,兩家的氣派雖然不在一個檔次,但是,氣氛卻差不多。
很顯然,大秦帝國的百姓活得都很壓抑。
趙原進了酒樓之後,大廳的氣氛越發安靜,原本幾個竊竊私語的酒客,也停了下來,不時偷偷的打量著趙原。
現在的趙原,頭發束起,一身灰色長袍,看起來就像一位文弱書生,倒是趙原身邊的狂彪和吳天分外惹眼。
狂彪外形本就凶悍,加上身穿一身短打的黑衣,越發顯得強橫。
至於吳天,形象也好不到那裏去,和狂彪一樣一身短打黑衣,一雙金屬手掌露在外麵,閃爍著金屬的寒光,令人莫名的心悸。
事實上,隕石帶的獵手,都有一股狂放不羈的氣質,而狂彪和吳天,都是宇宙級別的獵手,更是鋒芒畢露。
正因為狂彪和吳天的豪邁,越發襯托出了趙原的儒雅。
“三位客官,吃點什麽?”酒樓的小二精神也很是萎靡,走到趙原桌前,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們就三個人,把你們店裏的招牌菜上一些來,酒嘛,就要你們自釀的米酒。”
“客官稍後,馬上就來。”店小二躬身離開。
趙原也不說話,閉目養神,他知道,自己突然進入這個環境,必定會引起食客們的警覺,自然是不會暢所欲言,必須要慢慢融入其中,讓他們感覺不到他的威脅,才能夠打探到有價值的情報。
這大酒樓,效率很高,隻是一會,酒菜就上來了。
這酒樓,到底是在八方城,菜肴還算不錯,色香味俱全,比起那陳家溝的酒館,不知道強了多少。
三人不聲不響的吃了起來。
就在三人吃飯的時候,另外兩撥人也混在食客中進來了,各自找了桌子坐下,與趙原他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慢慢的,此時正是吃飯時候,酒樓逐漸熱鬧起來,不時有新的食客趕到酒樓,很快,人們就忽略了趙原等人的存在。
酒過三巡,酒酣耳熱,食客們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幾乎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著打仗。
信息極為混亂,有說常空大將軍傷愈,接連攻城略地,收複了數十座城池,也有說小皇帝已經在逃亡之中被十字軍擒獲……
……
趙原皺眉聽著紛雜的信息,不停的梳理著,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裏的食客,大多都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很多人所談論的情報,都是半月之前的,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幾乎沒有。
看來,大秦帝國的信息已經被十字軍封鎖,要想在這種公共場所大廳到有價值的情報並不容易。
就在趙原猶豫著離不離開的時候,突然,整個酒樓變得落針可聞,旋即,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趙原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十字軍軍官帶著數十個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士兵把酒樓團團包圍,而那十字軍軍官帶著四個士兵走了進來。
當那軍官走進來,整個酒樓都有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因為,那軍官的身材極為雄偉,寬厚的肩膀胸膛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力,一看,就是那種英勇善戰之輩。
身材高大魁梧的軍官約莫三十歲左右,一臉刮得鐵青,表情冷峻,充滿了鐵血的軍人氣質。
“軍爺……”龍門酒樓的掌櫃連忙應了上去,一臉阿諛諂媚之色。
“有沒有眼生的人?”軍官居然說一口純正的大秦話。
“沒有沒有,肯定沒有,如果有,我也會通知軍爺的……”
掌櫃下意識的朝趙原的方向望了一眼,當他意識到不妥的時候,軍官已經循著他的目光,落到了趙原的身上,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你不是八方城的居民?”軍官單刀直入,一雙冷冰冰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動人心魄。
“不是。”趙原端起酒杯,淺嚐一口,一臉從容淡定。
“你來八方城幹什麽?”軍官想不到趙原居然如此氣度,麵對自己,依然談吐自如,頓生怒意。
“遊曆。”趙原的回答很簡潔。
“從哪裏來?”
“江南。”
“叫什麽名字?”
“趙原。”
“身上可有利器?”軍官對趙原這個名字沒有絲毫的印象,畢竟,在這一年多的戰爭之中,十字軍關心的是四大天神和常空大將軍還有郭斧頭一群名將,對於失蹤的不敗戰神,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畢竟,在趙原威震大秦帝國的時候,十字軍還沒有入侵大秦帝國。
當然,如果是十字軍的上層,聽到趙原的名字,絕對會引起警惕,可惜,這軍官隻是底層的人物,壓根就不知道上層已經把趙原列為心腹大患。
其實,不僅僅是十字軍軍官沒有擦覺到這個特別的名字,就連酒樓的食客,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曾經如日中天的名字,對於亡國的大秦帝國子民來說,不敗戰神的故事,已經變得遙不可及,因為,整個大秦帝國都快要淪陷了,曾經盛極一時的不敗戰神還沒有出現,人們早就絕了心思。
“沒有。”
“站起來!”軍官厲聲道。
趙原緩緩的站了起來,聳了聳肩,一臉無辜之態。
“你們,也站起來!”軍官目光落在了狂彪和吳天的身上。
吳天和狂彪沒有動。
“站起來!”軍官見兩人居然敢無視他的權威,手握住長刀,拔出半截鋒利的刀身,一聲暴喝,威勢逼人。
與此同時,在那軍官一身暴喝聲中,包圍著酒樓的一群士兵湧了進來,甲胄兵器相撞,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金鐵交鳴聲音。
數十個身穿甲胄的士兵衝進酒樓,酒樓立刻變得安靜,人們大氣也不敢出,噤若寒蟬。
吳天和狂彪看了一眼淡然的趙原,終於,緩緩的站了起來。
四個士兵立刻衝到兩人身邊,開始抄身。
“這是什麽?”一個士兵抄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這是隕石帶獵手們的標準武器。
“打獵的。”狂彪冷冷道。
“用匕首打獵?”
“是。”
“帶走,都帶走!”軍官冷哼一聲,輕輕抽出匕首,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立刻做出判斷,這群人不簡單。
酒樓裏麵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屏住呼吸的人們,能夠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如果三人跟隨十字軍離開,必定是凶多吉少,這段時間,十字軍為了平息叛亂,大肆絞殺民間抵抗分子,被無緣無故殺死的平民百姓數不勝數,更何況,這三人一看就非普通百姓,活著回來的希望越發渺茫。
“等一下。”趙原淡淡道。
“你還有什麽話說?”軍官撫摸著手中的匕首,冷冷的盯著趙原。
“我們不想鬧事,我們隻是路過這裏,如果你讓我們走了,對大家都好。”趙原長長歎息了一聲,他並不想與這些普通的士兵發生矛盾,但是,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帶走!”軍官冷笑一聲,那嚴峻的臉上,露出一絲凶厲的殺氣,握住了長刀刷的一聲出鞘,雪亮的彎刀在橘紅色的燭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血紅光芒,仿佛嗜血的猛獸張開了猙獰的血盆大口。
與此同時,數十個十字軍士兵都拔出了腰間的長刀,一時之間,殺氣騰騰。
酒館裏麵的食客們一個個嚇得一臉慘白,屏住呼吸,噤若寒蟬。
十字軍的嗜殺可是眾所周知,稍有不順,便是拔刀相向,八方城城破之時,被屠殺的無辜百姓數不勝數,對於十字軍來說,大秦帝國的百姓是敢怒不敢言。